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大雪崩亂 文 / 泰平紳士
「呵呵，前輩雖然以空間隔絕自身的氣息，但虛空秘能道又不是萬能的，偶有洩露也不足為奇。何況，閣下一路上就坐在晚輩的旁邊，如果連這一點晚輩都發覺不了的話，那豈不是白學了這一身？！」
葉寒淡淡一笑，又給豹族老人斟滿了一杯清茶。
裊裊的熱氣升騰，一地白雪，天地茫茫，素淨潔白，兩人席地而坐，倒真有點坐而論道的味道。
「虛空秘能道的確不是萬能的，放在空間領域，其實也不過是初窺門徑，沾染點皮毛罷了。但能夠以不到超越九級的鬥氣，就能夠感受到我的存在，那可就實在是可怕了！」
豹族老人邰瑪目光炯炯的看著葉寒，哪裡還有一點先前老氣橫秋的模樣。
「晚輩這一身的鬥氣卡在門檻上已經多有時日，實在是不值一哂，不過，倒是對於這靈魂一道，倒是偶有感悟，能夠察覺到前輩的動靜，其實也是運氣好罷了。」
葉寒並不答話，反而是一筆帶過，再次拿起面前的清茶放在嘴下淺嘗。
「哈哈，好一個不值一哂，你這一身的力量連我看了都覺得心驚肉跳，如果連你都這麼說了，那恐怕整個獸族的年輕一輩都該羞愧的去死了。」
豹族老者邰瑪可不是一個那麼容易糊弄的主，哈哈一笑，道。
「不過，你說你在靈魂一道多有涉獵，這話我倒是信。老夫雖然學藝不精，但能夠如此準備的鎖定老夫真身的位置，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夠辦得到的……」
靈魂一道，是最本源的力量，無論是修煉的什麼體系。到了他這一步，都開始逐漸的接觸到了靈魂的層面，殊途同歸。
而聖級，便是靈魂實質化，大成的階段。
「呵呵……」葉寒淡淡一笑，端坐在茶几的一端，四周都是白茫茫的雪地，只有他們所處的位置露出一片圓形的黑色裸露地面。葉寒袖袍一揮動，呼的一聲。前方的雪花紛飛，就像是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冥冥中操控著一切，瞬間堆壘出一個巨大的雪團。
然後，那雪團就彷彿是被一個無形的大手捏著，不斷的凹陷凸起。很快就大變了樣子。只是眨眼間，一個白白胖胖的雪人的輪廓就展現在兩人的面前。口鼻眼眶，眉毛額頭都清晰可辨，雖然還沒有精細到栩栩如生的地步，但已經能夠大概看出具體人的輪廓了。
「好可怕的力量之力，好精密的控制力量，看來。你在靈魂方面可不僅僅是你說的偶有感悟那麼簡單啊！」
看到眼前這一幕，豹族老者邰瑪目光一凝，半響，看著葉寒似乎是意有所指的緩緩感歎道。
以他的層次眼界。又如何看不出這件事的難度到底有多大？靈魂本就是虛無縹緲的，是人之一身的本源，無法觸摸，無法掌控。卻又真實存在的一種力量。而葉寒剛才輕輕一揮動間，卻能夠控制無形無質的力量去影響有形有質的事物。這本身就是很可怕的事情。
但更可怕的是，卻是在他剛才那一揮，已經決定了雪人的輪廓，這種控制力才是更讓人警覺的。這是**裸的示威，**裸的展示，展示他確實有何虛空秘能道強者平等對話的力量。
邰瑪老者輕輕呼出了一口氣，重新把目光看向葉寒，卻見他輕輕一笑，放下手中的茶盞。然後手掌一按。無聲無息，剛才還聳立的高高的雪人就再次崩潰，化作了漫天的冰雪，然後融化成水，流淌滲透入厚厚的雪地之中，再次和冰天雪地凝結為一體。
「其實這冰雪天地的塑造、溶解和昇華，就和靈魂是一樣的道理。雪人的本質的冰霜，冰霜的本質是水，水的本質是雪，其實三者並沒有什麼不同，只是不同形態間的轉化而已。無他，源本是道，殊途同歸罷了。」
葉寒淡淡的說道，聲音輕飄的雪地之中，顯得有一種淡定從容不迫的氣質。
「源本是道，殊途同歸……」
豹族老者邰瑪嘴裡喃喃的念叨著這兩句，半響後，他才抬起頭，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好一個源本是道，殊途同歸，倒是我自己陷入了執念了。如果今後我有什麼所得，全要拜今日小兄弟話語之賜！」
他哈哈大笑，似乎有所感悟，和葉寒的稱呼也變成了小兄弟了，一下子兩者的關係都似乎拉近了不少。
「不過，既然你都展示了，那老夫也不能藏私。」
