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九十五章 混沌星海試煉 文 / 騎豬南下
「他昨晚不是還在幫你整理船艙？」紫龍想了想：「也許他是不捨和你分別，不想見到你離開，先回部族了。」
羅川並不意外，這兩個多月裡，紫雲一直和他形影相隨，兩人的關係算是最好。
「該離別總要離別。不見也好。」羅川朝眾人拱了拱手：「出發了，諸位保重。」
羅川縱身躍上大舟，紫龍等人也躍上各自的大舟，揚起鶴羽帆，藉著晨風，向遠處駛去。
大海茫茫，星月起降。
轉眼三天過去，羅川盤膝坐在舟頭的一根輕羽上，雙腿盤纏，一手指天一手指地。
這根輕羽正是從那頭獵雷鳥腦袋上拔下的，長達九尺，能吸引天雷本源。
羅川搭建的大舟，以一根接近百丈長的千年龍骨木為龍骨，舟身上插滿數百根巨鶴的羽毛，充當風帆。
這三天裡，羅川除了駕舟，便是吞食六星本源，提升生命元氣。
一陣大風從遠處吹來，掀起千丈巨浪，壓向大舟。
羅川睜開眼，雙腿重重一踹，彈身掠向大舟中央。
雙手張開，羅川將兩根籐蔓緊緊揣在掌心。
籐蔓另一頭繫著數百根百丈長的鶴羽。
羅川發動肉身之力，體內氣血如龍旋升，操控著數百根巨型鶴羽，帶動大舟飛躍上半空。
大舟離海十丈，避開巨浪。
沒等羅川鬆一口氣，他臉色又是一變。
只見前方有著一圈漩渦狀態的激流。宛如海中的深淵，混沌的海水中，依稀可見舟木碎片。
這一圈方圓十里的亂流漩渦，也不知毀去了多少渡海的大舟。
眼見大舟即將從空中墜落亂流，羅川深吸口氣，再度鼓動生命元氣，全身肌肉粗壯了三寸，撐暴上衣。
「喝啊！」
羅川用盡全力，拉扯籐蔓，大舟兩側的鶴羽向後撥動。借助風力。帶動大舟向遠處飛去。
撲通！
大舟墜入海中，堪堪越過了十里亂流漩渦。
羅川鬆開籐蔓，擦了擦額上汗水：「失去了功力，想要渡海。難比登天。」
大舟一陣顛簸。從羅川身後的舟艙裡升出一顆小腦袋。
「好顛！好大的風！」
羅川愣了愣。轉過頭，看到了揉著眼睛爬上來的紫雲。
「紫雲？你怎麼在這？」
「我在幫你整理船艙啊……呃，這裡是哪？」紫雲漸漸恢復清醒。看著周圍的景色，小臉蒼白，眼神呆滯：「羅、羅川，我怎麼會在這？」
「我怎麼知道。我都出發三天了。」羅川轉過頭，望向海岸。
三天過去，大舟已經行過了數千里，即便以羅川的目力也看不到海岸線。
撲通！
紫雲一屁股坐倒在地，喃喃道：「我不過就吃了一個奪夢果……睡了三天，怎麼辦啊。」
「讓你亂吃東西。奪夢果的汁液可是能讓人睡上三天三夜，要擠掉汁液才能吃。」羅川走到紫雲身邊，蹲下：「要不我送你回去？」
紫雲望著天空，發著呆，半晌才道：「大風是往東吹的，現在往回走，太危險了。羅川……乾脆我也陪你渡海吧。」
「也好。」羅川抬起頭，望向天頭高飛的怪鷹，笑了笑：「船上的食物本來只夠我一個人吃，多了你這張嘴，咱們可要多準備點食物了。」
「羅川，我們能渡過大海嗎？我聽紫龍說混沌大海中有三**險區，小的險區無數。每一個險區，只有半成人能過，還要運氣好。」紫雲繃緊小臉。
「運氣？小雲，你們都想錯了。」羅川看著前方密密麻麻的漩渦激流，淡淡道：「想要渡過混沌大海，運氣什麼，都是扯淡。若我猜得沒錯，這混沌大海，其實就是天道峰上的仙人，給你們出的試煉難題。」
「試探難題？什麼東西？」紫雲一臉迷糊。
羅川心知這個時代還沒有試煉的說法，想了想解釋道：「這麼說吧，這一路上三十六處險區，一定是一處比一處難。想要過海，必須不斷的提升實力，增強生命元氣，這才有希望到達天道峰。每一處險區，既是危機，也是機遇。小雲，我們要用這些險區，讓自己變得更強大。」
紫雲眨了眨眼睛，鄭重點頭：「那些渡過大海的人，一定也想到了這一點。羅川，你真聰明啊。」
不是我聰明，而是這個時代的凡人，都很單純，沒有那麼多心思。游道庭、容異人和刑虛，他們三個一定也是發現這一點，才渡過了大海，他們回到天南域後，恢復了道行修為，又有多強？
羅川停止遐想，將籐蔓吸入掌心，遞給紫云：「你來操舟。記住，要避開罡風，借助柔風。漩渦疾流中，往往都會有水柱濺出，千萬不能靠近。」
