正文 065【慶功宴】 文 / 王梓鈞
或許是為了徹底噁心鄒聞懷，《開心鬼》的慶功宴居然也是設在利苑，甚至跟那天《師弟出馬》的慶功宴同一樓層。
康劍飛帶著兩個小女孩兒還有李父打車過來，正好看到胡俊才與演女三號的李珊下車，他有些好奇的問：「黃敏怡呢？怎麼沒有跟你一起來。」
胡俊才解釋道：「聽說這次你把邵一夫氣得不輕，阿敏她已經跟無線台簽了五年長約，要是公然來參加《開心鬼》的慶功宴，怕是會被雪藏的。」
「哦。」康劍飛表示理解。
胡俊才又神秘兮兮地說道：「還有，我聽陳炳坤說啊，tvb的董事長利孝和剛剛得心臟病死了，以後tvb就是邵一夫當家！」
康劍飛在另一個時空裡，tvb劇他倒是看得挺多，卻沒怎麼關心過tvb的歷史，他奇怪道：「tvb的董事長不是一直都是邵一夫嗎？」
「不是，」胡俊才道，「利孝和才是tvb的創始人兼董事長，當初他創建無線電視台時，怕自己在影視圈裡影響力不夠，才拉好朋友邵一夫入股的。不過近幾年來，邵一夫一直是tvb的總經理，實質上已經掌握了tvb的各種職權。這次利孝和一死，tvb以後就完全由邵一夫說了算。」
康劍飛好奇道：「你上哪兒知道這麼多的？」
「陳炳坤告訴我的啊。」胡俊才道，「那小子還問你的公司缺不缺人，說是想要進公司做事。」
康劍飛惡寒道：「他那張大嘴巴，要是進了公司，以後我們幹什麼事，三天之內全香港都知道了。」
幾人進入利苑餐廳，上樓剛剛出電梯，立即就引來一片閃光燈，閃得幾人睜不開眼睛。
十多個記者一起擠過來，其中一人問道：「康大導演，這次《開心鬼》票房破千萬，你事先有沒有預料到？」
康劍飛可不懂得謙虛是什麼，他一邊走向飯廳一邊笑道：「金公主全線聯映，外加電影票價上漲，票房要是不破千萬，那豈不是很沒面子？」
另一個記者道：「《開心鬼》票房不破千萬都沒面子，那《摩登土佬》在康先生看來就是爛片囉？」
《摩登土佬》在邵氏13家戲院上映，但因為《開心鬼》和《師弟出馬》把觀眾都搶走了，這部本該拿到香港年度票房第五的電影，只映了10天就提前落畫，而且票房不到200萬。
康劍飛對那記者道：「這位朋友，你的思維真是活躍，我什麼時候說過《摩登土佬》是爛片？小心我告你誹謗哦。」
那記者還未說話，另一個記者就已經搶著提問：「康先生，這次你的電影票房大賣，請問夢工廠最近有沒有什麼新的拍攝計劃。」
康劍飛打著做免費廣告的心思，掏出一沓自己的名片道：「最近我的公司搬入了新的寫字樓，需要招募一些員工，有意向的朋友可以來應聘。這名片上有我公司的新地址，麻煩各位記者朋友幫著宣傳宣傳。」
那些記者拿著名片面面相覷，心想：這康劍飛也太無恥了吧，當初《開心鬼》上映之前，整版宣傳廣告打了半個月都不心疼錢，現在票房都過千萬了，居然還來省那幾個招工廣告的錢。
記者們見在康劍飛身上問不出什麼，立即將提問對像轉向其他人。
「溫小姐，請問你現在有沒有男朋友？」
溫碧暇一副乖乖女的樣子說：「我才13歲，現在每天跟哥哥學演戲，在18歲之前不打算交男朋友。」
康劍飛攬著溫碧暇的香肩說：「我很喜歡阿霞，所以認她當了乾妹妹。她現在年紀還小，過早的談戀愛不是好事，我這個做哥哥的要擔負起教育保護她的責任。」
記者們發現李賽鳳與康劍飛也挨得很近，問道：「李小姐也是康先生認的乾妹妹嗎？」
李父見問到自己女兒，立即跑出來露臉道：「阿鳳今天剛剛拜康先生為師，要跟著康先生學功夫。」
記者一頭霧水地問李父：「請問您是？」
李父廣撒名片，開始做起了廣告：「鄙人李明科，是阿鳳的父親，以後各位的報社要裝修儘管打我的電話。我賣的裝修材料安全又耐用，而且還可以幫各位介紹一流的裝修隊……」
