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6】父子反目成仇 文 / 赫連蕭
良玉堂虛弱無力的看著她，好半天，艱難的吐出幾個字，「你，有沒有……真心的，愛、過、我？」
有沒有，真心的愛過他？
蘇晚盯著他蒼白的臉，憂鬱的眼神，看著他胸口還在不停的冒著血。
她心口一窒，難受得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
他的樣子，就好像要瀕臨死亡了一樣，整個人，看不出來還能有繼續活下去的生命特徵。
她咬著唇，淚眼模糊的看著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旁邊，還站著蔚臨風，同樣一雙深邃憂鬱的眼神看著她，看看她，到底會怎麼回答他。
「晚晚，回答我。」
他難受的皺緊眉，雙目欷歔無力的看著她，彷彿，下一刻就要死亡。
看著他這樣，蘇晚心裡又急又痛，明明只是把他當兄長，可是這一刻，她突然感覺，她的世界裡，有什麼東西在悄悄的冰凌瓦解，消失不見。
她不要他消失不見，她只要他活著就好，不是為了她，而是為了天下的黎明。
「回答我。」他使出全身的力氣，吐出最後三個字，緊接著，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看到這裡，蘇晚急了，抱緊他一個勁兒的，咬著唇點頭，「愛過，我有真心的愛過你，玉堂，你不要死，不要死好不好？」
說這話的時候，她完全忽略了旁邊站著的男人，就那樣抱著要死的良玉堂，邊哭邊喊，「玉堂，玉堂你醒醒，醒醒好不好？」
男人再次睜開眼睛，眼角彎起一抹好看的線條，望著她，他使著最後一點力氣說：「我、想、聽。」
見他都要死了，蘇晚什麼都顧不得了，猛地點著頭，說：「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玉堂，你不要死，不要死……」
男人欣慰的笑了，笑容那麼驚艷，卻又那麼淒婉，「有你這句話，足夠……了！」
吐出最後一個字的時候，他閉著眼睛，整個身體又沉重的靠近蘇晚的臂彎內，此後，就再也沒有醒過來。
「不……玉堂，你醒醒，玉堂……」她絕望的抱著他哭喊，可是怎麼喊，怎麼哭，他就是不願意再睜開眼睛來看她一眼。
耳邊，傳來蔚臨風蒼涼的笑聲，笑聲過後，他沉痛的踉蹌一步，盯著她，沙啞著嗓子問，「你愛他，那我呢，我在你心裡算什麼？」
胸口裡，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撕裂開來一樣。
像是心碎的聲音，又像是靈魂被擊垮的聲音。
他失望的看著她，從她說愛良玉堂的那一刻起，他絕望了，對她，不再傻到抱任何希望了。
蘇晚驚覺的回頭，只見蔚臨風瞪著繼續發笑，「蘇晚，我們之間是不是完了？你選擇了他，就等於放棄了我，五年前是這樣，現在，依然是這樣。」
「既然你愛他，那就陪著他吧，一輩子，永遠，都別再來找我了。」
胸口真的很痛，痛得彷彿那一槍，不是打在良玉堂的胸口裡，還是打在了他自己的胸口裡。
說完最後一個字，他轉身，就要離開。
沒想到，眼前的車裡，後位坐著那個小男孩，目光灼灼的盯著他，像是在看一個深惡痛絕的仇人一樣，惡狠狠的瞪著他。
他冷笑，朝孩子招了招手，「小傢伙，你爹真厲害，臨死前，都不忘帶著你過來看這一幕，記住我的長相，長大了，替你爹報仇，嗯？」
聽到這話，蘇晚抬頭朝車裡一望，果然看見了暮辰，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死死的盯著蔚臨風，真的就好像在看一個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樣。
他怎麼會在車裡？
他什麼時候跟著來的？
蘇晚看向蔚臨風，想說什麼，卻見那男人跳上車，發起引擎，車子如離玄的箭，嗖的一下就消失不見了。
也就在蔚臨風沒走多久，不遠處傳來了救護車的鳴叫。
暮辰跳下車，跪在良玉堂面前使勁的搖著他，「爹地，爹地醒醒，爹地……」
「爹地，嗚嗚……爹地你不要丟下暮辰，爹地……」
不管孩子怎麼搖，怎麼叫，躺在蘇晚懷中的人就是不睜開眼睛，整個面色蒼白的模樣，就跟死了似的。
救護車是暮辰打電話叫的，眼看著爹地被幾個醫生護士抬上車，他的媽咪，則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樣子，就跟傻了一樣。
暮辰站在她面前，嘶聲吼道，「媽咪，暮辰討厭你，是你害死了我爹地，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不會原諒那個壞蛋的。」
他哭著叫出聲來，就要朝不遠處的車子跑去時，蘇晚下意識的抱過他，擦掉眼淚說，「暮辰，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不能恨他，你不能。」
「為什麼不能？媽咪是個不乾淨的女人，媽咪明明是我爹地的新娘，為什麼又要偷偷跟那個男人來往？是媽咪帶那個男人來殺了我爹地，是暮辰親眼所見的，暮辰長大以後，一定要殺了他替我爹地報仇，媽咪放開我，我要爹地，我要我爹地。」
小傢伙哭得聲嘶力竭，蘇晚抱著他，也哭得肝腸寸斷，「不，暮辰，你不能恨他，他才是你爹，那個男人才是你的親生父親，暮辰你不能恨他。」
「嗚嗚……我不管，我要我爹地，我恨死他了，我恨死他了。」小孩子整個已經發飆了，哪聽得進去蘇晚的話，使勁兒的在她懷裡掙扎，哭喊。
蘇晚不放他走，哪知小孩子渾起來，簡直讓人無法招架。
低頭，狠狠的一大口咬在蘇晚的手臂上，痛得她一鬆手，小孩子就迅速朝前跑去。
「暮辰……」
蘇晚起來想要跑過去，可是奈何腳蹲麻了，她根本就跑不動。
旁邊還有良玉堂的車子，她上車開起車子就追過去。
可是不管自己開得再快，一路上，都沒有看見兒子的身影，救護車早已消失了，他根本就追不上，可她開了一路的車，都沒有看見兒子的身影。
兒子又去哪兒了呢？
難道躲起來了嗎？
蘇晚心急如焚，跳下車一路喊一路叫，「暮辰，暮辰你在哪兒啊，出來好不好？媽咪知道錯了，暮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