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52章 柳鳴是個好人 文 / 月嶺下
「阿叔，是這樣的，這是咱們川南縣一家餐廳的老闆，葉老闆。現在柳鳴在葉老闆的店裡打工，葉老闆想提升柳鳴做出納，管整個店的財務。因為這關係到錢，所以，我們就來打聽打聽一下，看看柳鳴的為人。」陳二餅這話說得滴水不漏，把那中年人說得直點頭。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可真是好事。坐，坐，坐，快點坐。」中年人的態度來了個180度轉彎，馬上搬出兩張小板凳，讓陳二餅和葉詩嵐坐。
陳二餅和葉詩嵐對望一眼，還是坐了下來。看到人家這麼熱情，可不好讓人家的熱臉貼到冷屁股上。
「要說柳鳴這孩子啊，村裡的老老少少，人見人愛。這孩子，不但嘴巴甜，聰明，心細，還特別有愛心。村裡的老人和孩子跌倒，她見了，總是馬上就扶起來。平時，還常常幫老人家挑水什麼的……」
中年來一說起話來，就像開了閘門的洪水，嘩啦嘩啦地沒聽沒了，恨不得把所有形容孩子的好話，都說到柳鳴身上。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太好了，葉老闆就是因為把錢給一個外人管，有點不放心。你這麼一說，我們可就放心了。」陳二餅接著中年男子的話回道。
「放心！哪裡有不放心的道理。同志哥，我告訴你啊，有一次，有個外地人還特意買了一些東西來柳鳴家裡，說要感謝他們家培養一個這麼好的孩子。後來，我們才知道。柳鳴這丫頭，在路上撿了一個錢包，裡面有幾千塊錢，還有一些重要的證件、合同。柳鳴馬上就交到派出所的。後來，丟錢的的那個人從警察那裡問到柳鳴家住我們村，這才找到我們這裡。」
中年男子還真是一個善談的人，只要一說起柳鳴的好，就滔滔不絕。
陳二餅注意到，葉詩嵐的那個坤包，正悄悄地對著中年男子。坤包的裡面，裝著一個小型錄像機。那個攝像頭，從坤包的側邊伸了出來。把中年男子說話的形態和聲音，全都錄了下來。
「阿叔，麻煩你還是帶我們去柳鳴家看看吧！」陳二餅見如果不打斷中年男子的話，中年男子可能說上半天都沒問題。
「好！好！不好意思，只要一說起柳鳴這孩子的好，我就剎不住車。」中年男子訕訕地笑笑，有些不好意思，但他隨即又歎了口氣，「不過，她家裡的條件，可差得很呢！」
「不要緊的，我們也只是去坐坐，又不在那裡住。」陳二餅小小地幽默了一下，然後跟著中年男子去柳鳴家。
穿過幾條巷道，三人很快就到了柳鳴的家門口。
果然，正如中年男子所說的那樣，柳鳴的家，只有兩間低矮的土磚屋。屋子很矮，裡面很小，也很黑暗。
「南洋大伯，你在家嗎？你家柳鳴的老闆來了。」中年男子朝屋裡看了看，大聲地喊了一句。
「哦，哦，是我那乖孫女的老闆來了啊！她和我們說，她在川南縣打工呢！那小鳴有沒有回來啊？」
隨著沙啞的聲音，一個佝僂著背的老人顫悠悠地從屋裡走了出來。老人顯然是因為上了年紀的緣故，連走路也不利索。
「大伯，您好！我們是柳鳴的同事。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請你收下。」陳二餅把在手裡提了很久的禮物，送到老人手裡。
「噢，謝謝！謝謝！你們來就來嘛，還買什麼東西，真是太感謝你們了。」老人接過陳二餅遞過去的禮物，然後帶著他們進去屋裡。
屋子裡面雖然有些黑暗，但收拾得乾乾淨淨的，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個勤快的人家。
「老人家，柳鳴的爸爸媽媽呢？」陳二餅問柳鳴的爺爺。
「唉，他們去外省打工了，都好幾年沒回家過年了。」說起柳鳴的父母，老人抹了一下眼淚，顯然，對於兒子媳婦常年不在家，老人心裡也不好受。
見到眼前這個家，家人分別在幾個地方。陳二餅的鼻子一酸，此時的他，竟然忘記了自己和葉詩嵐是來瞭解柳鳴的情況的，他馬上對老人說：
「大伯，那我們中午在這裡吃個飯，你看方便嗎？」
聽到陳二餅說要在柳鳴家吃飯，葉詩嵐馬上扯了扯二餅的衣服，意思說說不必麻煩人家。