紫雲接過籐蔓，嚴肅點頭。
「從現在開始，這舟就叫川雲號。」羅川走到舟邊，燦爛一笑：「我去搞點血食。」
「好！」紫雲也露出笑容。
撲通！
羅川躍入海中。
羅川曾聽紫龍他們說起，混沌海深處，有許多珍奇海味，如龜貝，海蚌，凡人吃了能延年益壽，修行之人食後，能補充生命元氣。
潛入大海，羅川搜尋起來。尚未潛下千丈，羅川就看到了一頭虎蛟。
虎蛟的氣息比那日的獵雷鳥還要高出一籌，擁有化嬰境的力量。
羅川看到虎蛟的同時，虎蛟也看到了羅川。
嗖！
虎蛟一擺尾，飛快出現在羅川身前。
吼！
虎蛟發出一陣嘶吼，張開血盆大口。撲向羅川。
海中凶獸的威懾壓來，羅川全身毛孔瞬間緊繃，耳朵卻被震得嗡嗡直響。
生命元氣促動氣血奔湧，羅川雙臂發力，千鈞一髮之際，抓住了虎蛟的大嘴。
虎蛟的體型是羅川的五倍大，全身上下鋪滿密密麻麻的銅鱗。
嘴巴被羅川抓住，虎蛟目露凶光，雙眼間隱約浮現出一道虛電。
喉嚨中發出咆哮，虎蛟盤動巨尾。狠狠抽打向羅川。
彭！
羅川的後腰被抽了個正著。皮膚通紅，發出金鐵相擊的聲響。
趁著虎蛟失神，羅川也甩出一腳，狠狠抽中虎蛟小腹。
虎蛟的鱗甲被掃落一大片。疼得它眼睛發紅。
一人一虎蛟。纏鬥在混沌大海中。羅川失去修為。功力不存，只能憑借肉身之力和技法同虎蛟鏖戰。額頭、手臂、雙肘、膝蓋、腿腳皆成武器，藉著這一頭虎蛟。羅川進一步融合著全新的技法之道。
三柱香後，虎蛟眼中露出疲憊之色，動作也放慢下來。
羅川也累得夠嗆，混沌海水的重力不輸給虛空淺岸，越往深處，重力越大，而虎蛟也擁有化嬰境的力量，絕不好對付。
彭！
羅川化掌為刀，一掌切中虎蛟的側腹，又掃落一大片鱗甲。
虎蛟痛得嗷嗷叫，此時它也知道羅川不好惹，果斷放棄羅川，拖著精疲力盡的肉身向深海游去。
人與凶獸的區別在這一刻暴露出來，虎蛟脫身的一刻，全身上下至少露出九個破綻。
虎蛟還沒逃出百丈遠，忽覺脊背一陣酥麻，強扭脖子，就見羅川不知何時跨坐在它背部，手持凶刀，在它脊骨上劃開一個大口。
劇痛襲來，虎蛟怒吼一聲，猛烈甩動身軀，同時運轉生命元氣，修復傷口。
羅川雙臂宛如鐵箍，死死抱住虎蛟不放，眼見傷口開始閉合，血液也不再流淌，羅川眼露冷光，埋頭咬上虎蛟的傷口，大口大口的吞食起虎蛟的精血。
混沌海深處的虎蛟，生命可達千歲，生命元氣充裕，成熟期過了，血液自動凝煉成精血，其中的本源比靈脈還要充裕，充滿了生命的活力。
隨著吸入的精血越來越多，虎蛟的眼神愈發黯淡，搖晃也遲緩了下來。
而羅川眼中的光彩則愈發明亮，虎蛟精血補充著氣血，提升著羅川的生命元氣，半個時辰後，羅川的生命元氣便增漲了小半成。
虎蛟的精血被羅川吸走了大半，它終於不在反抗，任由羅川擺佈。
見狀，羅川抬起頭，一把揪住魚鰭，拽著虎蛟向上游去。
大舟上，紫雲努力操控羽帆，避開一個個疾浪漩渦，不時關切的望一眼大海。
嘩！
海水濺起，羅川提著虎蛟躍出海面。
「羅川！」紫雲面露喜色。
羅川將虎蛟丟在甲板上：「小雲，剩下的精血歸你了，趁熱喝。」
「是傳說中的虎蛟！」紫雲眼睛瞪得老大，也不和羅川客氣，蹲下身大口大口的吞食起虎蛟的精血。
當晚，虎蛟肉成了兩人的晚餐。
又過了十天，羅川和紫雲成功渡過了第一片疾流漩渦險區。一路上，羅川獵殺虎蛟十頭，紫雲獵殺兩頭，也漸漸掌握了操舟之術。
七個月後，川雲號從一片飄滿黑山的海域駛出。
海面上飄浮著木屑殘片，依稀還能見到斷裂龍骨的蹤跡。
雲川號上，空無一人，羅川和紫雲都不見蹤影。
就在這時候，從黑山上躥出兩條人影，宛如離弦之箭，每一次彈躍，單憑肉身之力，都能越過相隔十多里的黑山。
昔日在七星淵野，羅川憑借肉身之力只能一躍三四里。現如今，他隨隨便便一跳，就能躍過十來里，生命元氣的進步可見一斑。
「休走！」
在兩人身後，出現了一個魚頭人身的怪物，高三丈，滿身黑鱗。
它雖然不像羅川和紫雲，能一躍十來里，可它卻能借助黑山進行瞬移，很快便追趕上了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