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四十六章 你是周之昊！ 文 / 騎豬南下
雪峰之巔，最高的那座峰頭，忽然一陣猛晃。
沉積數百年的冰雪簌簌脫落，出現裸露的峰頭。
巨大巍峨的山峰四壁，緩緩露出四張人臉，神情各異，栩栩如生。
太陽照耀雪峰，四張人臉同時睜開眼睛。
雪峰從太陽下站起，望向太陽。
那哪是什麼「雪峰」，分明就是一尊通天矗地的古佛金身！
高達萬仞的四面古佛金身，遠遠望去就像一座山峰。在它頭頂，宛如山洞的第九隻眼眶中，九尺高的僧人，**著上半身，盤腿而坐。
「大悲苦寒天，是聖佛大人親手封印的絕地。別說一條小白蛇，萬年紫蛇也無法逃脫。」
「這條小白蛇，很不得了。正好，本座還差一座前護法玉女。」
「癡狂的小白蛇，竟想和修士交媾雙修！」
「達瑪尼瑪！呔！」
四面古佛口吐佛音，手捏拈花印，道力念頭飛出，在虛空中化作大手，抓向那方連他都無法看清的域界。
……
星河之上，六星之下，羅川滿頭大汗，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冒著紫紅色火氣。
在他頭頂，屹立著一條並不清晰的長龍虛影。
龍影是羅川運轉《龍犼體術》，精血出體所凝，內中蘊含強烈的火性，是為烈陽龍精。
此時的羅川，左手捏動印法煉化著南海仙葫。右手抵住素羽塵的掌心，陰陽相連，憑借烈陽龍精，引誘素羽塵體內的極寒龍晶，召喚血脈中沉睡著的極寒龍晶聖血。
小青盤坐一旁，盯著羅川頭頂的烈陽龍精，暗吞口水。
星河寶圖中，天紫無月，周天星辰以羅川、素羽塵、小青為中心旋轉運行，一道道星光從高天射來。打入三人體內。
隨著時間的推移。羅川頭頂的烈陽龍精越發濃郁，幻化出的龍影也更加清晰。
陰陽之道，陰陽相濟。陰不可缺，陽不可過。
羅川陽氣勃發。為的便是引誘出素羽塵體內的至陰之物：極寒龍晶聖血。
可極寒龍晶聖血是先天古蛇帝王之血。豈能這麼容易被喚醒。
星河之下。羅川和素羽塵眼皮閃動，同時睜開，目光交融在一起。
「素道友。怎麼說。」
「果真非要那一步？」
「那一步邁出，對你我都有利。只不過有些事，先說清楚，免得到頭來連盟友都做不成。」
「既是盟友，那也無妨。可本宮生平最厭惡的便是這等事，日後想起，怕會痛不欲生。」
「這個容易，讓小青洗去你記憶。」
「也罷，本宮自行處理。空山老母，二十八宿，聽吾號令，封印記憶！」素羽塵口中唸唸有詞，手捏印法，閃放光華，按入眉心：「雙修之後，自動封印！」
羅川看向素羽塵，暗暗點頭。不管兩人結盟是否虛與委蛇，可見到素羽塵如此雷厲風行，羅川也不免生出一絲欽佩。
「如此，開始吧。」羅川道。
「且慢。羅川，此舉若能成功，本宮喚醒極寒龍晶聖血，你也能修為大進，我們兩不相欠。可你，終究是欠了本宮。你我的盟約，已經開始了，大周之事結束，你便隨本宮去殺了那周之昊。」
「一言為定。」
「空口無憑，擊掌為誓。」素羽塵抬起手掌，掌心溢出一顆精血。
「這是什麼？」羅川問。
「道誓精血，你若有半點不誠，本宮即刻便知。」素羽塵道。
不給羅川反應的機會，素羽塵一掌拍出，精血鑽入羅川眉心，喝道：「羅川！你是否真心誠意同本宮結盟？同本宮一起誅殺周之昊？」
羅川不假思索脫口道：「那是自然。我若想讓周之昊死，他絕活不了。」
素羽塵眉宇間閃過喜色，很快克制住：「你讓他死他就得死？你這人，真不知是自信，還是自大。那個周之昊，絕不像你想的這麼簡單。」
羅川暗捏一把冷汗，精血鑽入眉心的瞬間，他的心意和意識脫離，不受控制的蹦出來，只想口吐真話。
好在他也沒有必要說假話，無情魔刀周之昊的命運，的確掌握在羅川手中。
「小青，你也來，我助你復甦血脈。」
話音落下，羅川頭頂火紅色的龍影突然暴漲，張開大口，彷彿一團烈火，將羅川、素羽塵和小青淹沒。
嘩！
羅川的道袍在火風中碎裂。
啪！啪！
素羽塵和小青的護體道袍也沒支撐太久，四分五裂。
一男二女交融在一起，轉眼被火風包圍，淹沒在星河之下。
時間悄然流逝，星河寶圖中，日昇月落，轉眼已是一天過去。
星河之下，不見日月，有的只是周天星辰下，那一團瘋狂旋轉的火風。
火風呈長龍狀，在龍腹處，更有一團深不可測的漩渦。
漩渦彷彿深不可測的黑洞，吸收著星河寶圖中的六星本源，灑向漩渦中央那個赤身**的男子。
