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 破陣 文 / 騎豬南下
老祖？
寧天行眉頭一皺，隱隱猜到了羅川的用意。
眼見兩方仙職修士驚疑不定的向自己望來，寧天行輕咳一聲，目光威嚴，自然若然的升起一股高人氣度。他和羅川穿的道袍看似普通，卻很不凡，是一件上三品的防禦性道袍。
轉眼間，羅川一手憑空托著十來尊封魔，另一隻手抓著三隻煉丹爐，出現在那十三名演陣仙職面前。
演陣仙職修士看了一夜好戲，本以為會和前幾晚一樣就這樣無聊渡過，此時見到羅川，心中暗喜。
「你是誰？」
一名真丹三階的演陣仙職修士懶洋洋問道。在他身前，矗立著一座法陣，是一座人主法陣，修士自身為陣主，以一劍化萬劍，算是一座很普通的殺陣。即便如此，這座法陣也擁有超過陣主自身七倍的威力。
羅川二話不說，上前一步，一拳轟向法陣。
那名修士冷笑一聲，捏出一道手印，按向法陣。
從法陣中央升起一口飛劍，陡然間綻放出千萬道劍光，每一道劍光都轉化成劍，形如實質，如流星般攢射向羅川。
其餘十二名演陣修士無不面露嘲弄，玩味的看向羅川。
月光下，萬劍沖天。
還沒完全衝起，一衫白袍蕩過，一隻手掌按下，千萬劍光被手掌碾壓粉碎，四分五裂，化作流光破滅。
那隻手掌並沒有就此停止。繼續向前壓下。
在演陣修士驚恐的目光中，彭的一聲，法陣被手掌拍中，硬生生壓得崩塌。陣中修士全身劇顫，口吐鮮血，恐懼的向後退縮。
一掌破一陣，羅川繼續向前，轉眼來到一座陰陽法陣前。
陣中真丹四階的修士有了前車之鑒，不敢大意，手中飛快捏動印法。轉眼捏出二十來道手印。
這座陰陽法陣以水為陰。火為陽，水火聚生風雷，能衍化出十八種變化，提升十八倍的威力。
轉眼間。水火風雷從陣中升起。化作十八尊強大的修士銅像。咆哮著，撲向羅川。
羅川不避不讓，又是一拳轟出。
這一拳簡簡單單。平凡無奇，除了寧天行外，圍觀者中無一人能看出什麼來。
就是這麼一拳，卻奪盡日月光華，天地之聲，一拳轟出，水火風雷所化的十八尊修士四分五裂。
拳勁穿透法陣，法陣破！
羅川，向下一座法陣走去。
眨眼功夫，十三名演陣修士，十三座法陣，已被羅川破去十座。只剩下最後三座，也是最強的三座。
不遠處的封魔修士和丹道修士都看傻了眼。
在他們眼中，堅不可摧、難以匹敵的法陣，在這位老祖手中竟如土雞瓦犬，不堪一擊。他們雖然看不太明白，可卻能清晰的感覺到，老祖破陣時，並沒有動用法力，而是將力量壓制到功力的層次。
「天吶，他究竟是什麼人？」
「如此強悍！不愧是老祖！也不知是哪一宗哪一派的老祖。」
「等等，他還沒用封魔仙職業和丹道仙職呢。」
之前還在質疑羅川的兩脈修士，此時目光火熱，跟隨著羅川的腳步，滿懷期待。
羅川赤手空拳，連破十陣，廝殺在盤龍壁間的修士聞風而動，紛紛向這飛來。一傳十，十傳百，越來越多的仙職修士心懷好奇和懷疑飛了過來。
此時羅川身前的盤龍壁上，就只剩下三名演陣修士，這三人是十三人中最強者，修為也是真丹四階。
其中一名修士早已撤去身前的法陣，滿臉嚴峻的重建法陣，轉眼間，一座全新的法陣矗立在他身前。
這座法陣中，只有黑白二色，黑如黑夜，白如白晝，氣息透過法陣升起，隱隱有向四周擴散的趨勢。
羅川停下腳步：「偽裝成陰陽法陣的時空法陣？」
那修士聞言色變，警惕的看了眼羅川：「前輩好眼力，也不知道前輩是何方老祖，竟來盤龍壁捉弄我等。此乃異天滅法陣，陣中時光倒轉，可發揮出三十倍的威力。前輩若是用法力，晚輩無話可說，若前輩還是像之前那樣，晚輩保證前輩無法破陣。」
羅川捏著嗓音，沙啞一笑：「本老祖既不用法力，也不會像剛才那樣。本老祖剛剛和幾名小友打了個賭，只憑封魔仙職和丹道仙職破陣。」
聞言，演陣仙職修士，包括剩下的兩人都長舒口氣。不遠處圍觀的仙職修士們面露狐疑，僅憑封魔仙職和丹道仙職破去演陣仙職，在他們看來無異於癡人說夢，完全不可能。也只有之前那封魔修士和丹道修士緊緊盯著羅川，心中期待。
「破你這陣，三隻封魔足矣。」
羅川淡淡說道，伸手點中三尊封魔。
三尊封魔被點化，破石而出，飛上半空。