記者們一見李父是個話癆，立即將進攻目標轉移到他身上，開始問起了關於李賽鳳的各種事情，康劍飛則是趁機拉著兩女進入餐廳內。
李賽鳳現在才知道要拜師的事情，有些不情願地對康劍飛說：「以後阿霞叫你哥哥，我卻要叫你師父，那不是矮了她一輩？」
康劍飛笑著安慰道：「又不是要你敬茶拜師，只是教你練功而已。你要是不喜歡，那就叫我師父哥哥好了。」
溫碧暇好笑道：「哪有這種叫法，又是師父又是哥哥的。」
李賽鳳爭辯道：「我覺得很好啊，以後我就叫師父哥哥。」
兩個女孩兒正在拌著嘴，那邊雷覺昆已經親自迎過來，一臉笑容地說道：「阿飛，這次幹得漂亮，再接再厲！」
「哪裡，都是雷先生的扶持。」康劍飛笑道。
雷覺昆又跟胡俊才握手道：「這位是開心鬼先生，上次我們見過面。」
胡俊才兩隻手握著雷覺昆的手，彎腰道：「雷先生好。」
在與三個小女孩兒都握了手後，雷覺昆帶著康劍飛等人去入席。
今天的慶功宴請了不少人來，像在《開心鬼》裡演配角的徐可就帶著女朋友來了，如今正跟吳成剛聊得起勁。兩人以前都是佳視的員工，拍《開心鬼》時又有些接觸，已經有了不錯的私交。
康劍飛眼睛一掃，突然發現一個角落裡居然坐著洪金保，驚訝地問雷覺昆道：「洪金保不是嘉禾的人嗎，怎麼他也來了？」
雷覺昆笑道：「他只是在嘉禾院線映片而已，寶祥電影公司是他獨資的，自然是說走就走。」
康劍飛突然感覺壓力山大，他記得洪金保這兩年會在鄒聞懷的資助下成立一家寶禾公司，現在寶禾公司還沒成立，洪金保居然就投奔金公主了。
換句話說，香港電影的走向，已經從《開心鬼》上映的那一刻，開始跟另一個時空出現差異了。
洪金保之所以會離開嘉禾，轉而投奔金公主，多半就是因為他康劍飛的原因。《開心鬼》在雷覺昆的全力支持下票房破千萬，把自認為有能力有實力的洪金保給刺激到了，再加上嘉禾那邊把各種資源都往程龍身上傾斜，洪金保一番權衡之下做出投奔金公主的決定很正常。
洪金保一來，自然就帶著他的一票手下來了，除了元家班的眾師兄弟外，林正瑛等人也跟著過來，如今也出現在慶功宴上。
宴會上還有一些南洋、台.灣地區的片商，不過雷覺昆卻故意不給康劍飛介紹，估計也是不想康劍飛繞開金公主，自己去聯繫海外發行。
其實康劍飛現在根本沒資格向台.灣發行電影，因為20多年來的意識形態之爭，凡是往台.灣發行電影的公司，都必須加入「自由總會」——即承認自己是右派電影公司。康劍飛要是想往台.灣賣電影，就比如找一家「自由總會」的公司代為發行，還不如直接讓金公主負責發行省事。
「《開心鬼》成為香港第一部票房破千萬的電影，康劍飛導演功不可沒。今天，我在這裡敬康導演一杯，」雷覺昆舉起酒杯，說道，「同時，也預祝《開心鬼》海外市場大賣！」
眾賓客紛紛站起來，舉杯祝《開心鬼》外埠市場大賣，一時間餐廳裡熱鬧非凡。外面那些記者是雷覺昆故意放進來的，此時也對著宴會上的重要人物們狂拍。
康劍飛作為電影的導演，接下來不時地有人找他敬酒，只能一杯一杯地喝下去。
沒多久，洪金保也帶著他的元家班過來，裡面赫然還有元飆在。要知道元飆可是《師弟出馬》的男二號，如今也是名氣大漲，前途一片光明，他居然肯放棄在嘉禾的前途，跟著洪金保過來投奔金公主！
「康先生，恭喜恭喜！」洪金保舉杯笑道。
康劍飛一副「激動」的表情說：「哎呀，原來是洪先生，我可是你的影迷。來來來，滿飲三杯，以後大家多多合作！」
洪金保見康劍飛已經被敬酒敬得半醉，居然還主動地跟他連喝三杯，心頭也生出豪氣，笑道：「好，滿飲三杯，大家以後多多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