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車站吻別 文 / 過河卒
孫家樹和綠葉先步行到達鎮裡的汽車站,在那裡坐上了去市裡的車,車走得很慢,到達市裡已將近中午,他倆又坐上四路公共汽車,然後倒到一路車,這才到達火車站,他倆下來車朝著售票處一陣猛跑,等他們急急忙忙地趕到火車站售票大廳已經是12點多了,綠葉早已是滿頭大汗,她還沒有這樣著急地趕過路,售票大廳裡的旅客熙熙攘攘的,售票窗口擠滿了人。
孫家樹把行李交給綠葉說:「綠葉,你看著行李,我去買票,坐11點的火車已經不可能了,你看買什麼時候的車票合適?」
「那就買最近的一趟吧?」綠葉說。
孫家樹排隊買票去了,綠葉閒著沒事,就到賣水果的攤位買了幾斤香蕉和桔子,然後找了一個空位坐了下來等孫家樹。
過了好大一會兒,孫家樹手裡揚著一張票走了過來,「12點35的火車,已經沒有座位了。」
「能買到票已經不錯了,上了火車再找座位吧,辛苦你了,坐下吃個香蕉吧。」綠葉剝了一個香蕉遞送到孫家樹嘴裡。
「綠葉,還是你吃吧。」孫家樹看到人多感到有點不好意思。
「我就讓你吃。」綠葉撒嬌說。
「好,好,我吃,我吃。」孫家樹說完咬了一大口,裝作津津有味地嚼著。
孫家樹剛吃完一瓣香蕉,綠葉有剝了一瓣桔子送進他嘴裡。「夠了,夠了,你吃吧,來到這裡你只顧辛苦了,什麼好東西也沒吃上,倒是給我們種了那麼多菜,水果剛開花還沒有結果你又該走了,真委屈你了。」
「不委屈,能夠體驗到勞動的樂趣就足夠了。我在這兒感到很快樂,很充實,很幸福,這就是最大的收穫,還有這個祈福袋,這是多少金錢都買不到的。」綠葉笑著說。
這時,候車室大喇叭傳來工作人員的聲音:「旅客同志們請注意了,開往濟南方向23x次列車快要進站了,請大家準備好行李,提前十分鐘剪票進站上車。」
孫家樹和綠葉只顧說話,誰也沒有動身檢票進站,他們都以為不是這趟車,直到火車站的工作人員又播報了一次,旅客們大多數都站起來排隊檢票了,綠葉菜問孫家樹:「看看咱們的是那一趟火車?」
「咱們的是23……壞事,就是咱們買的那一趟,快點進站。」孫家樹一看火車票就傻眼了。
「火車快到了,咱們快點進站吧。」綠葉催促著。
「唉,我說買最近的也不能這麼近啊?害得我沒時間領著你轉一轉了,連道別的時間也不夠了。」孫家樹抱歉地說。
「這個時候說這有什麼用處,咱們快點檢票進站吧。」綠葉說。
孫家樹迅速背上行李,兩人快速跑過去,剪票口擠滿了人,孫家樹和綠葉也擠了過去,綠葉一隻手緊緊地拉著孫家樹的胳膊。
忽然,孫家樹看到前面有一個人正在拉一個婦女的挎包,拉鎖拉開了,那個人把手伸了進去,竟掏出了一個錢包,而前面那個婦女只顧擠著往前走,包被人拉開了卻渾然不知。孫家樹看得真切,他想都沒想就一把抓住了那人的胳膊,在強大的抓力下,錢包「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大嫂,你的東西丟了。」孫家樹提醒著前面的婦女。
婦女扭過臉低頭一看,自己的錢包掉在了地上,再看看面前這個當兵的抓的這個人,立馬就知道怎麼回事了,忙撿起錢包向孫家樹道謝:「謝謝你啊大兄弟。」
「不用謝,以後出門注意點。」孫家樹笑著說。
這時走過來一個警察,孫家樹總不能一直抓著這個小偷吧,便大聲喊:「警察同志,這裡有一個小偷。」
聽到有人喊,警察走了過來,「你這傢伙!屢教不改。」警察訓斥著小偷,看來是個慣犯,「他偷的是誰的東西?請到治安室做個筆錄。」
「是這位大嫂的,大嫂,你去做個筆錄吧?」孫家樹對那位丟東西的婦女說。
「行。」那位大嫂聽了說,她正準備過去做筆錄,卻看到小偷兩隻眼睛惡狠狠地瞪著她,忙說:「不是我丟的東西。」說完低著頭走開了,小偷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看到證人走了,警察無可奈何地說:「法律有時候就是這麼無奈,明知道他是小偷,抓住了卻沒有證據,最終還是得放入,解放軍同志,要不就請你去錄個口供吧。」
「好,我去。」孫家樹正要去,大喇叭又響了:「開往濟南方向的列車已經進站,請沒有進站的旅客趕快剪票進站。」孫家樹急了,他忙對警察說:「警察同志,你看著處理吧,火車進站了,我還要送我女朋友呢。」說完便拉著綠葉急急忙忙地進站了。
又是一陣猛跑,累得綠葉「呼哧呼哧」地喘氣,來到站台上,列車已經停在那裡,旅客們正擠著上車,孫家樹和綠葉並不急著上車,而是抓緊時間道別,等到人上得差不多了,綠葉才登上了火車,孫家樹在門口一直看著她。
忽然,綠葉跳下了火車,她一下子撲進孫家樹懷裡,兩人忘我地吻了起來,車上車下的人都羨慕地看著這一對戀人,有人小聲說:「這個兵哥哥太浪漫了。」列車員也不願打擾他們倆,直到開車的鈴聲快要響了才催他們上車,孫家樹和綠葉這才戀戀不捨地分開了。
綠葉上車後忙擠到窗口,她伸著手向孫家樹道別,列車啟動了,孫家樹開始跟隨著列車慢慢地走,這個時候,他不知從哪裡來的勇氣,忽然對著列車大聲喊:「綠葉,我愛你!」
列車的速度越來越快,孫家樹開始小跑起來,一會兒大步跑起來,最後連跑都追不上了,綠葉則不停地變換著窗口,不住地揮著雙手,直到兩人誰也看不到誰。
列車最後消失得無影無蹤,孫家樹這才注意到,他已經跑出了站台,他折回來出了車站,一個人慢慢地走在火車站廣場,他還沉浸在吻別的幸福之中,忽然幾個人圍住了他,只見一個人用手指著他說:「就是他,就是這個當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