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九十九章 全勝 文 / 騎豬南下
「難道閣下不是羅喪失？」雷戟滿口鮮血，臉上浮起驚惶和疑惑，坐著往後退縮。
羅川想也不想一腳踹出。
彭！
雷戟口噴鮮血，抱住肚子在地上打著滾，疼得哇哇叫。
「是羅上師。」羅川一字一頓道。
「羅、羅……羅喪失？」雷戟小心翼翼抬起頭，囁嚅道。
「哈哈哈，笑死我了，什麼狗屁口音。」周不臣笑彎了肚子。
「羅上師，羅喪失？這個外號倒也不錯。」寧天行同樣不放過挖苦羅川的機會。
羅川冷冷盯著坐在地上的海外少君。
在羅川注視下，雷戟身體不住打顫，滿是橫肉的臉龐彷彿痙攣一般抽動，半晌擠出討好的笑容：「是他們這麼喊的，他們都喊你羅喪失啊……」
不僅是周不臣和寧天行，就連陸道然和空寺僧也都忍不住搖頭苦笑。
羅川翻了個白眼，轉頭向四人望去。
就在羅川轉過頭的一瞬，雷戟臉上的驚惶、討好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怨毒和仇恨。
兩團烏漆的光芒從雷戟眼中閃出，形如實質，彷彿兩口淬毒的利刃。
兩團利刃以超過雷音的速度飛射向羅川！
近在咫尺，雷戟臉上流露出勝利者的笑容。
嗖！
兩團利刃不偏不倚，一上一下，正中羅川的胸口和小腹！
雷戟直勾勾的看著，呼吸急促。彷彿**來到一般，臉上浮起兩圈紅暈，忍不住放聲大笑。
兩聲脆響一前一後傳來。
在雷戟驚駭的目光中，兩團利刃在羅川身上粉碎、消融、化作齏粉散去，羅川頭也沒回，甚至沒有運轉法力，僅憑肉身粉碎了雷戟等候許久的反攻大計。
「瞳中一線靈光淬煉的法器？」羅川拍了拍胸口，轉過頭，盯著滿臉呆滯的雷戟，眼神漸漸凝固：「你倒是挺會裝瘋賣傻。」
話音落下。羅川一掌按下！
然而就在這時。久違的喊聲迴盪羅川心湖：「別殺他，他知道金猿的秘密！留他一命！」
「石頭？」
羅川一掌已到雷戟頭頂，只差半寸，掌中法力便要灌注。
腦海中閃過數個念頭。羅川手腕一抖。將九成的法力洩向四面八方。只留一成於掌心。
一道道法力彷彿青紫色的電蛇，籠罩羅川週身，撕扯空氣。遠遠看起就好像一隻巨大的青雷氣泡。
彭！
一掌按落，雷戟被羅川轟飛入骨淵。
「石頭？你怎麼醒了？你說的金猿又是怎麼回事？」羅川傳音問道。
「我聞到靈餌的味道，於是就醒了。第二片靈餌很近很近，就在這裡。」從儲物指環傳來聖猿靈胎老成的聲音。
「鼻子都長出來了？那個金猿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之前隱約聽海外長老提起過什麼海山下的猿猴？」羅川問道。
「早長出來了……我們古猿一族，在很久很久之前曾有過短暫稱霸一界的時期，古猿上位者中，有四等，聖猿、金猿、天猿和地猿。其中聖猿最高，金猿和天猿齊平，地猿最低。後有一天，我古猿一族發生內亂，金猿叛出，成為我古猿一脈的死敵。金猿一脈最大的威脅來自於，它們往往能夠發現還在靈胎中的聖猿，提前殺死。某種意義上而言，金猿是聖猿的剋星。」
羅川面露深思：「你的意思，天南海外有金猿？」
「應該是的。那些小老修士身上，就有金猿的氣息。想必是金猿派他們來搶走我的靈餌的。」聖猿靈胎道，語氣有些急切：「羅川，你一定要幫我得到靈餌，如果被金猿得到，它的實力會暴增！」
「放心，我已經找到靈餌在哪。只不過，取得靈餌的同時，也會打破進入情川絕地的入口封印。所以，必須先把那些老東西都解決了，再去取靈餌。」羅川說著，想了想：「既然你怕金猿找到你。又為何要我放過剛剛那胖子？」
聖猿靈胎沉默。
半晌，它開口道：「金猿生於海邊奇石，目射金鬥，能觀望九天，諦聽九幽。成熟期的金猿更是力大無窮，擅長天罡地煞道法，神通廣大。我們聖猿一族如果說有什麼天生的死敵，那非金猿莫屬。按理說，我應該想方設法避開它才是。」
「可是呢？」羅川意味深長問道。
「可是我不想再躲了！我們聖猿一脈，萬多年來顛沛流離，避浩劫，躲聖賢，依舊屢遭殺害！那金猿，在昔日不過是我們聖猿麾下臣子，如今卻當人走狗，殘殺起我們聖猿！」
「我不要再躲下去！我要報仇！我要殺了那隻金猿！」
