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百八十八章 初窺大道 文 / 騎豬南下
「羅川，快走。」
聖猿的聲音傳來，和他平日裡的沉著相比，微微急迫。
羅川目光沉凝，再度出手，抓向白玉水鏡，卻是想把白玉水鏡連同羅敷，一同帶走。
可無論羅川如何發力，白玉水鏡依舊紋絲不動。
南海仙葫已經失去了六星源力，羅川取出七彩翎毛，想將白玉水鏡和羅敷收入萬劫凶靈塔。
嘩！
七彩翎毛刷過，白玉水鏡四角上，那四道先天玄紋向上立起，宛如四條筆直屹立的人影，各掌一方！
鐺！
羅川心湖響起一聲警鐘！
警鐘迴盪，嗡嗡作鳴，幾乎要將羅川的耳朵淹沒。
那四條筆直屹立的先天玄紋，竟然真的化作四名仙人，身高十丈，騎坐異獸，從白玉水鏡的四角走下，將羅川團團包圍！
不等羅川有所反應，這四尊玄紋仙人，紛紛抖動袍袖，一時間，煙塵滾滾，飛沙走石，籠罩住羅川！
只是羅川眨了下眼的工夫，面前景象陡變，他竟來到了一處陌生的世界。
這個世界中，有四座高峰。
東面一座高峰，正位於冉冉升起的朝陽之下，山巔有老松一株。山風吹來，老松前後左右晃了四下，每搖晃一下，老松都是一變，春夏秋冬四時之景輪番出現於老松之上。
「四時變化。」羅川喃喃低語，轉過身。望向西面一峰。
只見那一峰上，飛鳥走獸，花草樹木，河溪山石，應有盡有。唯一與眾不同的地方卻是，這山峰上的一切，都是倒著的。飛鳥倒飛，走獸倒走，溪水也倒著流淌。
「倒行逆施。」
羅川自言自語，再度轉向北峰。就見那北峰上。飛沙走石，每一顆砂礫粉塵都已快到無法辨別的速度飛馳著，以羅川的目力，都覺有些模糊不清。
「快的道義。」
羅川低聲道。神色微微凝重。這快的道義。雖然簡單。毫無花俏，可正是因為它的簡單，才最難以破解。必須要用更快的速度，才能破了這道義。
轉過身，羅川望向南面的山峰。
一眼望去，羅川只看到一座尋常無奇的山峰。可當他仔細看去時，卻見那座山峰其實並非一座真正的山峰，而是由無數粒相斥相引的細小磁石聚合堆積而成的山峰。
「斥引道義。」
羅川喃喃。
四座山峰都望了一遍，羅川也明白了他如今身處之地。
這個世界，其實就是先天玄紋所化的玄神世界。
從白玉水鏡四角飛出的四道先天玄紋，化作四名仙人，那四名仙人又化作東南西北四座山峰，共同衍化成這個玄神世界，將羅川困於其中。
羅川想要出去，必須破解這四方玄紋道義！
「有趣。」
羅川低聲道，自從他參悟天門玄神以來，這還是第一次遇上真正的天門強者。從前在天南域時，他所遇上的天華宮天門修士，充其量不過是擁有玄神之力，卻無法以真正合理的方式，發揮出天門修士真正的力量。
就連羅川也是一樣，天門玄神在他手中，也僅僅是利用玄神之力攻擊。
從前羅川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可今日見到這玄神世界，羅川方才發現，他對於天門玄神的運用太過單調，並沒有真正發揮出天門玄神的威力。
「天門修士，引天地至道為己用。所謂道，自然是變化莫測，造化無窮，又豈能拘泥於一種手段。」
羅川心中頓生明悟，如醍醐灌頂。
就在這時，羅川耳邊傳來聖猿模模糊糊的傳音。
「羅川，快想辦法離開，再不走，那人怕是要真的追來了。」
羅川不慌不忙，抬袖伸手，在半空中劃出一道玄紋，正是原始玄紋。
嘩啦啦……在四座山峰間，出現了一條河流。河水奔騰，無窮無盡，向四面八方滾滾流淌。
轉眼間，時間幻河已將玄神世界淹沒。
時間幻河中，時間自由羅川自己掌控，身形一閃，羅川來到東面的山峰前。
東面山峰是四時玄紋道義。
天地有氣象，氣象生四時，春夏秋冬，絕大部分的地界都擁有這四時，算得上是天地至道。可和斥引道義和羅川的諸般玄紋道義相比，這四時道義，卻顯得稍顯狹隘，並不算最頂尖的道義。
然而正當羅川出手，思索著如何破解時，四座山峰，突然移動起來。
轟隆隆！
玄神世界中，四座代表著四道玄神道義的山峰，飛快旋轉，東南西北，不斷的移轉！四股玄神道義重複、疊加、轉化，羅川一時之間，竟無法捕捉到其中一座山峰。
