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章 再度殺人 文 / 關山嶽
一切，都發生太突然。
那個被捅的女生，漸漸沒了生命氣息。
直到現在，陳凡都沒有和她有過一句對話，甚至連她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去。
她臉上的神色很平靜，帶有淡淡的笑意，或許，在周圍遍佈喪屍的壓抑下，平靜地死去是一種最好的解脫。她沒有勇氣繼續在這裡求生下去，反而不如就此長眠。
至於丘菲芸，那個被變異喪屍咬死的男生是她的男朋友，是她的精神世界的唯一寄托。他們相戀數年，又在喪屍爆發後相互扶持鼓勵，才有信心頑強生存，然而此時她突然失去了男朋友，精神世界已經趁於崩潰，她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些什麼，唯一想到的就是把害死她男友的那個女生給殺死！
天生歡樂派的陳小胖和一直走性感路線的柳研也沒有說話，面對這種情況，他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靜靜地看著，看著那個女生斷了生機。唯一不同的是，陳小胖握著刀，緊緊護在柳研身前，他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在柳研身上。
所以人都猛然醒悟，因為沒人想到過會發生這種事情，如果是喪屍作的孽，他們可以接受，但對於同伴的自相殘殺，他們感到了一股寒意侵襲全身……看向丘菲芸的眼神已經不同了，有排斥，有不解，但更多的是懼怕。大家都一起求生十多天，曾經朝夕相處，說是親如兄妹都不為過，可是她偏偏就用從未用過的刀鋒捅向了同伴。
然後，他們潛意識裡看向了一直冷眼旁觀的陳凡，或許這裡只有這個人能做主吧。
只是陳凡只是靜靜地看在眼裡，什麼都沒有說。
因為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就算他是修真者，但心性還是一個青澀的青少年，沒有經歷過太多的大風大浪；就算有很強的實力，但始終還是不過一個小廝而已。遇到喪屍，殺了便是，遇到危險，逃就行，但這種事情，他不懂如何處理。
他除了錯愣外，束手無策……
在眾人眼裡，丘菲芸已經變得完全陌生，她現在是一臉的冰冷與哀傷，哀傷是對於死去的男生，而對另一個女生，卻沒有後悔的意思，或許，她真的是想殺了那個女生。
場內，只有黃妹喃喃地訴說著什麼。
一股寒意，充斥著這個小房間……
樓下傳來劇烈的撞擊，打破了眾人的平靜，陳凡開口道：「先離開這裡！」
他從背包中取出之前準備好的繩索，西好後，從樓後的窗戶扔下去，催促所有人趕緊從離開這個隨時可以被喪屍攻破的小樓。
嫵音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後樓下，已經把附近散落的喪屍掃了一遍。
楊介看了看黃妹，沒有說話，率先第一個順著繩索滑了下去，警惕地查看著周圍的情況。
很快，所有人都順著繩索下去後，剩下了陳凡與黃妹兩人。
「黃妹，走吧。」陳凡看著依然摟著那個女生屍體的黃妹，催促道。
黃妹抬頭，眼淚濕了臉頰，略帶哀求道：「我想帶她走，要不然她就會被喪屍吃掉……」
唉，又是一個感性的女子，陳凡歎息，道：「你先下去，我幫你帶她離開。」
黃妹點點頭道：「謝謝。」
說完，她縱身一躍，順著繩索滑了下去。
陳凡背起那個女生的屍體，最後一個滑了下去。
…………
一群人急速行走了約兩公里終於遠離了喪屍群，來到了一處相對偏僻的工地。
走在前面的陳凡忽然停下腳步，放下背上的屍體，轉身，面無表情地走到被楊介劫持的丘菲芸跟前，冷冷地看著她。
看著陳凡盯著自己沒有說話，丘菲芸主動開口道：「這是趕我離開嗎？」
聽到這句話，眾人的表情開始變得奇怪起來。
陳凡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他是絕對不能再讓丘菲芸繼續跟下去，失去男朋友，她已經沒有活下去的信念，很有可能再次會做出更瘋狂的事情，跟在隊伍中就是一枚不定時的炸彈！為了接下來的行程更加安全，陳凡也只能出此下策拋棄這個女生了。
丘菲芸沒有慌張，只是看著陳凡的眼睛，從中看出了冷漠的意味。道：「你就這樣拋棄隊友嗎？你有權利拋棄隊友嗎！」
一句疑問和一句肯定，都在闡述著同一個性質的意思，表達著她對陳凡的質問。
陳凡冷聲道：「你沒有資格說這樣的話，不走，就別怪我不客氣！」
