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集 血色之夜 文 / 百里蘭生
小龍暗暗感覺此事非同小可,不敢怠慢,於是掙開葉櫻的手,對她說:「你在這裡等我一會。」隨後便被人傑拉到一邊去。
「到底是什麼事,神秘兮兮的?」小龍迫不及待的問。
「你想不想加入我們?」人傑先鄭重的問小龍。
小龍也鄭重的點點頭,喜道:「你有辦法讓我入會?」
「辦法是有的……」人傑道,「這些天我也沒少在老大面前提及你,他始終不太相信你,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迴旋餘地。明天晚上就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只要你完成一件事情,就可以消除老大的疑心。他也已經答應,只要你做到了,就同意你入會。」
小龍聞言,心裡喜憂參半,試探著問:「到底是什麼事?」
「現在還不能說,明晚九點,你去六龍區的露天足球場等我,到時再跟你說。」人傑似乎是有意故作神秘,賣了一個大關子。
小龍狐疑的盯著人傑,半晌才道:「為什麼現在不明說?好等我也有個準備。」
人傑道:「此事不需要準備,我會替你準備好一切,到時你只管放手去做就行了。」
小龍料定從人傑口中再套不出什麼有價值的信息,也不想自討沒趣,當即答應下來:「既然這樣,我們明晚再見了。」
「好,明天晚上九點,露天足球場,不見不散。」人傑很是高興,直起身來,拍了拍小龍的肩頭說。
「我一定準時到。」小龍輕輕點頭,望著人傑微微發笑的樣子,不知為何心裡有種忐忑不安的感覺……
眾人相互作別,各自離去。葉櫻在小龍陪同下返回住宅,她一早看出小龍有點心不在焉,終於忍不住問他:「你好像有心事?」
小龍聞言道:「沒有,只是感覺有點累……」
「你可以先去洗個澡,然後睡一個好覺。」葉櫻建議道。
「很好,我正有此意。」小龍當即道,「浴室在哪?麻煩帶我去一下。」
小龍淋了一個熱水澡,感覺舒坦多了。他很快躺倒在客房的床上,試圖盡情放鬆自己,但還是忍不住去揣測人傑臨走前對他說的那一番說話,於是閉目思忖道:這次差事一定不會是什麼好事,我到底做還是不做?我已經答應他了,這也是入會的最好機會,明天就是最後期限,如果還打不進三鶴會,怎麼對得住沈警長?現在胡亂猜測也不是辦法,還是等到明天晚上和阿傑見了面再作打算。我相信沒有什麼事是我應付不來的,現在也唯有見機行事,隨機應變了……一陣思潮起伏之後,過沒多久便沉沉睡去,一夜無話。
次日,小龍在葉櫻家裡度過了悠閒的半天,不覺間深沉的黑夜悄然降臨,差不多到了和人傑約定的時間。小龍獨自行動,這次沒有讓葉櫻跟來,甚至沒有把此事告訴她。六龍區並不大,小龍很快找到了這裡唯一一個露天足球場。那是一個小型的無人足球場,平時都聚集了不少民間愛好足球的青年在此組隊比賽,但今晚這裡卻異常的幽靜,還沒到九點,人都散了。偌大的足球場內,空無一人,只有燈塔上投射下來的黃橙橙的燈光仍舊流連在這片綠茵茵的草坪上。
小龍正沿著一條冷清的街道朝那個露天足球場走去,他感覺這裡行人稀少,確切地說,在他可視範圍內,居然只有三個路人,包括他自己在內。由於地理環境較為偏僻,晚上這個時候人少也不足為怪,小龍並沒多在意,他走得很慢,卻始終沒有停下。過沒多久,他漸漸發現,在他前面不遠的那兩個路人也是往球場方向去,最前面一個是男的,他身後不遠處緊緊跟隨著一名黑衣女子。由於只看到背影,小龍只看出了此女子身形高挑,約莫一米七左右,烏黑發亮的頭髮剛剛蓋過後頸,走起路來有些飄忽,宛如一隻黑夜中潛行的黑貓。
男子,黑衣女子,小龍這三個人幾乎連成一條直線,三人腳步都十分緩慢,逕直向前走,誰也沒多在意對方。過沒多久,最前方的男子穿過一道鐵門,率先進入了球場,黑衣女子緊跟著也踏進門去。小龍此時離那女子只有十多米遠,忽然間便見那女子突然加快了腳步朝前面的男子追了過去。男子此刻已經停在足球場的草坪上,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煙,挑出一根叼在嘴裡,又用打火機把煙點著了,正在悠閒地吞雲吐霧。接下來的一幕,小龍做夢也沒有想到,只因變故發生得太快,太突然,情景之慘烈令人髮指!