與此同時，時間幻河也被攪動起來，漸漸退縮、稀薄，照這樣下去，過不了多久，時間幻河便會消散，到那時候，羅川將再無時間可用。不僅救不出羅敷，就連他自己，也將困於這玄神，最終被東華宗的那名天門修士逮住！
怎麼辦？
羅川眉頭緊鎖，道念星海中，念
頭不斷翻覆，思索著解決之法。
……天門玄神，原來不僅僅可以單純地刻畫玄紋，還可以讓每一道玄紋，擁有自己的靈性，衍化成仙人，變化成山峰，堆砌成玄神世界！
……將多道玄紋同時使用，不僅僅是簡單的堆砌，還能讓它們化作一方世界，困住敵人。
……天門修士，雖然受制於自己的肉身，可天門玄神，卻是無拘無束。天馬行空，乃是世間，擁有最多可能的道法。
……可為何一般的天門修士，不能將天門玄紋刻於自己身上，強壯自己的肉身？是因為上道制約？不欲讓天門修士太過逆天？
……既然如此，何不用它物，將這四道天門道義給收了？
……外物無靈性，只能刻畫先天玄紋，而無法收復玄神道義。
……那為何，不能憑我玄神之力。助有緣者。收了這四道玄神道義？
注視著不斷稀少、變淺的時間幻河，羅川的眼睛陡然一亮，卻是突然間，開了靈竅。
掌心翻轉。羅川手掌之上。多出了那座萬劫凶靈塔。
塔裡閃過一道白光。小王八、肉胖、白骨魔豬、莊舟和李全福紛紛出現。
白骨魔豬許久不曾出來，甫一落入時間幻河，便是一抖身體。仰頭咆哮：「本豬，白骨魔豬！」
話音落下，白骨魔豬便在時間幻河中奔跑了起來。
「跑這麼快，算你無緣了。」
羅川懶得理會白骨魔豬，目光轉向白蝙蝠。
「羅川！你叫我幹嘛！我還要睡覺！還沒完全成熟！你怎麼就這麼急！」小王八揉著惺忪睡眼，不悅地嚷嚷著。
自打那日和羅川一同擊殺游道庭後，小王八自覺功德圓滿，便一直賴在萬劫凶靈塔中，整日呼呼大睡。羅川也知，在吞食了無數靈氣資源後，小王八距離成熟已經不遠，就差幾十年罷了，羅川索性不理會它，任憑它躲懶。
「小王八，眼下有場大機緣，你可要？」羅川笑瞇瞇地看向小王八，不等小王八開口，一把抄起小王八，手臂用力，猛地砸向那座擁有「快」之道義的山峰。
「羅川你做什麼！沒事做扔我幹嘛……咯咯咯，好玩！好玩！」
小王八被羅川一巴掌甩上之前的北峰，發出砰地一聲，咯咯咯直笑。
沒等小王八被山峰甩出，羅川一道創生玄紋按出，裹挾玄神之力，將小王八牢牢釘在那座山峰上。
轉過頭，羅川逐一掃過肉胖、莊舟和李全福。
莊舟和李全福都被羅川之前那一擲驚到，不知所措。
肉胖搖身一變，化作一個胖乎乎、圓滾滾的男童，哼哧哼哧地移到羅川腳旁，努力彎下腰，畢恭畢敬道：「吾帝，不知肉肉有什麼可以效勞的。」
「多日不見，你又胖了。」
羅川笑了一聲，一把抓起肉胖，甩向東面那座擁有「四時」道義的山峰。
「啊啊啊，疼疼疼……」
肉胖重重撞上山峰，化回原形，同樣被羅川刻畫上一道創生玄紋，釘於山峰上。
「公子，你不會也要扔小李子吧。」李全福抬起頭，可憐兮兮地看向羅川。
「不扔，放心。」羅川一腳踢中李全福的屁股，精準地將李全福踢向西面那座擁有「倒行逆施」道義的山峰，旋即刻上一道創生玄紋。
終於輪到莊舟，莊舟深吸口氣，抬起頭，視死如歸般望向羅川：「師尊，我準備好了。」
「不愧是我的好徒兒，真乖。」
羅川溫柔一笑，拍了拍莊舟的肩膀，不等莊舟再說什麼，一把將他扔到最後一座山峰上。那座山峰，也是之前的南峰，擁有斥引道義。
「啊啊啊……」
莊舟的慘叫聲比誰都洪亮。
「你是我的徒兒，就偏一回行，讓你得到四道中最上乘的道義。」
刻完四道創生玄紋，羅川盤膝坐下，此時時間幻河已快退到他腳邊。
「今日方才初窺天門玄神真正的妙用。多謝了，東華宗那位。」
羅川淡淡一笑，手捏印法，刻畫出一道道先天玄紋，在他腳邊漸漸堆高。
天門玄神，無拘無束之妙法。
玄神有深厚之分，可道義，卻只有高下和相生相剋之別。
面對東華宗天門老祖留下的玄神殺陣，羅川在初窺天門奧妙的同時，也想出了破解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