可老人一聽說陳二餅要留在家裡吃飯，竟然非常高興，他的臉上，馬上閃過一抹喜色，對還留在屋裡的中年男子說：「六生老侄，你去幫我買點肉回來吧！」
說著，老人就往衣兜裡去掏錢。可誰知陳二餅打算留在柳鳴家吃飯時，就已經在口袋裡掏出錢來了。眼疾手快的陳二餅馬上把一張百元大鈔遞到那名叫「六生」的中年男子手裡：
「還是我來出錢吧！」
「這怎麼好！你們是客人呢！哪裡有客人出錢買菜的道理。」柳鳴的爺爺還想讓六生把錢拿回給陳二餅。
「大伯，我們是晚輩，有收入，買點菜也是應該的。」
陳二餅這話一出，柳鳴的爺爺也就不再堅持。咳，現在都是年輕人的世界，就讓年輕人去辦事吧！
「那我去買只果園雞回來，看看鎮上還有沒有魚賣，有魚的話，再買條大魚回來。」
拿到錢的六生看來還挺會安排菜餚，知道雞和魚是容易烹飪的菜。同時，也是農村味道比較正宗的食用肉。
見陳二餅他們都已經安排好了，葉詩嵐也就客隨主便，等著等下吃中午飯。
考慮到裡面的光線不是很好，等下葉詩嵐拍攝出來的鏡頭不夠清晰，陳二餅搬了幾張凳子，和柳鳴的爺爺，還有葉詩嵐一起，坐到屋簷下的街巷裡聊天。
從柳鳴的爺爺斷斷續續的談話中，陳二餅和葉詩嵐才知道，原來，柳鳴從小就是一個留守兒童，跟隨著爺爺奶奶住在村裡。
柳鳴的父母，常常是過年的時候才回來一趟。最近幾年，也許是打工沒這麼賺錢，也許是柳鳴長大了，他們回來的次數也變得少了。
「要說我這孫女啊，村裡的個個人都很喜歡她。在家裡，也都是什麼家務都搶著來幹，從八歲開始，她就知道煲飯、炒青菜。每天一放學，她就先把飯煲好，然後擇好青菜，等我們從地裡一回來，就有飯吃。」
可以看得出，老人是非常喜歡柳鳴的。難怪柳鳴一定囑咐夏銳志他們，讓他們不要告訴家裡人，說她被抓了起來。
此時的葉詩嵐，也終於明白，為什麼陳二餅執意要留在柳鳴家吃飯。原來，陳二餅是想借這個難得的機會，和老人好好嘮嗑嘮嗑。
兒子媳婦在外省打工，常年難得回來一次。孫女現在雖然在鄰近的川南縣「打工」，可也好久沒見。老人是多麼想和晚輩聊聊天啊！
連歌曲都唱「常回家看看」，可我們的年輕人，能做到常回家看看的，又有多少人呢？陳二餅還真是洞悉農村老人的心理，葉詩嵐的心裡，對陳二餅更是欽佩。
「南洋大伯，家裡來客人了啊？」
「是啊！那是小鳴的老闆，說來看我。他們還買了不少東西來，現在又拿錢叫六生去買菜呢！」
「你真是好福氣啊！有個這麼聽話乖巧又能幹的孫女，連她的老闆也都這麼好人。南洋大伯，看來，你要享福了。」
……
村裡人聽說柳鳴的老闆來了，不少人都湊上前來，說柳鳴的好話。看來，那個六生說，全村的人都誇柳鳴好，那是不爭的事實。
葉詩嵐把村裡人說柳鳴好的那些話，都一一錄了下來。
很快，六生買了魚和雞回來。陳二餅讓葉詩嵐陪著老人聊天，他也去幫手殺雞。
只見陳二餅把殺好的雞放進熱水裡燙了幾分鐘，還用一雙筷子把雞毛都弄濕。然後，把雞從熱水裡撈出來，幾分鐘後，一直光雞就出現在大家面前。
「想不到二餅還是一個做家務的好手，以後如果和他過日子，還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呢！」葉詩嵐看著忙忙碌碌的陳二餅，心裡浮起一種只有女人才有的自豪和幸福。
聽著廚房裡在砧板上剁雞斬魚的聲音，還有屋門口柳鳴的爺爺抽著自己卷的喇叭筒，還有廚房的上方，正裊裊升起炊煙，以及不遠處，悠閒踱步的老母雞……葉詩嵐有種幻覺，她感覺到自己已經在這個村子裡生活了好多好多年。
當然，她是和陳二餅一起生活在村裡的，陳二餅就是她的男人，她一輩子的男人。
想到這裡，葉詩嵐也走進去廚房，想打打幫手。
「你進來幹什麼啊！這裡煙味很大，等下會燻黑你的。」陳二餅見葉詩嵐走進廚房，不由「警告」她。因為，這裡煮菜的土灶，還是燒柴火。
是柴火，就肯定有煙熏火燎的。
「嘻嘻，這種返璞歸真的感覺，難道你想獨佔嗎？」葉詩嵐嬌嗔道，她走到土灶的前面，學著剛才陳二餅的樣子，往灶膛裡添柴去。
「二餅，你看，我像不像一個村姑。」葉詩嵐仰頭，問陳二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