就在電光石火之間,那黑衣女子手裡忽然多了一把尖刀,刀在她手裡宛如活的一般,靈活地旋轉著,她的腳步也驟然加速,直奔向全無戒備的男子。小龍一看就察覺到那抽煙的男子正處在極度危險之中,說是命懸一線一點不誇張。救人如救火,小龍不顧一切地奔過去,朝那男子大叫一聲:「危險!小心背後!」
那男子聞聲急忙轉身,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他腹部已經中了一刀,黑衣女子早到了他身前。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然而這還遠遠沒有結束。黑衣女子竟似發狂了一般,一連在那男子腹間捅了十多刀,速度之快,力度之狠,非一般人能及。只眨眼的功夫,男子身前已是血紅一片,只發出一聲絕望的哀鳴,便被女子一腳踹倒在地,躺下去抽搐著,奄奄一息。
黑衣女子把人放倒之後,把凶器隨手拋在遇害者身邊,接著便朝足球場後門方向奔出。小龍此時離黑衣女子不過數米,一看到她竄逃,立即拔腿追去,高呼道:「別跑!」二人一前一後在足球場上追風逐電,足下如踏勁風跑得飛快。小龍向來對自己的跑速十分滿意,他奔跑的速度也是鮮有對手,不料那黑衣女子似乎技高一籌,跑得比他還要快一些,他們之間的距離漸漸地拉大了。
前面是一扇已經上鎖的鐵門,來到這裡已經無路可退,黑衣女子被逼剎住了腳步,回轉身直面小龍。小龍窮追不捨,一路來到女子跟前不到兩米處停下,正氣凌然的說:「你還想跑去哪裡?」此時他藉著燈光,終於看清那女子的臉,竟然也是個絕美的少女,只是她的表情冷若冰霜,教人不敢逼視。
半晌,才聽那黑衣女子用冰冷的語氣說:「你追得我這麼緊是為何?」
「廢話!你殺了人想就這樣逃之夭夭嗎?」小龍怒道,「我自然是要捉你歸案!」
「就憑你?」黑衣少女一臉的不屑,道:「你也是條子嗎?」
「我不是條子,不過替天行道而已!」小龍正色道。
黑衣女子冷哼一聲,啐道:「愚蠢的小子,恕不奉陪!」
小龍暗感不妙,正要追上,早見那黑衣女子自衣袖裡射出一根吊索,一下抓住了鐵門頂部,緊接著吊索一收,整個人便騰空而起,在空中一個華麗的翻滾,穩穩落到了外面。小龍眼睜睜的看著黑衣女子走遠了,直至消失在夜幕之下,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心中自是憤憤不平。片刻之後,他忽然省起遇襲的男子,於是急忙轉身原路跑了回去。
小龍返回那遇害男子身邊,把他從地上扳起,這才看清這個男子是一名儀態端莊的中年人。此時,這中年人只剩下氣若游絲的氣息,小龍自知就算華佗再世也救不了他,只是輕輕叫了一聲:「先生……」中年男子張著嘴,身體微微抽搐,說話已經是非常困難,咯著血吐出了三個字:「黑誅女……」說完便即氣絕,眼睛都來不及閉上,雙手無力地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