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八十七章 計中計，局中局！ 文 / 騎豬南下
墨無常七人呆呆盯著水鏡，腦海中閃過羅川擊殺昆庭山長老的情景，心中一陣後怕。
趙院主嚥了口口水，身為傳送道院院主，他很難有機會遊走四方。關於天南修行界的一些故事和消息，他也都是道聽途說，通過往來修士之口得知。
羅川的事跡他也聽說過不少，五華城破碑海，強闖天啟京傳送道院，挑翻情川丹法閣，打穿道尊院……可無論是哪一段，都遠沒有今日親眼目睹羅上師佈局擊殺化嬰高手來得震撼。
「如此熟練……他絕非第一次擊殺化嬰修士。」飛雪派花老祖忽然說道。
趙院主、墨無常七人心跳再度加快。
「雖還只是真丹三階，可他明顯對化嬰境十分瞭解。否則也不可能偷襲成功。」無量洞府方老祖評價道，望向羅川，目光複雜。
「呵呵，三個時辰不到，到達第一座古殿。放在天南域歷史上，他能排第幾？」元老祖一臉得瑟。
無量洞府和飛雪派長老們臉色微微一變，空虛山界的長老們神采飛揚。
「光是這第一關，他已經超過了號稱天南三百年天賦最強的宗門弟子，天華宮小怪物。排在他前面的，也就是十個人。」蕩魔師太淡淡道：「這還是在他被昆庭山追殺的情況下。」
在場之中，唯一從頭到尾都很平靜，也就只有呂平了。
看著水鏡中，轉眼進入銅殿的身影。呂平沒有驚訝，沒有意外，眼中的懷念愈發濃稠。
一個閃身，羅川鑽進銅殿。
古殿內的空間高達千丈，宛如巨人所居，殿柱是在天南域早已絕跡的紫暑木，地磚則是鋪滿隕鐵沙的玉石，一腳踏上，萬千隕鐵沙竟然飛快遊走起來，古殿中發出陣陣嗡顫聲。
在古殿東南西北四方和上下。有六面直徑三百丈的銅鏡。銅鏡中散發著輕微的黃光。羅川放眼望去，卻無法在鏡中，看見自己的倒影。
很快，古殿安靜了下來。在古殿另一端的牆壁上。浮現出了水紋般的字幕。
羅川身體一晃。縮地成寸。來到水紋前，只見水紋上刻滿了人名和時間，顯然是到達這一關卡的歷史排名。
游道庭。半個時辰！
容異人，半個時辰！
刑虛，半個時辰！
……
古月峰，三天。
……
「原來我還不是最快的。就算沒有昆庭山的追殺，想要避開一路化嬰境凶獸和險地，我至少也需一個時辰到兩個時辰。最頂上的這三個人，好強！」
羅川心道，只見在第十名之後，又多出了一排新的字幕：洛，三個時辰。
「第十一名，還挺靠前的。」
羅川把「洛」字抹掉，運轉功力，刻寫下羅川二字。羅川的字寫得歪歪扭扭，毫無美感。可若仔細看去，卻能發現，他的一筆一劃，如龍蛇盤纏，大樹虯結，若那自然之道，越品越有味道。
身後傳來破風聲，羅川不再停留，掠過古殿通道，向出口處飛去。
羅川並沒有發現，在他剛出古殿的一瞬，從古殿六面銅鏡中，浮現出一座高山。
銅鏡中的高山，位於一片烏黑泛著紫光的大海中。大海蒼茫，浩渺無垠，那山更是高絕，彷彿一根白色的龍柱，插入天頭雲霄。
山柱四周，雷霆逶迤起伏，彷彿一條條紫蛇，盤繞上升。
山柱之巔，胖乎乎的老道睜開雙眼。
「咦。」
老道目光穿透蒼茫大海，越過銅鏡，落入銅殿。
目光停頓在「羅川」二字上，老道摸了摸鼻子，啞然失笑：「好醜的字。」
出了古殿，在羅川身前，是一望無際的山川。
青山綠水，山峰聳立，也有飛瀑深淵，總之一派怡人的仙家氣象。
可在天空上，卻籠罩著一圈暗紅的雷雲漩渦，彷彿一隻奇怪的眼睛，不時能看到一頭頭噴吐閃電的四翅鴉雀從雷雲漩渦中飛出。
而在羅川腳下的深淵山谷中，則流淌著血色的洪水，洪水似被地熱煮沸，氣泡翻滾，不時向上躥出一道火柱，長的高萬丈，短的也有千丈，堪比山峰。
火柱密密麻麻，便連化嬰一階的凶禽異獸，也在躲避著高高射出的火柱。
「好險的地勢。這第二條路果然更危險。」
羅川心裡正想著，身後傳來法力的轟響聲。
羅川轉頭望去，只見紫宣晦七人也已出了古殿。
或許是因為他們人數眾多，剛出古殿，便引來了凶禽異獸的注意。
天頭雷雲漩渦中，飛出數百頭四翅鴉雀，呼嘯著，向他們撲去，口吐閃電，眼中閃出類似丹罡的百丈寒光，宛如長刀，斬向昆庭山長老們。
羅川正在一旁幸災樂禍，冷不防也被四翅鴉雀發現，分出二十多頭折身向他飛來。
密密麻麻的閃電砸向羅川。
