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百八十七章 再引關注 文 / 騎豬南下
白光閃現，羅川從水月古鏡台中飛退出來，頓時吸引了一道道目光。
一個剎那！
不少普通修士微微張開嘴巴，隨即搖頭莞爾。終究只是一個真丹一階的少年，即便混入帝君後裔行列，之前也曾有過驚人表現，可現如今還是被打回了原形。
冉風君轉頭看向羅川，雲淡風輕的臉上第一次流露出某種詫異，旋即沉凝起來。
袁世天的目光徘徊在羅川和水月古鏡台之間，飄忽不定。
小柔盯著羅川退回的身影，眸底深處的震驚和詫異比誰都強烈。
「一個剎那？」
夜罪凡此時已經恢復了行動，古怪地看了眼從鏡台中跌出的少年，腦中閃過一絲恍惚，搖了搖頭不再多想，握緊拳頭，向前走去。
古鏡台上灑落一圈白光，將夜罪凡籠罩，夜罪凡進入了第一場時間幻境。
置身第一場時間幻境，看著周圍光怪陸離的幻景，夜罪凡沉默起來，不知為何，他只覺哪裡有些不對勁。
「等等……」半晌，夜罪凡反應過來：「時間幻境中不是應該有攻擊嗎，為何沒有……」
俯視著腳下堅實厚沉的土地，看著身前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之間，夜罪凡心生感悟，就地盤膝坐下，參悟起來。
轉眼一年過去，夜罪凡心境一陣顫動，睜開雙眼。卻發現他已來到了第二場時間幻境。
「連臨界點都沒有……就這麼毫無阻礙地直接渡過時間幻境？為何和之前袁世天所描述的完全不同？難不成是這水月古鏡台出問題了？」
夜罪凡腦海中浮閃過一個又一個疑問，很快，他又被這第二場時間幻境所吸引，陷入感悟之中。
一年之後，夜罪凡離開第二時間幻境，進入第三時間幻境，依舊沒有找到關卡臨界點，可也依舊暢行無阻。
如容小甲、小柔進入水月古鏡台，除了要應付時間幻境中形形色色的變化和攻擊外，還要尋找臨界點。只有擊破臨界點。才能瓦解當下時間幻境的攻擊，並且到達下一時間幻境。
除了夜罪凡外，其餘進入水月古鏡台的修士無不是承受重壓，在重壓中應變、堅持。哪有像夜罪凡這樣悠閒自得。在幻境中擁有充分的感悟時間。
進入第三個時間幻境時。夜罪凡已經在水月古鏡台中參悟了兩年多。
時間長河如經卷，世情百態如水月。
夜罪凡暢遊在時間幻境中，彷彿翻閱一本經書。貪婪地汲取著其中的經驗，許多從前沒有人和他說過的道理，在這一刻被夜罪凡發現，並且吸收。
走出第三個時間幻境，夜罪凡抬起頭，望向天頭破碎的雲霞和虹光，心中忽有所悟。
「原來前三個時間幻境的臨界點，在之前，就已被人打破。正因如此，我才能夠暢行無阻。」
夜罪凡腦海中浮起一張青澀的面龐，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卻被他自己硬生生掐住，沒有繼續想下去。
接下來的第四、五、六、七、八、九場時間幻境，臨界點同樣被人打破。
沒有了臨界點的阻礙，夜罪凡悠閒自得地在時間幻境中又渡過了六年，六年的參悟感化，不斷吸收人情世故，使他的道行經驗飛速攀升，漸漸的，已經不輸容小甲之輩。
進入水月古鏡台的第十個年頭，夜罪凡來到了第十場時間幻境中。
九年的修行，使得他整個人氣度發生了一絲微妙的變化，雖然依舊冰寒冷漠，可卻少了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牴觸。而他的心境，比較從前也愈發空明通徹。
「終於第一次感受到臨界點的存在。十場時間幻境最後的臨界點，也是破去水月古鏡台的臨界點，你為什麼要留給我？」
夜罪凡懸浮在迄今為止最複雜的時間幻境上空，腦海中閃過羅川的面孔，喃喃低語。
「你們兩個究竟什麼來頭，為何要隱瞞身份和實力。」
「明明有能力獨自輕鬆完成試煉，卻偏偏這麼低調。」
搖了搖腦袋，夜罪凡抬起頭，眺望著第十座時間幻境。
他已經知道，自己之所以一路暢行無阻，是因羅川在之前已將九個臨界點全都擊破。他心裡雖然有些不舒服，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先擊破最後一個臨界點再說。
總不能真的全要靠他吧……夜罪凡手捏一道印法，從半空中緩緩飄落，降於幻境世界，時間開始流淌……
……
御龍號，通道出口外，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同一座水月古鏡台上，包括冉風君和袁世風也不例外。
在他二人身後，年長的帝君後裔們一個個神色複雜，有驚詫、有疑惑、也有羨慕。
