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聖猿甦醒 文 / 騎豬南下
羅川已突破龍犼二層，可手指依舊被扎破一個口子，鮮血流淌進怪石。
羅川正好奇怪石的鋒利，可隨後他眉頭一皺，那怪石竟然吸附在中指上，瘋狂的吸食羅川的精血，怎麼甩也甩不掉。僅僅一瞬間，體內精血就被吸去一成，羅川臉上泛起蒼白。
奇怪的事情發生。
羅川竟能看見怪石中的景象。
小妖鳳居然沒死，在怪石內的空間裡蹦蹦跳跳，一臉傻乎乎。而在怪石中央，飄浮著一團紫色雲霧，那些奇怪的情緒正是從雲霧中傳來。
吸入精血後，紫色雲霧由鬆散變得飽滿，羅川雖無法看見雲霧中的景象，卻能感覺到雲霧中摻雜著歡快、滿足、畏懼的複雜情緒。
羅川這些年遇上的怪事頗多，倒也沒驚慌。
中指朝天一彈，脫離右手飛出。
沒了精血來源，怪石也鬆開口，在台階上滾來滾去，十分歡樂。
手一揚，羅川將中指吸回，裂痕消失，就像沒斷過一樣。
羅川睜大眼睛，仔細打量起那顆石頭。
他無法再看到怪石中的景象，卻能感覺他和怪石之間，產生了一絲難以形容的聯繫，無法切斷。
怪石中散發出的情緒十分微妙，有畏懼，有害怕，也有依賴。
「偷靈石，吃妖鳳，還想喝我血。什麼破廢石。」羅川低罵一聲，不再理會怪石，收起白骨爐。大步向殿外走去。
在天啟京短短一個月，羅川風波不斷，可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忘記他來天啟京的唯一目的。
接下來便是去大夏道尊院，救出他這一生第一個朋友。
周不臣，那麼多次你都沒死掉，這次可別讓我大老遠白跑一趟。
不過還得先去找一下白依卿，完善十二星宿煞神法相，就全指望她了。
一路走到帝師殿外，台階前。羅川停下。
討好、求饒的情緒從怪石中傳來。縈繞羅川心湖。
轉過頭，羅川的目光落向遠處帝師殿中已經安分下來的怪石，怪石輕輕顫抖，眼巴巴的「望」向羅川。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好麻煩。」
羅川一皺眉。甩出丹煞化作一隻大手將怪石撈回。塞入白骨爐。
白骨爐中傳來一絲竊喜，像是在和羅川撒嬌。
羅川不再停留，大步走出山城。
他並不知道。就在怪石吸入他精血的那瞬，天啟京中，有一個人從沉睡中驚醒，睜開雙眼。
十二樓中，暗沉陰冷的密室中，一尊猿猴模樣的石像簌簌顫抖。地猿封魔緊閉的雙眼睜開，化作一個滿頭白髮的老者，滿臉震驚。
「怎麼可能！聖猿靈胎竟然提前甦醒！」
老者喃喃低語，仰頭強吞一口月之精華，袍袖一抖，五指幻化虛影，掐算起來。
「不可能，這不可能！聖猿竟會擇主！那可是連普世聖賢都不曾屈服的聖猿啊！不可能！這不可能！」
老者吐出一口鮮血，神色慌亂。
密室的門被推開，白衣女子走了進來，冷漠盯著老者：「距離十二樓宴還有四天。袁先生，你這麼早醒來可是破壞了規矩。」
「是公主啊。」袁先生低歎一聲，搖了搖頭苦笑道：「不得了，出大事了。我醒來是因為聖猿靈胎醒了。」
白衣女子古井不波的臉上露出一抹難得的驚訝。
她生得極美，是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美，彷彿從傳說故事中走出的人兒，清冷中透著禍亂世間的嬌媚風情，便是仙魔妖鬼也難以抵禦。平日裡習慣了帶著面具，即便脫下面具，依舊是一臉清冷，彷彿任何人都無法令她的心稍動半分。
此時露出驚容，彷彿畫中的仙子突然變得鮮活，多出一絲不屬於她的煙火氣息，繁花綻放，月色星光也隨之黯淡。
袁先生移開目光，強壓下那顆波動的心，暗暗懺悔，都大把年紀了，老的不能再老，怎麼還想著老猴摘嫩桃。不該！不該！
「怎麼回事。」女子又恢復了一貫的清冷，問道。
「若我算得沒錯，它一定是被人強行認主了。」袁先生搖頭道：「我能算出的就這麼多。同是古猿一脈，聖猿卻是古猿中的布道者，我的法力雖比他深厚，可天生品秩差太大。當年李玄感對我有大恩，令我鎮守十二樓，一旦發現聖猿甦醒，便告知十二樓傳人。如今我已告訴你，快動手吧。」
「動手？」女子黛眉輕輕揚起。
袁先生一愣，神色變得古怪，緩緩說道：「身為十二樓的傳人，你應該知道你的使命。聖猿出世，定會給天南域帶來無窮盡的災難。你想必答應過李玄感，在它沒現世之前，將它斬殺，逼它再度轉世。」