這些閃電中都裹挾著化嬰境的法力，羅川不敢硬抗，直向下墜去，身體彷彿一個黑點落向遠處的一座山峰。
彭！
山峰被羅川踩出一個巨坑。
二十多頭四翅鴉雀並沒有放過羅川，呼嘯著飛來。
卻不料羅川腳剛觸及山峰，腰部猛地發力，一扭身，飛快的彈回天空。
二十多頭四翅鴉雀尚未回過神，羅川便已出現在它們身後，天日凶刀入手，羅川眼中閃過一抹雷火電光，橫刀劈出。
嚓！
空氣中出現一道血痕，四翅鴉雀被羅川齊齊削去腦袋，紫色的雷血噴射而出，從天頭跌落。
羅川一把抄起二十多顆鴉雀內丹，飛快收回天日凶刀。瞅了兩眼，塞入儲物指環。
遠處，昆庭山長老們正被數百頭四翅鴉雀纏住。
羅川仔細觀察片刻，眼中閃出一絲冷意，化身風影，悄無聲息的飛了過去。
七名昆庭山長老雖有兩個化嬰二階，一個化嬰三階，可也頂不住四翅鴉雀數量眾多，一時間陷入苦戰。
一股股法力波動和閃電之間，羅川悄然現出身形。
他的身體依舊保持風影。空靈透明。臉上透著一絲威嚴之相，在風中略有些冷硬。
轉眼間，羅川出現一名化嬰二階的長老身後。
「疾！」
羅川口吐道音，一拳轟向長老的後心。
「啪」的一聲！
那名長老的身體宛如風中的柳絮。被吹散。
啪啪啪……
幾乎同時。其餘六名長老的身體彷彿泡沫一般四分五裂。消失不見。
一時間，羅川陷入凶禽的重圍之中，四面八方。全是四翅鴉雀。
而從他不遠處的空氣中，緩緩浮現出七條人影，正是昆庭山的長老們。
「哈哈哈！小賊上當了！」
「哼，他的身法太快，只能用傀儡化身符將他引來。這一回看他往哪跑！」
七名真正的昆庭山長老對羅川形成合圍之勢，在紫宣晦的喝令下，七人施展法力，圍攻向羅川。
羅川身化風影，在四翅鴉雀的圍攻下捉襟見肘，七名昆庭山長老分出三人攻入四翅鴉雀群，其餘四人在遠處施法，構織成法力網陣，封堵住羅川的退路。
望向陷入圍攻，力漸不支的羅川，紫宣晦嘴角微揚。
鬥法院調遣八名長老追殺羅川，紫宣晦原本並不以為然，只覺得是殺雞用牛刀。可這一路行來，他對羅川的看法一變再變。
此子若是不除，日後必成大患。
好在，他今日就將葬身此地！
紫宣晦臉上的笑容逐漸擴散，可就在這時，他心裡生出一絲不安。
猛地轉過頭，紫暄晦瞳孔陡縮，張開嘴巴，滿臉的難以置信。
東北角，一名化嬰二階的長老正在全心全意施展法力，同其餘三人合力佈置法力網陣。
那條熟悉的人影悄無聲息出現在他背後，摸出一把刀子，猛地一捅。
紫宣晦想要出言提醒，為時已晚。
噗嚓！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羅川眼中冒著冷光，出手極快，下手又黑又狠！
紫宣晦尚沒有看清那把刀，羅川便已在那名毫無防備的長老背心狠狠捅了一刀！
與此同時，四翅鴉雀陣中，那條風影化身如同泡沫，四分五裂。碎裂的一刻，它臉上依舊保留著怒目威嚴之相。
「封師兄！」
「小賊大膽！」
昆庭山長老們臉色大變，紛紛回撲向羅川，其中三人被四翅鴉雀困住，另外四人包括紫暄晦在內，疾救向封長老。
封長老噴出一口鮮血，臉色煞白，眼神黯淡，搖搖欲墜。被羅川一刀捅進心臟，他憑借化嬰二階的強大生命元氣，倒也沒死，可也是生命垂危。
羅川也不戀戰，轉身就逃。
四名長老趕到封長老的身前，一邊施法補充生命元氣，一邊往他嘴裡瘋狂塞著丹藥。
「封師兄千萬撐住！」
「沒事，只要真嬰不碎，心臟受創頂多也只是重傷而已。修養數個月就能恢復過來。」
「封師弟，調動元氣，本座助你行功！」
剛飛出百步，羅川忽然扭腰，回頭飛出一掌。
上古金翅大鵬鳥的鳴嘯迴盪在山巒之間，四翅鴉雀齊齊一怔。
金黃色的掌影閃過紫宣晦四人眼簾，封長老在他們眼皮底下，被羅川鬼魅一掌狠狠拍中傷口！
本就苟延殘喘的封長老再吐一口鮮血，噴了四名長老一臉，生命元氣凋零到極致！
「演戲演得那麼假，真當我跟你們一樣蠢？」
羅川哈哈一笑，揚長而去。
紫宣晦四人臉色煞白，相視一眼，彼此眼中都流露出屈辱和無奈。
「爾等幫封師弟療傷！務必要保住封師弟。此子，本座親自出馬！」
紫宣晦抹去臉上的鮮血，深吸口氣，一個閃身，追向羅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