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8【《上海灘》劇本】 文 / 王梓鈞

    搬家後的第二天晚上，康劍飛吃過晚飯後，拿著《sh灘》的劇本上樓，樓上就是tvb王牌監製王天霖的家。

    按下門鈴後，沒多久一個頭上包著白帕、身材微胖的漂亮女人將門打開，問道：「請問你找誰？」

    康劍飛微笑道：「你好，我找王天霖王監製。」

    那女人說道：「我公公不在家，你晚一點再來吧。」

    公公？那這女人豈不是爛片導演王經的老婆？

    康劍飛說：「我也是tvb的員工，天林叔說讓我寫好了劇本來找他，既然他不在，不如我就在這裡等他吧。」

    康劍飛站在別人家門口一動不動，似乎真有王天霖不回來他就不走的架勢。王經的老婆也不好意思關門把人擋在外面，只能無奈地說：「要不你就進來等他，公公他再過一兩個鐘頭就回來了。」

    「謝謝。」康劍飛衝她燦爛一笑，一點也不把自己當外人，逕直走進屋裡。

    剛買進客廳，眼前的一幕就讓康劍飛忍不住發笑。只見王經王胖子正窩在沙發上，懷裡還抱著個嬰兒，王經一邊用奶瓶給嬰兒餵奶，一邊盯著大腿上攤開的一份報紙看得津津有味。

    原來王經也有當奶爸的時候……

    王胖子聽到腳步聲不對，抬頭一看進來一男人，忍不住問道：「你好，請問你是？」

    康劍飛見他正忙著，不方便握手，於是沖王經點頭道：「你好，我是康劍飛，找天林叔有些工作上的事情。」

    「康劍飛？」王經一聽這名字，差點站了起來，弄得懷裡的嬰兒哇哇大哭。

    自從昨天《東方日報》將康劍飛稿費千字500元的消息，以頭版頭條的形勢報道後，康劍飛的名字已經傳遍了整個香港。

    大部分的報紙都是對康劍飛謾罵攻擊，特別是康劍飛給《東方日報》獨家供稿的消息傳出後，其他報紙雜誌罵得更凶，罵得更加肆無忌憚。基本上都是在批評《尋秦記》色.情庸俗，不配拿那麼多的稿費，也罵《東方日報》為了銷量破壞報界規矩等等，

    但罵歸罵，除了少數衛道士之外，普通的香港市民對康劍飛只有羨慕的份。更有不少偷渡到香港，卻遲遲不能發跡的大陸客，已然把康劍飛當成了倪框一個級別的偶像。

    王經是香港中文大學中文系的高材生，現在本職是編劇，同樣也是個武俠小說愛好者。自從《尋秦記》連載的第一天，他就一章不落的全跟閱了下來，對小說的作者更是好奇。

    招呼老婆把女兒抱走，王經才騰出手來和康劍飛握手，滿臉笑容地說：「久仰久仰，我叫王經，正在看你寫的《尋秦記》呢。」

    康劍飛瞥了一眼沙發上那張報紙，果然是《東方日報》，他也恭維道：「彼此彼此，我也是久仰王編劇大名，只是一直沒有機會認識。」

    王經此時就導演過一部電視劇，主要的工作還是當編劇，像無線台剛剛播完的《楚留香》，王經就是編劇之一。這傢伙的編劇能力其實遠比導演能力更強，像他兩年後獨立編劇的《流氓大亨》，絕對是一代經典。

    兩人既然互相吹捧，露出惺惺相惜之意，那麼接下來的聊天就非常融洽了。

    在閒聊之中，康劍飛大致知道了一點王經的現狀。他老婆叫黃玉梅，去年被這傢伙搞大了肚子，不得不奉女成婚。眼下黃玉梅正在做月子，而王經也一邊在家裡寫劇本，一邊照顧老婆女兒。

    胡扯了半個鐘頭，王經才終於問道：「阿飛找我老豆有什麼事嗎？今天台裡有事，他可能晚一點才回來。」

    康劍飛把《sh灘》的劇本拿出來，說道：「這是我剛寫的劇本，準備讓天林叔看看。」

    「不介意我看看吧？」王經實在有些好奇康劍飛會寫出什麼樣的劇本。

    康劍飛把劇本遞過去道：「隨意。」

    王經的文學功底是非常深厚的，看到康劍飛那超爛的筆跡，皺著眉頭有些不忍目睹。好在寫劇本不像寫小說那麼考驗作者文筆，再加上康劍飛還是《尋秦記》的作者，王經這才強忍著不適看了下去。

    只看了半集，王經就把劇情不斷地在腦海中轉換成電視畫面，然後迫不及待地往下翻。只看到第6集，比王經還胖一圈的王天霖就下班回來了。

    「咦，阿飛，你怎麼來了？」王天霖看到康劍飛後頗為驚訝。

    當初康劍飛不接受王天霖的邀請，拒絕加入tvb做簽約演員之後，王天霖其實是對康劍飛頗為不滿的，認為這個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浪費了自己一番好意。

    不過沒過幾天，《尋秦記》就在香港引起轟動，而且作者署名還是康劍飛。在吳成剛那裡證實彼康劍飛，正是此康劍飛後，王天霖對康劍飛的負面觀感一下就消失——原來人家拒絕加入tvb當演員，不是不識抬舉，而是自信能混得更好。

    王天霖40年代就隨長輩來到香港，做過沖印、錄音、場記、助導等職務，1950年就正式當導演拍電影。論導演資歷，他甚至比李漢祥、胡金全等人還深，在香港影視界絕對屬於前輩大腕級別的人物。