而正對著那座水月古鏡台，容小甲、燕小乙、成小丙三人無不握緊拳頭，眼中有期待，有擔憂，也有一絲隱晦的自豪。
夜罪凡進去的時間已經超過了九柱香。
按照水月古鏡台的規律，外界一柱香，時間幻境中便是一年。
夜罪凡已在水月古鏡台中渡過了九年多，走過了九片時間幻境，只差最後一片，便能打破水月古鏡台！
而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能破解水月古鏡台，夜罪凡這個不受待見的帝君罪子，儼然成為最大的希望！
「羅川，他能成嗎？」人群之外，紫雲昂著脖子，小聲問道。
「我幾乎已經是幫到底了，就只留給他了最後一關，若是連這都把握不住。他去外域也是死路一條。」羅川道。
聞言，紫雲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困惑，扯了扯羅川的袖子：「羅川，我們不是說要幫容小甲嗎？為何現在幫起他來了？」
羅川一笑，拍了拍紫雲肩膀：「誰說我不是在幫容小甲。」
「呃……」紫雲摸了摸腦袋，有些反應不過來。
「容小甲出身紫龍帝君世家，為人大氣豪爽，年紀輕輕，便有其祖紫龍帝君之風。這一次出行，前往外域試煉。或許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離開世家。勢必想要大展身手。可惜，他遇上了夜罪凡。」
「看得出，容小甲本心之中，也想和夜罪凡交好。剛剛在通道的虛空區域。兩人隱隱已經產生了一些交情。可惜。這兩人一個太要面子，一個又天生習慣拒人於千里之外，彼此感情還沒牢固。就再度破裂。」
「容小甲的外祖紫龍帝君，門下三千名士，聞名九天界。容小甲卻連一個朋友都交不到，這等打擊，絕對會令他心灰意冷，心境動盪。」
「我幫夜罪凡，有七成，是為了容小甲。」
羅川對紫雲低聲說道，人心世故，他並不想讓紫雲沾染太多，可早晚有一天，紫雲會離開他獨自一人外出闖蕩，關於人心多多少少還是得要知道一些。
關於夜罪凡，羅川也並沒有對紫雲說全。他這麼幫助夜罪凡，七成是為容小甲，剩下的三成，則是因為九龍君。
很快，十柱香的時間快要滿了！
夜罪凡的身影仍然沒有出現，水月古鏡台也沒有任何異動。
容小甲、小柔等人面露不安，一些年長的帝君後裔們隱隱露出幸災樂禍之色，過了十柱香時間還未出現，十有**，夜罪凡已經淪陷入時間幻境。以夜土罪子死硬的性子，倒是極有可能。
就在這時，羅川眼中閃過一抹光彩，身旁的紫雲眼神一動。而在另外兩邊，幾乎同時，冉風君和袁世天也抬起頭，一眨不眨地盯著水月古鏡台。
嗡！
水月古鏡台向四面八方射出一道道白光，卻有一道更粗長的白光從鏡台中間切割劃落，下一刻，水月古鏡台從中分裂成兩半，向兩旁垂倒。
水月古鏡台開！
隨著那個一襲黑袍的孤冷少年從白光中走出，人群開始震動，望向破解水月古鏡台的夜罪凡，無論是普通修士還是年長的帝君後裔們，臉上都浮現出濃濃的震驚，以及一絲欽佩。
冉風君面露困惑，袁世天濃眉皺起，兩人的目光彷彿兩簇冰劍，從上往下仔仔細細打量起夜罪凡，以他們之前對夜罪凡的瞭解和判斷，夜罪凡幾乎沒有可能破解水月古鏡台。
就在這時，夜罪凡抬起頭，望向大廳前方某個角落，眼神複雜。
冉風君和袁世天清晰地捕捉到夜罪凡這一變化，順著夜罪凡的目光，看到了角落中立著的十二三歲少年修士。
望向羅川，兩人眼中困惑漸漸散去，露出了然之色。袁世天嘴角微揚，而冉風君的眼中，也開始流露出一抹興致。
夜罪凡自從出來後，目光就沒有從羅川身上撤回過。
他雖然在時間幻境中收穫頗豐，可他卻更厭惡這種被人像木偶一般牽線吊繩、左右擺佈的感覺。
「你成功了！」
「夜土之子，果然厲害！」
夜罪凡正想著如何揭穿那兩個少年，讓他們出醜，耳邊響起歡呼聲。轉過頭，夜罪凡看到了一臉驚喜興奮的燕小乙和成小丙，在燕小乙、成小丙身後，容小甲抬起頭看向夜罪凡，讚賞的一笑。
少年人之間哪有什麼真正的恩怨仇恨，即便有，也是轉眼便忘。
看著容小甲三人臉上發自肺腑的喜悅和稱讚，感受著周圍一道道驚詫、欽佩的目光，夜罪凡心底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覺，彷彿某一根心弦忽然被撥動。
他臉上擠出一絲略顯僵硬的笑容，眼神也不再那麼拒人於外，轉向容小甲，點了點頭。
——
（早上看球起遲了，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