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百九十四章 誤闖虎穴 文 / 騎豬南下
難怪之前燕小乙曾經提到過白龍帝君，原來是姻親。
當年大悲苦寒天，龍雨師率眾來救，她的操舟本領羅川也見識過，可謂神乎其神。燕小乙只要學到半成，便足夠眼下使用。
轟隆！
御龍號外響起撞擊聲，緊接著巨舟顫晃起來。
眾人在衝擊中站穩腳步，臉色各異。
「妖魔教宮開始發動攻擊了。再不遷躍，等御龍號消耗完源泉，可就逃不了了。」御龍號老主顧，年邁修士吳際低聲道。
齊心月看向燕小乙，燕小乙目光堅定。
「好，從現在起，你便是御龍號的代舟長。」齊心月對燕小乙道：「能否擺脫妖魔教宮，就全靠你了。」
燕小乙鄭重點頭：「不過，本道還需要兩名副手。御龍號的操控艙，共有三圈玄法輪盤，至少需要三人才能操控。第一個人，本道要成小丙，放心小丙，你們只是充當副座，不會太難的。第二個人，本道要……」
說話間，燕小乙目光移向羅川。
沒等燕小乙繼續說下去，齊心月看了眼身側一名帝君後裔，帝君後裔心領神會，上前一步，笑著道：「燕道友，不如由本道來充當你的副手。
燕小乙原本是要選羅川，見到那名帝君後裔毛遂自薦，怔了怔，隨後點頭：「也罷，就你了。我們去操控艙。」
操控艙中，燕小乙、成小丙、以及那位名叫項少星的帝君後裔，三人立於玄法輪盤前。燕小乙指向輪盤低聲說著什麼，其餘兩人邊聽邊記。
而屏風後，原本屬於試煉道官的席位，便成了其餘幾名帝君後裔。以及羅川和紫雲的座席。
「沒想到，你的小跟班還有這麼一手。」齊心月看了眼容小甲，似笑非笑道：「但願他能成。他若是不成，我們可都要交代在這裡。包括羅道友之前所做的努力。也都白費了。」
羅川和紫雲正坐在席位靠邊處，有一茬沒一茬地低聲交談，卻沒想齊心月話鋒一轉，又將話題引到了他身上。
容小甲、夜罪凡、小柔包括剩下那名光頭帝君後裔，都將目光投向羅川，每個人的眼神裡都蘊藏著不同的意味。
「呵呵，羅道友，本道有禮了。」
就在這時，一品化靈名師黃余心走了過來。面露笑容。低聲道：「不知羅道友的獵靈仙職。是學自哪一流派？」
「一個小地方，不足一提。」羅川道。
「小地方……」黃余心看向羅川的目光愈發充滿好奇，卻沒有再追問：「羅道友在化靈仙職上的造詣本道前所未見。也只在傳聞中聽過這等天賦。有如此天賦，萬萬不可埋沒。羅道友若是有空。不妨隨本道去見一見家師，本道的師尊可是……」
黃余心還未說完，就被一陣低沉的笑聲打斷。
開口發笑的正是那名光頭帝君後裔，他的樣貌和袁世天一樣粗獷不羈，卻少了一絲張狂，更多幾分內斂和低調。
他瞥了眼黃余心，搖頭哂笑：「雖說近些年化靈仙職水漲船高，可它畢竟，只是偏門輔助仙職。羅道友真正的仙職天賦，在牧道上，而非化靈。」
說著，光頭帝君後裔轉向羅川，呵呵一笑：「本道孔馭風。本道帝家，是北天大牧海的北荒帝家。羅道友既能掌控太歲，又能馴服混血麒麟，想必修的是古牧道了？」
羅川心中無語，陰差陽錯下被誤以為牧道仙職，他都不知該如何解釋。
孔馭風見到羅川低著頭，一臉「羞澀」，不由哈哈一笑：「我們北天大牧海，是天地由生轉死，由死轉生的中間地帶。天地之間，生死二道，在北天大牧海中沉澱、積蓄、醞生，也因此誕生並且吸引來了無窮盡的擁有遠古、上古、中古血統的異獸。大無邊際的北天大牧海，乃是每一個牧道仙職最嚮往的聖地，許多牧道仙職探完北天大牧海後，都會將原先馴服的異獸放走或者轉送，因為已經看不上眼。羅道友，你若是願意，本道想請你去我北荒帝家作客，共游北天大牧場。」
感受著孔馭風熱情過分的眼神，羅川頭皮發麻，呵呵一笑：「若有機會，本道定會造訪。」
「孔馭風，你的說辭還是這麼老套。」齊心月在一旁打趣道：「本道可是聽你對不下十個人這麼說過，可卻都不見下文。」
「呵呵，有些人有緣，有些人無緣罷了。」孔馭風轉向齊心月，眼神平淡了許多：「至於羅道友，即便本道淫浸牧道這麼多年，卻有些看不透。羅道友的手段，似牧道，卻又不似，如此收放自如，與異獸間竟有一種類似於心念的感應，像極了古籍經典中的古牧道。總之很令本道好奇心動。」