    在香港混了幾十年，王天霖還是第一次遇到康劍飛這麼獨特的人，當年倪框來香港後，也是在工廠裡做過幾年工，然後在金鏞的幫助和鼓勵下才慢慢成名發跡。而康劍飛呢，來香港僅一個月就闖出了偌大的名頭，讓無數的香港作家汗顏臉紅。

    王天霖此時已經把康劍飛當成奇人來看待，見他突然來自己家做客，心中頗為好奇和驚訝。

    康劍飛不敢在王天霖面前拿大，站起來說：「天林叔那天不是說，我寫好劇本就可以拿給您過目嗎？劇本已經寫好了。」

    王天霖當時也就那麼隨口一說，哪知道康劍飛還當真了，訝然道：「你把劇本寫好了？」

    一直在看劇本的王經這才抬起頭來，對王天霖道：「爸，阿飛這個劇本太棒了，拍好了絕對有超高的收視率。」

    對於兒子的劇本鑒賞能力，王天霖是非常相信的，因為王經本身就是個編劇，而且還是寫出許多高收視率劇集的編劇。

    放在半個月以前，如果康劍飛拿出一個劇本來讓王天霖過目，他都懶得看一眼。不過現在嘛，康劍飛頭上還頂著個香港最高稿酬作家的光環，再加上他兒子也稱讚，王天霖迫不及待地就拿過劇本看起來。

    只看3集，王天霖就把劇本放下，鄭重的問康劍飛道：「阿飛，這個劇本你準備怎麼處理？」

    康劍飛反問道：「《sh灘》要是賣給無線電視台，能賣多少錢？」

    「這個……」王天霖有些拿不準。

    如果在康劍飛成名以前，對於一部新人寫的劇本，無線台開價也就1萬元；劇本實在是好的話，開價到3萬也就頂天了。

    可現在不同，康劍飛是與倪框並列的、香港最高稿酬的作家，3萬塊的價格，不說康劍飛會不會同意，王天霖自己就沒臉開那個口。而一旦開價過高的話，王天霖又沒法得到台裡的同意，因為無線台對電視劇的製作成本壓得很死。

    康劍飛見王天霖欲言又止，搶先說道：「10萬元如何？」

    「不行，太貴了。」王天霖連連搖頭。現在的香港影視圈，三五十萬都可以拍一部小成本電影了，十萬塊錢買一部電視劇的劇本太貴。

    康劍飛問：「那天林叔認為多少錢合適？」

    王天霖想了想，說道：「最多五萬，價錢再高的話，我得請示台裡才能做主。」

    康劍飛笑道：「五萬也行，不過我有三個要求。」

    王天霖看他那表情，就知道這小子也只打算賣五萬，剛才只是漫天要價而已。不過王天霖非常好奇康劍飛會提出什麼要求，說道：「什麼要求，你先說說看。」

    康劍飛道：「第一，主演我來選。」

    王天霖眉頭一皺，康劍飛這要求讓他有些不滿——你一編劇的插手演員做什麼？

    「你認為男女主角誰來演好？」王天霖試探性地問道。他心中已經決定，如果康劍飛想讓自己朋友來當主演的話，他堅決不同意，大不了不拍這部電視劇了。

    康劍飛道：「男主角許文強，我推薦周閏發來演；女主角馮程程，我推薦趙雅之來演；男二號丁力，我推薦呂良韋來演。另外，隨便給胡俊才、湯振業和黃敏怡幾個小配角就行。」

    王天霖還以為康劍飛會讓自己的朋友演主演，沒想到只是演幾個小配角。至於周閏發和馮程程，王天霖考慮了一下，覺得還挺合適，也就答應了下來。

    只是，那個呂良韋是誰？

    王天霖抓抓頭皮說：「丁力的戲份很重，你說那個呂良韋是哪裡的演員？」

    康劍飛道：「我也不認識，這段時間tvb不是在播《網中人》嗎？呂良韋在《網中人》裡演的一個配角，我看他的形象很適合演丁力。」

    王天霖點頭道：「這個要求我答應，第二個要求呢？」

    康劍飛道：「第二個要求嘛，就是讓我表舅吳成剛做《sh灘》的燈光師。」

    王天霖聽了一愣，沒想到這個要求如此簡單。吳成剛的燈光技術本來就不錯，讓他做燈光師只不過是王天霖一句話的事情。

    見王天霖同意了，康劍飛又說：「第三個要求，就是我要做《sh灘》的助理編導。」

    「噗！」此言一出，旁邊正在喝水的王經直接噴了出來。

    助理編導雖然被人美名為導演助手，但實際則是整個劇組最吃力不討好的職務！

    助理編導屬於製作部最基層的職位，身份低微卻工作量大，對內要與道具、服裝及劇務等部門溝通聯絡，對外要找外景與截車、截人等現場控制。

    所有拍攝過程都是助理編導的職責，大至與演員協調時間，小至一張紙巾的使用，助理編導也要預先安排妥當，稍有錯誤便是被痛罵的對象。

    簡單來說，助理編導可以用十二個字來形容：身份低、工作重、討人嫌、薪水低。

    一般來說，不是毅力特別強的人，在這個崗位上呆一個月就會受不了。

    王天霖無比詫異地問：「你怎麼想要做助理編導？這工作很累的，而且還要經驗豐富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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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額，有人說本書節奏太慢，老王只能保證十章內康劍飛會拍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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