左邊一尊是羽蛇封魔，真丹二階的功力。右邊一尊是玄龜封魔，真丹三階的功力。中間一尊是赤虎封魔，同樣是真丹三階的功力。
「去！」
羅川揚臂一揮，三尊封魔嗖地鑽入異天滅法陣中。
寧天行屏息凝神，專注的望向三尊封魔。到此時他倒也不再惦記著賭約，羅川之前破去那十座法陣的手法令他大開眼界，平心而論，讓他寧天行去破這些法陣，也並非十分困難。可卻無法做到像羅川這樣，輕描淡寫，一招一個，轉眼間悉數破去。
真讓寧天行去破，給他半個時辰，或許才能破去。
羅川破陣時的手法，彷彿一幅幅永恆的畫卷。迴盪在寧天行腦海深處。眼力高明到極致，手法精確到極點，手眼一體，彷彿經過千錘百煉，每座法陣之前都破過千百遍一般。
寧天行深知，這和天賦無關。羅川今晚能破去這些法陣，他此前一定是經歷過千百遍的練習，付出超乎常人的努力。
寧天行心中不由生出一絲佩服。
然而眼前這座異天滅法陣，它的威力明顯超過之前的法陣一大截，更是罕見的時空法陣。威力高達三十倍。
羅川放棄了他千錘百煉的破陣手法。選擇用封魔破陣，等於放棄了優勢。難道他要將之前破陣的手法融入封魔中？這樣一來，並不算真正意義上用封魔仙職破陣。
寧天行正想著，破陣已經開始。
三尊封魔進入法陣後。法陣加快運轉。
灰濛濛的霧氣從四面八方湧入法陣。法陣中開始出現日月星辰。日向西升。月向東起，星辰也偏離了它們原本的軌跡，紊亂運轉著。
一道道異力從星辰之間降落。驅使霧氣籠罩住三尊封魔。時間開始倒退流逝，三尊封魔陷入時間漩渦中，身軀劇烈搖晃，無法再向前邁進半步，彷彿隨時要崩塌瓦解。
「以封魔破法陣，根本是行不通的。」遠處一名仙職修士喃喃道。
「封魔缺少變化，法陣變化無窮，想要以封魔破法陣，無異於天方夜譚。」另一名仙職修士搖頭道。
見狀，之前那些封魔修士一個個神色黯淡，失望的低下頭。
「封魔封魔，之所以被成為封魔，是因為它們被靈石封印住了魔性。這裡的魔性，並非是指魔修的魔，而是它們天生所蘊含的本能。」陣法外，羅川淡淡說道：「爾等封魔修士，只將封魔當成功力高強的石雕使用，卻沒想過，真正要發揮封魔的威力，需要徹底解放封魔。」
話音落下，羅川眼中旋轉開一圈黑色的霧氣。
三道紅光從他眼中飛出，轉眼融入三尊封魔。這三道紅光，是羅川三滴心血。心血通心智，融入封魔後，頓時血光大作，三尊封魔頓時變得栩栩如生，一個個充滿先天靈性。
正中央的玄龜封魔身體猛然一晃，隨後靜立不動，一股蒼莽古靜的氣度從它身上升起，浩浩蕩蕩，直逼漫天日月星辰。
法陣中正在流逝的時空世界突然一靜。就在這時，羽蛇封魔和赤虎封魔都擺脫了束縛，羽蛇高高飛起，一口咬住天頭的太陽。赤虎一躍而起，張口吞下法陣中的月亮。日月被吞，陣眼被打亂，法陣中愈發混亂起來。
演陣修士神色大變，他怎麼也沒想到，法陣竟會受到封魔的干擾。沒等他重演法陣，法陣中的三尊封魔已經開始吞食漫天星辰，在羅川的驅使下，三尊封魔各顯神威，發揮出血脈中的本性，宛如狂魔，蠶食著異天滅法陣。
在圍觀修士難以置信的目光中，高達三十倍功力的法陣顫抖起來，搖搖欲墜。
隨著演陣修士口吐鮮血坐倒在地，法陣終於破滅。
三尊封魔歡呼雀躍的飛回，落到羅川掌心，緩緩變回石雕。
短暫的沉寂之後，圍觀仙職修士中迸發出歡呼聲。
「成功了！」
「老祖真的做到了！」
「似乎並不難啊。本道之前怎麼就沒想到。」
「原來我們封魔仙職也能這麼厲害。」
歡呼的大多都是封魔仙職修士。
寧天行沉默著，閉上眼睛。這場賭約，他終究還是輸了。
寧天行的腦海中回閃過羅川驅使封魔時的手法。
在場之中，除了他以外，沒有人看出羅川暗中所使的手法。絕大多數修士，都被羅川之前那番話所迷惑，以為只要釋放出封魔中的本性，便能將封魔的威力完全釋放。
唯獨一直死死盯著羅川的寧天行發現，羅川在說出那番話後，暗中捏出了三十六道手印，幾乎都是彈指即撥，若不是寧天行早有準備，怕也會被騙過去。
看來羅川也是留了一手啊。他這三十六道手印，才是真正發揮出封魔全部威力的關鍵秘訣所在。
寧天行心道，就在這時，他只覺幾股高深的氣息，正向這裡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