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童子雞 文 / 過河卒
吃過早飯,全連的新兵都早早地排好隊準備去洗澡,早點出來就早點自由,新兵們都憋壞了,早就想出來放鬆放鬆,洗澡的時候是屬於自己的時間,也是自由的時間,你看他們興奮的,不管是哪個班的,好像多久沒見面的老朋友一樣,都一個個聚在一起嬉笑打鬧著,值班員開始整隊了,他們才歪歪斜斜地排起隊來。
這時通訊員小王走了過來,他大聲問大家:「有沒有信要發,誰如果有信趕快交給我,我現在準備到團部送信。」
聽說要發信,孫家樹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寫的信還沒發,便急忙跑回宿舍,伸手從枕頭下面掏出一封信便跑了出來,看到新兵排已經排著隊走出了連隊大門,他連看都沒看就急急忙忙地把信交給了通訊員小王,然後小跑趕上了隊伍。
今天新兵可真夠放鬆的,每人胳膊拐著一隻水盆,裡面放著換洗的衣服和香皂毛巾什麼的,洗澡來回的路上可以不管軍容風紀,不穿外衣都可以,甚至還可以拖拉著拖鞋,來到澡堂門口,帶隊的幹部一登記大家就可以進了,幾個警調連的大個子戰士腰裡紮著寬寬的牛皮武裝帶,胳膊上帶著紅袖章,手裡拿著警棍在門口來回的轉悠著,要在平時,發現一名新兵捲著褲腿的他們就會拉出來一陣猛揍,今天是個例外,他們的任務主要是維持秩序。
走進澡堂,裡面到處霧氣騰騰的,誰也看不清誰。大伙迅速脫起了衣服,一會兒功夫,一個個都脫得赤條條的,老兵和新兵立馬都分不清了,就是連長混進來也沒人擺他了。幾個性急的新兵「撲通撲通」就跳進了水池,馬上又一個個條件反射般爬了上來。水太熱了,只能慢慢地把腳先伸進水池,然後嘴裡「次哈」著讓水慢慢浸過大腿、屁股、腰,再慢慢坐下來,讓水埋住脖子。這時候才能夠美美地享受這難得的安逸了。
身子在熱水裡泡了一陣子後,身體逐漸適應了水的溫度,有的新兵把頭埋進水裡紮起了猛子,還有的新兵打起了水仗。
「都給我好好洗澡。」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新兵們都變老實了,敢這麼說話的最起碼是一個老兵,也可能是連長什麼的。
淋浴旁,小李子一個人穿著一個大褲頭在那沖澡,就連打香皂也捨不得把褲頭脫下來。
小廣東用胳膊肘碰碰孫家樹說:「這小子,一屋子大男人,他還穿著個大褲頭幹啥?怕誰看嗎?你瞧好了,一會兒我把他的褲頭扒下來,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太監。」
沒等孫家樹說話。小廣東已經輕手輕腳地爬出了水池,然後慢慢地繞到了小李子身後,趁他不注意,猛地一伸手把小李子的褲頭扒到了腳脖上,大家一瞧,都哈哈大笑起來。
「原來是個童子雞呀,跑過馬沒?」
「嘴上沒毛,辦事不牢。」
……
小李子雙手緊緊捂著襠部,羞得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幸虧李喜娃及時上來解圍,他擋住小李子指著大家說:「誰敢再多說一句話,我把嘴給他縫上。張然,今天晚上罰你做100個俯臥撐。」看到班長出面了,大家這才安分地洗起澡來。
大伙說笑的時候,孫家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昨天晚上他可是寫了兩封信啊,拿信的時候怎麼也沒看一眼,會不會寄錯了呢?要是真發錯了就壞事了,他越想越不對勁,想來想去也就無心洗澡了,他草草地用水沖了一下就穿起衣服來。
「孫家樹,你怎麼不洗了?」李喜娃問。
「班長,我洗好了,你們慢慢洗吧。」孫家樹違心地說。
「要好好泡泡才行。」
「謝謝你啊班長,水太熱,我呆久了頭暈。」
「是這樣啊,那你穿好衣服別亂跑,咱們洗完後統一帶回。」李喜娃說。
「知道了班長。」孫家樹穿好了衣服也沒辦法出去,坐在這裡慢慢等吧,誰叫自己那麼粗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