他一手捋鬍子輕笑，另一隻手抬起來，就這麼在半空中畫了一個圓弧，就像是有一個黑色的弧光旋轉，空間竟然被劃分開來，形成了兩個涇渭分明的圈。但以葉寒的眼力，自然能夠看出，這其實並沒有切割開來，只是隨著那老者的手動，空間似乎是被某種微小的力量影響，形成了兩個折疊的層次，這才展現出令人嗔目結舌的景象來。
這就是虛空秘能道的力量，所謂虛空，就是已經初涉到了空間的某些隱秘，邁入了另外一種領域。
雖然這種力量，葉寒還暫時接觸不到，但是對他的感悟卻很有幫助，他的精神力量細緻入微，靈魂高高在上，能夠堪透空間深處最隱秘的一絲變化。邰瑪老者的速度雖然很快，但每一絲變化都瞞不了他，每一毫轉變都在他計算之內。
這是難得的經驗，從沒有人在他的面前展現過如此清晰的一絲規則之力的脈動。
虛空秘能道的強者，平日裡都高高在上，都是有著自己的傲氣，誰會如此屈尊紆貴，刻意的展現出自己的法則波動，錯非這次葉寒的話對於邰瑪老者有很大的觸動，他也未必願意如此做。
所以，經驗難得，葉寒自然要好好的把握住。
而他，也牢牢的把握住了最深空間褶皺的那一絲微妙的規則之力的變化，很微弱，幾乎微不可見，但卻透露著極為玄妙的變化。
就像是槓桿原理，只需要一個小小的支點，即便是很小的力量，也能夠撬起整個地球，這在古代中國的理念中則叫做『四兩撥千斤』，而空間的變化也來源於此，那一絲的規則之力就是那個處於最玄妙位置的支點，只要能夠勘破其中的隱秘，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所謂『大道不可言！』，便是如此，沒有所謂複雜，沒有所謂簡單，明瞭就是明瞭，否則，不明白，給你一萬年也弄不明白。
葉寒的腦海中，像是有一個畫面，在不斷的重複著剛剛邰瑪老人那一隻手在空間中畫出一個圈的變化。
那動作不斷的變幻，每一絲每一毫，甚至是手指的每一點變動，都被無限的放大。整個動作都以一種慢動作的方式呈現，一點一點再無隱藏。
慢慢的，他漸漸把握住了那一絲的波動！
就在這個時候，轟隆一聲，整個山脈似乎震動了一下，簌簌的白色積雪往下墜落，一下子就將葉寒與邰瑪老人晃動了。
「怎麼回事？！」
「發生大地震了！」
……
遠處傳來德魯、麥麗絲等人的驚呼聲。
然後，『咚！』的一聲，整座山再次震動了一下，轟隆隆的彷彿是山脈的根源都開始震盪了起來，嘩啦啦的山上的積雪開始瘋狂的傾瀉了下來，澎湃的雪浪沖刷，就像是浪濤一般激盪不止。
「不對！」
「那是什麼？！」
就在他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彭！」的一聲，就好像是火山爆發，整個雪山都巨震了起來。遠處的白雪皚皚的山脈間，轟隆一聲，隱隱約約傳出來一聲驚天動地的暴虐咆哮，緊跟著，彷彿有什麼東西衝了出來。
一道無與倫比的龐大氣浪沖天而起，帶動著漫天白色的風雪紛飛，掀起了近乎於上千米的驚濤駭浪，澎湃的如大海嘯一般的雪粉冰晶呼嘯而來，轟轟轟，就好像是世界末日一般，整個古雪原開始了大面積的雪崩。
便在這漫天的風雪之中，隱隱約約，一道金色的光澤沖天而起，速度快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一瞬間就達到了幾千米。從遠處的方向來看，就像是天空中劃過了一道若隱若現的金線，呼嘯中，席捲著颶風，彷彿將藍天分割成了兩半。
葉寒的瞳孔驟然收縮，他看了很明白，那根本就不是什麼金線，而是一道欣長的人影，背後張開了兩道金光璀璨的巨大翅翼，衝擊超過了音速，就像是拉出音爆的殲擊機，呼啦一聲拉著身後長長的白色音浪，極速的向上空衝去。
而就在他的身後，一幕彷彿是世界末日般的可怕景象出現在了眾人的眼中。
崩塌的雪山峽谷中，掀起了數百米的雪浪狂潮，呼嘯著，席捲出了颶風，一張幾乎要遮天蔽日龐大爪子，從峽谷中伸了出來。猙獰的五根長長的指尖，上面佈滿了臉盆大小的半透明的巨大鱗片，地面崩塌一般從地平線中伸了出來，彷彿要籠罩住大地，瘋狂的向著那天空中疾速而行的金色翅翼的人影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