「你在威脅我。」丘菲芸依然沒有慌張，淡淡道。
「對。」
丘菲芸放聲而笑。
只是沒等她笑出聲，一道冰冷的刀鋒劃過了她的喉嚨，頃刻間鮮血狂噴。
在眾人驚駭的注視下，丘菲芸摀住喉嚨向後倒退，由於喉嚨被割破，她的聲音變成了低微的「呃呃」聲。但她的表情依然沒有害怕，甚至臉上還帶著笑意。這樣的感覺，讓人感到很詭異。
陳凡一直都在警惕著丘菲芸，所以當她想要喊出聲的時候，非常果斷地選擇把她殺掉。陳凡不是聖人，做不到對任何人都寬容，但盡量能不殺就不殺，可丘菲芸並沒有珍惜機會，看她意思，竟然是想把整個隊伍都拉下水。為了團隊所有人以及自己的安全，陳凡的責任很重，他沒有辦法，他不是那些活了大半載的得道高人，做不出更好的辦法，所以他只能出刀。
如果丘菲芸之前會有懊悔後怕與驚慌，陳凡或許會在她的正常狀態做出保證下，給她一次機會。然而，丘菲芸沒有這麼做，反正選擇了這麼一條路。
反觀丘菲芸，經過之前一次又一次的驚嚇後，在無窮無盡的壓力下，她早已看不到未來，精神世界已經崩潰，和先去的女生一樣，同樣喪失了求生的勇氣。死亡對她來說，也是一種解脫。所以看到陳凡保護那個女生的屍體時，她選擇了自尋死路。
又是一幕隊友殺隊友的事情在眾人眼皮底下發生，但沒人會覺得陳凡做的有什麼不對，可他們沒想到的是，陳凡殺得如此果斷，不帶一絲猶豫，甚至是條件反射一般，就連看眾都覺得措手不及。
至於丘菲芸，雖然她已經觸犯了底線，但畢竟可以解釋為一時的過激行為，因為大家都知道這一對情侶卻是非常恩愛，只是那個死去的女生……至於丘菲芸該不該殺，他們沒有往這方面想，畢竟是一起求生的隊友，這些日子裡相互照顧的感情是免不了的，所以出於感情方面，都會認為陳凡很冷血。
看著丘菲芸眼中的神彩慢慢昏暗，最後瞳孔沒了焦距，眾人終於感到了陳凡的冷漠，那是一種為了達到目的而不顧一切的冷漠。他們本來就對陳凡不熟悉，但印象還是覺得他屬於很好說話的那一種。可現在的陳凡，全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慄。
此時的氣氛，非常壓抑。
終於有人掩飾不住內心的恐懼，忍不住了。
陳凡也感到了自己的冷血一面，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原來自己會如此果斷。從小到大，都過得很歡樂，只是從喪屍爆發後，他意識到了自己的本性原來是如此的理性與果斷。陳凡開始感到莫名的煩躁，殺外人他不會手軟，但殺自己隊友又是另一種感覺了，好歹也是一起求生的戰友，多少都會有交情的。交情這東西，大夥兒吃十頓山珍海味和一百頓是一樣的，可一起在末世中求生卻截然不同，相依相偎親如手足，這樣的交情可見不一般。
「陳凡，你真冷血！連自己的隊友都不放過，你叫我們怎麼再跟著你！」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是江賀年，他想大聲把這話吼出來，但礙於環境所逼，不得不低沉地說道。
「那你可以走，沒讓你跟著。」陳凡轉身，淡淡回答道，沒有做太多無謂的解釋。
「你……」江賀年看到陳凡冰冷的眼神和手中依然淌著血的刀，心裡打了個突，趕緊把不滿的憤怒嚥回肚子裡。對於陳凡的殺伐果斷與冷血，他是真的怕。
陳凡看都不看江賀年一眼，收刀，招呼楊介黃妹把不知名女生和丘菲芸的屍體裝進一個密封的箱子中，黃妹想要好好安葬自己死去的同伴，可四處都是鋼筋水泥地，哪有泥土的埋藏之地，只能作罷。挑了一個相對乾淨的房間，把遺體藏進去，然後封死了房門，卻保就算屍體腐爛也透不出味，才安心離開。
這在喪屍之城中，已經算是最華貴的厚葬了。
陳凡領著小隊，走進了一工地內，幾隻穿著施工服的喪屍撲出來，都被陳凡用異常狠厲地砍殺，手段非常暴力血腥，似乎在宣洩著他內心的狂燥。
陳小胖很快就從壓抑的氣氛中緩了口氣，幽怨道：「今天真是出師不利，出門忘了看黃歷，差點就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柳研破天荒地主動和陳小胖搭話了，問道：「怎麼不趕路了？陳凡這是什麼意思？」
陳小胖搖搖頭道：「不知道，估計今天先在這裡安頓一下吧，發生這麼多事已經把這把愣頭青給折騰得出翔了。」
柳研很精明，笑道：「你去問問陳凡，看看是不是。」
「好。」陳小胖爽快答應。
在這個時候敢和滿臉暴戾的陳凡對話的，就只有這個沒心沒肺的小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