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集 負傷殺手 文 / 百里蘭生
已是凌晨時分,街上行人稀少,高速公路上更是很難發現有第二輛車經過,似乎整條高速公路都是屬於小龍一個人的。他加速前進,不多時便回到了公寓,把車駛進了地下停車場。
小龍把車停好後,先下了車,走到另一側替黑誅女打開車門,並向她伸出援助之手。不料,黑誅女卻不領情,忍著痛楚,逕自從車裡挪移下來,對小龍的一番好意是視若無睹。
「喂,你要去哪裡?」小龍關上車門,朝背向自己踽踽獨行的黑誅女叫道。
黑誅女沒有理會,摀住肩頭的傷口,艱難地挪移著腳步。
小龍無奈地摀住臉,輕輕搖頭,片刻才箭步追了過去。
「別走了!」小龍一把攥住黑誅女的左臂,制止她繼續前行。
「啊……」黑誅女左臂本就受了槍傷,此刻被小龍虎鉗般的手使勁一捏,登時痛得死去活來,失聲痛叫。
小龍立即會意,忙道歉:「對比起,我一時情急,力氣稍微大了些……不過,我是真心想幫你,你受傷不輕,就算你走出這個停車場,也找不到醫院,最近的醫院離這裡也有十多公里。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既然救了你,難道還會害你嗎?」
黑誅女聞言又冷冷的瞪了小龍一眼,沉聲道:「我不須要你幫忙,你最好離我遠點……」
「你不須要我幫忙?」小龍故意出言相激,道:「那要不要我把你送回去,然後眼睜睜的看著你表演一場龍潭虎穴逃脫記?」
「你……」黑誅女用眼角瞟著小龍,美麗的臉頰更像雪上加霜般越發冰冷。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小龍臉色陡然變得異常肅穆,正色道:「不管你願不願意,我必須救你,得罪了!」說罷,不由分說便出手了。
「你幹什麼?」黑誅女大慌,眼看自己被小龍強行抱起,卻掙扎不得,急得滿臉通紅。
「你乖乖別動,不然傷口會破裂得更厲害,只會苦了你自己。」小龍穩穩抱住了黑誅女,一路小跑往電梯方向去了。
在電梯裡的十幾秒,小龍忽然覺得時間好像凝固了,軟玉溫香抱個滿懷,她那柔軟的身軀,淡淡的體香,無不令小龍心神俱醉,不禁有點心猿意馬起來。不知過了多久,電梯門再度打開,他才恍然醒覺,不禁暗罵自己失態。
黑誅女不再反抗,也無力反抗,任由小龍把她帶進了房裡,再把她安置在床上。小龍安頓好黑誅女後,立即火速找來紗布,止血藥等物品,準備給她動手術。
「你傷在肩頭還有左臂,對嗎?」小龍看著靠在床邊的黑誅女,「我現在就幫你把彈頭取出來,這會有點痛,你忍著點。」說完便要行動,不料黑誅女卻一把握住了小龍伸過來的手,柔弱而又堅定的說道:「不用,我自己來……」
「你自己來?你行不行啊?」小龍表示懷疑。
黑誅女朝小龍點點頭,目光似水,殺手的冷酷氣質在那一刻蕩然無存,甚有乞求的意味!