「本宮的確起誓過。聖猿一旦出世，不擇手段將它斬殺。」女子點頭，眼中浮現出一絲壓抑許久的波動：「不過，本宮發誓的對象可是聖猿，袁先生，你何時聽說過聖猿會擇主？既然擇主了，那它就不再是聖猿。」
「你想做什麼？」袁先生觀察著女子，臉色漸漸變得難看。
「你還猜不到？你可是袁先生。」女子轉過頭，注視著老者。
袁先生下意識的倒退一步，結結巴巴道：「你、你、你不會是想要收服聖猿……你、你好大的膽子！」
「它既然能認別人為主，為何不能臣服於我？」女子眼神中閃耀著莫名的光彩：「它應該剛打開靈智，尚不穩定，等我拿到靈餌，自然能逼它認我為主。」
「身為十二樓的傳人，你竟然敢違背李玄感的意願！你、你、你就不怕李帝師再一次殺回天南域！」袁先生咬牙切齒。
女子微微一笑，傾世風華乍洩：「李玄感？他若回得來。為何還會留下這些佈局。他早知道，一旦去了天辰部洲，捲入證道之爭，就再也無法回頭。如今他也不知在哪躲避追殺，又或者已被殺死。」
「你……忘恩負義，好冷血！我不會再幫你了。」袁先生重重一哼，拂袖要走。
女子一臉平靜，搖了搖頭：「妖類再怎麼進化，除非能轉世投胎，否則終究不識人情世故。就算你古猿一脈也是一樣。說起來。本宮也是運氣好。選了這麼一個偏遠域界，投胎帝王家，沒想到竟能遇上聖猿靈胎。
袁先生身軀一震：「你到底是誰！」
「你不是很會算嗎。自己算吧。」女子手中鈴鐺搖晃起來，一條條鐵鏈從虛空鑽出。綁住袁先生：「放心。十二樓宴快到了。本宮不會為難你。還有，你似乎忘了，你如今只是一尊封魔。若敢亂來。別怪本宮不念舊情，抹去你最後一點靈智。」
彭！
鐵門關閉，密室重新恢復幽暗。
袁先生被鐵鏈捆成粽子，頹然坐地。
「來自天辰部洲，轉世投胎卻不失靈智……無情冷血……誰也不信任，只和那條小青蛇親近……能瞞過我的天機妙算……呵呵，我大概猜到你的出身了。這世上果然永遠沒有萬無一失的佈局，何況是延續千年的佈局。李帝師，老猿老了，幫不上你了。」
袁先生絮絮叨叨的說著，眼睛卻突然一亮，也不知是恐懼還是興奮：「老糊塗了！差點忘了！這蛇公主還不知道她的對手是誰！李帝師終究還是留了一手啊！」
「能逼聖猿認主的，天上地下，只有可能是那個人！他終究還是出現了！九天界九萬年九億仙魔，斗聖第一人，九龍君！莫哈哈哈，小白蛇，你要知道真相，你還敢搶嗎！」
「遇上九龍君，你算是完了！這麼一個禍國殃民的美人兒，九龍君又怎麼可能放過。到時候一定會扒光你！玩弄你！虐待你！讓你成為他後*宮的一員！話說，九龍君遠征聖賢之前，好像將他的後*宮丟給了女帝羅剎，也不知帝羅剎會不會虐待她們！折磨她們！殺光她們！那麼多美人啊……」
「罪過，罪過！這麼大把年紀了！老猿我怎麼還老想這些破事……穩住，穩住！」
上了湖岸，羅川滿臉不情願。
就在這一路上，那顆怪石還在瘋狂的吞食白骨爐裡丹煞，就好像一直嗷嗷待哺的雛鳥，貪得無厭，給什麼吃什麼。
羅川也不知丟了多少次，那怪石認定了羅川，每次都會滾回來，糾纏不休。
「誰被你纏上鐵定倒霉一輩子！算我倒霉！」
搖了搖頭，羅川已經認命：「罷了，也是我心境未達到雲淡風輕的地境。真要達到那等心境，也不知還要過多少年。」
站在湖岸邊，羅川只見羅氏丹器齋已經重建好，光從外面看起來，一切如舊，幾乎一模一樣，就連樓面上的劃痕也還在，彷彿沒被毀壞過。
「姓寧的還是挺有誠意。」羅川笑了笑，隨後揚聲道：「少帥既然來了，幹嘛還躲著。」
空氣中刮過火風，司馬無疾出現在閣樓前，腰間掛著他標誌性的火紅酒葫蘆。
「少帥啊，你要我怎麼說你好呢。」羅川連連搖頭。
「呵呵，等了羅上師十天，上師終於回來了，我找上師並非為了刑天道社。」司馬無疾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白沙湖，隨後轉向羅川：「來前我也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決定來告訴羅兄。」
「長話短說。」
「白依卿。」
聞言，羅川目光一凝：「她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