「它既然想要找我，我接著便是！看最後是誰殺了誰！」
「那個胖子，就是我的宣戰書！」
聖猿靈胎大聲嚷嚷道。
羅川嘴角微揚：「石頭，我突然有點喜歡你了……不過，如果沒有我在，你敢和它宣戰？那頭金猿想必也還沒有成熟，你是想利用我替你殺了它吧？」
聖猿靈胎沉默，半晌怯怯道：「這個……我表現得很明顯嗎？」
「很明顯。」
「哎，誰讓你撿到我。」
「不要臉的小猴子，明明是你死皮賴臉貼著我。」
羅川笑罵，手一揚，將半死不活的雷戟從骨淵中提了上來。
雷戟打了個冷戰清醒過來，看到是羅川，他沾滿鮮血的臉上充滿恐懼：「羅、羅……羅喪失……」
羅川一愣，狠狠瞪向雷戟：「還敢這麼叫？故意的吧？你還真是不怕死。」
雷戟急得滿頭大汗，撥浪鼓般搖頭。張開嘴巴指著自己腫爛的舌頭：「喪喪喪……」
「難道剛才舌頭被打壞了？」羅川奇怪道。
「死死死。」雷戟連連點頭。
「你還真想死？」羅川冷笑。
「不死不死不死……」雷戟哭喪著臉。
「好吧，你告訴我。你們四名長老的弱點都在哪。」羅川傳音入秘，問道。
雷戟一愣，臉上露出驚恐之色，連連搖頭。
「哼，你們長老一方雖然佔據優勢。可也擋不住兩方夾擊。你們今次前來中土，已經注定了有去無回。」
「退一萬步，就算你們能安然回轉海外，你雷戟少君今日的所作所為傳出，也逃不了聲名狼藉的下場。名聲臭遍海外。」
「除非。他們全都死了，只剩你一個人僥倖逃脫。」
「本道會替你處理乾淨。前提是，你把四名長老的弱點和空門破綻，一五一十。全部告訴我！」
「雷少君。如何？」
羅川笑吟吟盯著雷戟。滿口儘是蠱惑之言。
雷戟不斷搖頭，滿臉慌張。
「看不出來，你倒是硬骨頭。你轉頭看一看。你師弟們看你的眼神吧。」羅川笑道。
雷戟轉頭看去，目光所及，從萬象雷島出來的年輕修士們一個個面露憐憫，同情地看著他。
雷戟身體一顫，臉色漲得通紅，只覺喘不過氣來。
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選擇背叛，然而在面臨生死時，無論誰都免不了會去想像另外一種可能性。
再加上羅川說話時，暗中摻雜入一絲魔性，專破心境。
沒過多久，雷戟眼中的堅決開始動搖：「可是本道憑什麼相信你會遵守承諾，放我回去？」
「沒辦法。你只能賭了。賭我羅上師是一誠人君子。」羅川笑道。
雷戟臉色變幻不定，半晌一牙關：「好！本道答應。」
深吸一口氣，雷戟面無表情地將四大長老的弱點、空門，一五一十地告訴羅川。
羅川耐心聽著，不時反問兩句，雷戟也都老實回答。
「就這麼多？」羅川問。
「是，是，就這麼多！方長老他們幾個和我師鳥真人素有交情，我師曾告訴過我方長老他們所修法門的弱點。」雷戟緊張巴望向羅川，小心翼翼道：「羅、羅、羅道友現在可否兌現承諾了？」
羅川點了點頭，突然伸手按住雷戟頭頂。
雷戟嚇得魂飛魄散：「你騙人！」
「別吵。你們海外，可是又一頭金色的猴子？被封壓在海山之下？」羅川問道。
「是。」雷戟緊張地點著頭。
「等你這一次回去，抽個機會，去它身旁走一遭。它若問起，就如實回答。」
羅川說話間，一股陰寒冷流從聖猿靈胎中流淌而出，順著羅川的經絡，通過掌心，灌入雷戟腦中。
雷戟不知道那是什麼，也不敢問，一個勁的點頭。
「石頭，那是什麼？」羅川問道。
「是我克制金猿的手段！」聖猿靈胎道：「只要成功，那頭金猿一定會元氣大傷。不過羅川，你趕快幫我把靈餌弄到手啊。吃了四片靈餌我才能出世，到時我也能幫你了！」
「急什麼。你的靈餌是我進入白骨天牢殿的目標之一，也是如今最後一個目標。」
羅川不再理會聖猿，掃過周不臣四人，傳音道：「除了雷戟外，都殺了吧，免得夜長夢多。」
「那胖子為何不殺？」周不臣皺眉問道。
「還有用。」羅川話音落下，一個閃身，飛射向距離他最近的海外弟子。
周不臣、寧天行、陸道然和空寺僧也都不假思索，紛紛射出。
修士修行，與天地人爭，需慈悲，更需捨慈悲。
看著迫近的中土修士，年輕的海外修士心生不妙。
很快，他們都反應過來，望向被羅川放了一馬的雷戟，眼中漸漸多出一絲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