小龍似乎從黑誅女的眼神中讀懂了什麼,瞬間呆住了,半晌才微微點頭,應道:「男女授受不親,我明白,你傷在肩頭,離胸口很近,必須解開上衣才能療傷,我明白……既然這樣,我還是迴避一下吧,你自己小心點。」
於是,小龍把療傷物品交給了黑誅女,自己則默默背轉身去。
黑誅女等小龍轉過身,便慢慢垂下頭,解開胸前的衣領,露出了裡面的胸衣和上身白皙的一段凝脂般的玉肌。就在左肩之下,心口之上不遠處有一記槍傷,傷口還在溢血。所幸這一槍打的並不算深,透過暗紅色的血污,隱隱能看到彈頭的位置,她現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彈頭取出來。她清楚地知道,這將是一次艱難的嘗試,此刻她右手握緊了一把閃亮的尖刀,一咬牙,對準了傷口紮了進去。
「呃……」一聲淒厲的嬌喘打破了沉寂的夜,連小龍都不由得心頭一緊,就像一刀扎進了自己體內一樣。
經過一番煎熬,黑誅女終於成功把肩頭的子彈取出,雖然只有短短幾分鐘,但這當中的痛楚只有她自己能體會到,有幾次差點痛得昏死過去,憑著超人的意志力才保持著神智清醒。只是,她把這顆子彈取出後,便再無力氣,此刻已是香汗淋漓,接近虛脫狀態。子彈雖然取出了,但傷口尚未痊癒,血水十分活躍的往外湧出,她很明白再不及時止血恐怕會有生命危險。於是乎,她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終於開口求助,氣若游絲的說:「快來幫忙……幫我止血……」
小龍聞言,立即轉身,匆匆趕到黑誅女身邊,但見她胸口上方的傷口破裂得很嚴重,必須找到快速止血的辦法,「怎麼會這樣?你要我怎麼做?」
「把……把彈頭的火藥取出來,撒在傷口上……快……」黑誅女催促道。
「你是想……對,我都糊塗了……」小龍被一語點醒,立即照做,很快擰開了彈頭,把裡面殘餘的火藥撒落在黑誅女肩頭下傷口裡。
很快,小龍劃著了一根火柴,望著黑誅女說:「這會有點痛,忍著點……」
黑誅女輕輕點點頭,示意準備好了。
「滋」的一聲響,烈火瞬間把傷口燒焦了,痛得黑誅女忍不住又發出一聲呻吟,幾乎暈去。
「好了,終於大功告成,你撐過來了。」小龍看到傷口漸漸止血,不勝欣喜,接道:「我馬上替你敷藥包紮好,很快就沒事了。」
「還有……還有左臂……麻煩你也幫我把彈頭取出來。」黑誅女一副神倦欲眠的樣子,懇求小龍。
「你沒說我都差點忘了,我還是先替你包紮了。」小龍道,「你手臂的傷放心交給我,我一定會讓你很快好起來的。」
黑誅女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說些什麼,卻欲言又止,終究沒有說出來。
小龍一邊替黑誅女包紮傷口,一邊隨口說道:「你剛才想說什麼?是不是想謝謝我?不必謝我,救人是應該的,只要你好了之後別再去殺人就算報答我了。」
黑誅女可能是累了,靜靜的靠在床邊,也沒有答話,自然也沒有再抗拒,相反十分配合小龍的工作。於是,小龍動起手來也是乾淨利索,不多會便把黑誅女身手第二課子彈取出,用同樣的辦法替她消炎止血,最後再幫她包紮,一條龍服務,就跟稱職的醫生照顧病人一樣貼心。
天已濛濛亮,一輪紅日衝破黎明前的黑暗,正緩緩上升。不管是美夢還是夢魘,對早起的人來說都已經結束,新的一天已經開始。黑誅女不知道自己何時睡著了,但她卻是起得最早的一個。她迷迷糊糊的醒來,發現自己身上躺在房間唯一的一張床上,身上還蓋了被子。她揉了揉惺忪睡眼,掀開被子,翻身下床,穿了鞋,試著舒活了一下筋骨,感覺良好。此時,她忽然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裝備早被卸下,如今正靜靜的躺在床邊的桌子上,一把鉤索槍,一把狹長的尖刀。與此同時,她的目光慢慢移向桌子旁的沙發上,上面側身躺著的小龍睡著正沉。
黑誅女沒有打擾小龍的意思,小心翼翼地移步行至桌子前,收起鉤索槍,然後右手慢慢舉起了那把寒光閃閃的尖刀。她盯著手中的刀,目光忽也變得跟刀鋒般陰冷。突然,她那寒如刀的目光拐了個彎,轉而望向熟睡中的小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