在他身前，素羽塵和小青虛空盤坐，不住變換著方位，調和陰陽，苦思冥想。
這一天一夜裡，三人進行著道的交合，陰陽相交，只為召喚極寒龍晶聖血。
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後衍上道。
一天一夜過後，外界也終於迎來一日之中，晝夜交替，陰陽分割的那一刻。
天地由晝入夜，也是由陽轉陰，暗合極寒意境。
素羽塵的反應比小青來得要快。
一股類似寒梅的幽香從她皮下溢出，她的皮膚漸漸變得空靈透明。彷彿冰晶所雕，長腿玉峰，若真若幻，美艷不可方物。
水流聲迴盪在素羽塵體內。
起初很緩很慢，漸漸變疾，越來越快，彷彿從萬丈山崖墜落的瀑布。
也不知過了多久，咚地一聲！
水流聲從素羽塵體內消失，那道恍若從萬丈山崖流淌下瀑布瞬間凝固凍結，變化成為另外一種更為奇妙的高等存在。
感應到那股奇妙氣機。羅川睜開眼睛。
身前的女子長髮無風飛揚。眸如晶玉，**冰凝，眼中全無人類神采，卻又充斥著一股神秘撩人的氣質。
「這便是帝者的傳承嗎……」
「本宮歷經千辛萬苦。逃出大悲苦寒天。只為了有朝一日。滅盡那諸天妖佛。」
「而今終於更進一步。」
素羽塵呢喃低語，她的眼眶蒙起一層薄霧，很快凝固。宛如冰晶。
蒼茫古老的氣息從她體內盪開。
羅川眼前一花，龐然大物出現在他身側，竟是一條通體雪白晶瑩的白蛇，遊走在星河之間，隨著血脈的復甦，體型也越變越大。
少許。
盤坐在羅川斜對面的小青睜開雙眼，她的皮膚和素羽塵一樣，空靈剔透，幽香撲鼻，長髮飛揚。然而她的眸瞳卻是青綠色，多出一絲冷凝的意味。
沉睡許久的極寒龍晶聖血同樣在小青體內甦醒。
咚地一聲！
精血凝晶！
小青舔著嘴唇，朝向羅川一笑，吐出蛇信。
一條青蛇出現在羅川眼前，它似乎對羅川的興趣更大一些，游上羅川膝蓋，轉過肩膀，纏上脖頸，臉上露出人類的神情，像在嬉笑，一如當年唐國河君洞府。
直到體型變大到羅川的十倍，小青才戀戀不捨離開，追向不遠處的白蛇。
羅川望向星河間的兩條古蛇，忽有所悟，右手執因，左手執果，掐算起來。
「果然，因果之數無處不在。」
「若非昔日河君洞府，我救出小青，也不會有今日際遇。」
「那年大滅峰，我化身周之昊，素羽塵化身夏十三，一番陰差陽錯，讓我煉化精血，突破龍犼一重。今日星河寶圖中，我成羅川，她成素羽塵，卻是我助她喚醒極寒龍晶聖血。」
「這一因一果，一日種下，因果不絕，再不會停止。」
「等我修煉出這因果玄紋的攻擊之道，又能擁有怎樣的威力，真是讓人期待……」
羅川停止暢想。
南海仙葫還沒有煉好，可極寒龍晶聖血已成！
羅川一個閃身，出現在白蛇身前，催動龍犼體術，一掌按上白蛇的眉心。
白蛇當然不想屈從，奮起反抗。
好不容易喚醒了極寒龍晶聖血，素羽塵豈容羅川分上一羹。
可即便素羽塵喚醒了極寒龍晶聖血，她的修為功力並沒開始真正意義上的提升，尚維持在九天界一流天才的水準，無論身法速度還是力量都不如羅川。
十招之後，白蛇被羅川拿住七寸，身形漸漸縮小，變回素羽塵的模樣。
青絲飛瀉三千丈，峰巒溝壑玉體呈。
素羽塵白花花一片，羊脂玉肌，橫躺在羅川懷中。
「素道友，該是你回報我的時候了。」
羅川淡淡一笑，運轉龍犼體術，按上素羽塵小腹，吸收起她體內的極寒龍晶聖血。
素羽塵皺了皺眉，終究沒有反抗。
隨著極寒龍晶聖血被喚醒，她已擁有了晉陞九天界頂尖天才的潛質，可這也需要一個不短的過程，她如今的潛力仍不如羅川。
也罷，就分給羅川一點極寒龍晶，助他提升實力，到時候擊殺周之昊搶回聖猿靈胎，更有勝算。
素羽塵心裡想著。
可就在這時，意想不到的變化發生了。
隨著羅川吸入一絲極寒龍晶，他的眉心飛出一團奇異的光影，似火非火，似水飛水，彷彿擁有自己的獨立意識。
素羽塵的眉心也飄出一團光影。
兩團光影，重逢歡喜，飛向對方，抵死纏綿。
此情此景之熟悉，絕不是第一次發生。
素羽塵愣住，絕美的臉蛋凝固、僵硬、蒼白。
她幾乎是用盡力氣抬起頭，難以置信的盯著近在咫尺、纏抱住她的男修，眼中震驚一點點擴散，變得驚悚，駭然，無法控制的顫抖起來。
眼前這副畫面，她又豈會忘記。
那年大滅峰，無情魔刀周之昊第一次出現，如出一轍，用一模一樣的方式，蠻橫霸道的雙修了她。
「羅川你……你就是周之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