聞言，羅川心中一笑，孔馭風是先入為主，才會一直認為他是牧道仙職。換個角度，換個地點，或許就不會這麼以為。
無論是黃余心還是孔馭風，羅川都能感受到他們的善意，和天南域的修士們相比，九天大世界的修士要大氣許多，而羅川也很樂意多交幾個這樣的朋友。
嗡！
一陣龍吟聲迴盪在御龍號內部。
操控室前方，燕小乙三人終於準備就緒，在燕小乙的指揮下，成小丙和項少星緩緩撥動輪盤，同時伸手施法點中懸浮的符文。和他二人相比，燕小乙的手法則嫻熟太多，左手飛快轉動輪盤，右手頻頻出擊，準確命中符文。符文每一次跳躍的，都會帶來御龍號一次震顫，隱隱約約間，一股力量正在御龍號中醞釀著。
「要遷躍了……果然，帝世家的天才就是不一樣，第一次操控御龍號，短短時間裡就已經上手。」老道吳際輕撫花白的長鬚，聲音中難掩喜悅。
聞言，御龍號中的四十多名修士無不面露喜色。
「小乙平日裡就喜歡鑽研一些旁類門道，博采百家之長，和他祖輩一樣。」容小甲笑著道。
「這還只是他在白龍帝家呆了一段時間的成果，果然天賦非凡。也不知道那位傳說中的女道第一操舟大家龍雨師，又是怎樣的水準。」許久沒有開口的小柔也活躍了起來。
「雨師這幾年的操舟水準又有精進，以我估計，已快接近宗師水準。」齊心月淡淡一笑：「聽說這兩年，她受不了白龍帝君催婚，帶著手下的舟隊前往南部征討白鬼了。」
「龍雨師也是九天界鼎鼎有名的大美人，可惜，因為白龍帝君，九天界敢娶她的人著實不多。」孔馭風哂笑道。
「這是為何？」羅川在一旁聽著，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不是帝君後裔，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好。」孔馭風笑了笑：「說起來，白龍帝君此人，也算是帝君中少有的異類，行事作風難以琢磨，也是最探不到底的那個。至少我祖父的評價是，白龍帝君此人，從來不會露底，你永遠不會知道他真正的實力究竟在哪個層面，就好像他家的白淵怒海。」
探不到底……
羅川不由想起了那年萬囚古天塔，他和白龍帝君並肩作戰的情形，如今想來，那時的「白老大」，或許連半成實力都沒有拿出。
帝君後裔們談笑風生，其餘普通修士和御龍號老主顧們卻沒有這個心情，緊張焦急地看著操控艙四方的外視水鏡。
水鏡中，是黑寂、蒼莽的虛空，以及正在展開攻擊的八艘巨舟。
轟隆一聲！
隨著燕小乙大力轉動輪盤，水鏡中御龍號的身影開始顫抖，隨後變得模糊，虛實難辨，就好像一條並不穩定的殘影。
八艘妖魔教宮的巨舟也發現了御龍號的意圖，正要釋放法網。
嗖！
御龍號消失不見，從八艘妖魔巨舟中央的虛空脫離，下一刻出現在巨舟身後三十里外，在燕小乙的操控下，全力向前駛去，將八艘巨舟遠遠甩在身後！
御龍號內迸發出歡呼聲，無論帝君後裔還是普通修士再也壓抑不住心中激動和喜悅。從絕境之中，逃出生天，便連羅川也露出笑容。
齊心月突然轉過頭，笑容嫣然地看向羅川，羅川一時沒來得及避開，兩人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動力源泉已經不足支撐下一次遷躍。不過，按照路程顯示，距離下一個傳送節點也就是高田，已經不遠了。只要到了高田，我們就都安全了。」
燕小乙轉過頭，繃緊臉蛋說道。
「燕舟長，幹得好。」向來不苟言笑的容小甲笑著朝向燕小乙和成小丙豎起拇指。
燕小乙嘿嘿一笑，轉過頭，繼續操控飛舟。
一柱香後，在外視水鏡中，已經出現了一座在虛空黑海環繞中的洲島。
相距尚遠，眾人只能看見洲島邊緣停靠的飛舟，以及洲島中漆黑的古堡和街道。
燕小乙臉色第一個變化，緊接著是齊心月、容小甲、小柔、夜罪凡……隨著御龍號越來接近虛空洲島，四十多名修士們臉上的笑容都開始凝固。
「飛舟這麼少……絕不會是高田……妖魔的氣息。」羅川盯著水鏡之中，籠罩在一片冥血煞氣中的傳送節點，喃喃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