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七集 美人踢館 文 / 百里蘭生
甄城蘭聞言，不禁吃了一驚，忙道：「你叫我跟你的手下敗將打？這不是擺明看不起我嗎？」
「非也！他雖然敗給了我，但也曾經是多項武術比賽的冠軍得主，你可別小覷他，能打贏他的話已經很出色了。」
「你在讚你自己？」甄城蘭睨了小龍一眼。
「不過，你想與他交手恐怕還不能。」小龍道，「因為他此刻一定還躺在床上，至少還未能行走自如。」
「這是為何？」
「這個說起來一匹布這麼長，而且一想起我就來氣，暫時還是不要說了。」小龍道，「以後我再告訴你。」
甄城蘭道：「既然館主不能應戰，你找我來做什麼？」小龍即時應道：「來打群架！一個打十個，你敢不敢？」
「有何不敢？」甄城蘭說得擲地有聲，氣勢極盛。
「好極了！下車！」小龍高興地點點頭，很快開門下了車。甄城蘭隨後也推門從車裡出來，順手帶上車門，道：「我們貿貿然過來踢館，這不太好吧？」
「當然不是貿貿然，而是興師問罪！」小龍說著，挺起胸膛，昂頭走近武館門口，停下來對身後的甄城蘭說：「上次偷襲我的那三個混蛋就在這裡，我身上的刀傷尚在，他們敢不認？」
「萬一他們不在呢？」甄城蘭提出假設。「不在就陪他們的師兄弟玩玩，當練練拳，舒活一下筋骨。一趟來到，總要找點樂子吧？」
「你很喜歡揍人？」
「不是我喜歡揍人，是很多人喜歡被我揍。」小龍裝出一副肅穆的表情，望著甄城蘭，又補充道：「再說，習武之人，不是揍人就是被揍，你不會不懂吧？」
甄城蘭撇了撇嘴唇，道：「既然這樣，你還不進去？」小龍聳聳肩，不再說話，推開門，逕直踏了進去。甄城蘭隨後跟進，玻璃門被推開又自動關上，門上掛著一個古式的牌匾，上面端莊地刻著四個大字：司馬武館。
老大不在，少了領頭羊，偌大的武館顯得冷冷清清，只有寥寥幾個學員在互相搏擊切磋。他們都穿清一色的白色寬鬆衣服，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同一家武館的弟子。
「怎麼這麼少人？」甄城蘭環目四顧，把前後左右都看遍了，也找不出超過十個人來。
小龍也略顯失望，歎道：「看來這裡是找不到激情了，就這幾個小角色，估計甄小姐你一隻手就能輕鬆擺平吧？」
這時，早有一個弟子走上來，高聲問道：「喂，你們兩個來幹什麼的？」
「我們……是來找你師傅的。」小龍本來想來個開門見山，但看到館內只有幾個蝦兵蟹將，登時沒了鬥心，於是臨時改了口。
「找我師傅？他不在！」那弟子顯得很不耐煩，一心想將小龍二人打發走。
「真可惜，我只能改天再來拜訪了。」小龍無奈地聳聳肩，轉身要走。
「等等！」另一個弟子忽然叫住了小龍，快步走了上來，指著他道：「你是黎小龍，我認得你！」
小龍聞言，轉身望向那個弟子，笑了笑道：「沒想到我如此出名。不錯，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我便是黎小龍。」
「兄弟們！就是他把師傅打傷，還害我們輸了錢！別讓他跑了，快圍住他！」那弟子歇斯底里大喊大叫，很快將室內的弟子都召集過來，都到齊了也才七個人。
「喂，這是你們師傅不濟，能怪我嗎？」小龍索性盤起雙手，悠悠的說道：「還有，你們輸了錢只能說明自己笨。你師傅就精明多了，背著你們在我身上下了幾百萬的賭注，你們應該請他補償給你們。」
「你胡說，我師傅怎麼可能買自己輸呢？」當中一名弟子硬是不信。
「你不信可以問問你師傅，是他親口告訴我的。」小龍道。
「別聽他胡言亂語，我們一起上，將他擒住，好好教訓一頓再說！」一個弟子提議道。
「好，我們一起上！」另一個弟子高聲響應，可就是沒一個人先行前半步。
小龍此時緩緩張開雙腿，扎開馬步，雙手按在大腿上，做出作戰的準備，道：「來呀！群毆還是單挑我都奉陪到底，就怕你們沒人敢上！」
「我還怕了你？」一個大塊頭瞪著一雙怒目，拍了拍胸膛，道：「既然你們都不上，就由我來打頭陣吧！」說完，大喝一聲便要撲向小龍。
「你們在幹什麼？」突然一個男聲自門口處傳來，喝住了那大漢。小龍聞聲也回過頭，一看原來竟然是那三兄弟來了，心頭不禁大喜，暗道：真想不到這三個欠揍的自己送上門來了。
那三兄弟一見到小龍，心頭無不震驚，只是都仗著佔有地利人和，在自己的地盤裡總安心不少。老大率先行上前，走到小龍身邊，對他說：「小龍，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在我師傅的場子裡鬧事？你活得不耐煩了？」
小龍道：「我看活得不耐煩的人是你吧？上次被你暗算，這次不給你一點顏色看看，你真不知道自己有多錯！」
「別急著動手，要是真打起來，我們人多，你也未必就是對手。」老大提醒小龍，接著望向甄城蘭，色迷迷的盯著她說：「我認得你，上次你打的我好痛，這次我可要好好調教調教一下你。」
「呸！就憑你？」甄城蘭啐道。
「我告訴你，女人最好別動手動腳的，你該做的就是躺在床上，好好的服侍男人，understand？」老大擺出一副囂張而輕佻的神態來。
「你找打！」說罷，甄城蘭一足飛蹴，狠狠踢在老大的褲襠間。
「哎呦！」老大當即跪倒在地，他甚至沒看清那一腳是怎麼踢出的，已痛得一塌糊塗，雙手緊緊捂在兩腿間。
小龍不禁打了個哈哈，道：「甄小姐，你這一斷子絕孫腳真夠狠的，估計他下輩子也不能玩弄女人了。」
就在此時，老大強忍著痛楚，緩緩從口袋中摸出一件事物，卻是一把小型手槍！
小龍和甄城蘭心頭都是一震，暗叫不妙。
「你們不是很能打嗎？」老大雙腿微微顫抖，勉強支撐起身體，一隻手仍留在兩腿間，一隻手握住手槍，在小龍和甄城蘭面前晃了晃，後退了幾步，接道：「看你們的拳腳快，還是我的子彈快！來試試呀！」
甄城蘭看不慣老大那囂張跋扈的表情，正想衝上前去，卻被一聲槍響震住了，子彈就打在她腳趾邊，令她霍然止步。
「你要是再行前半步，我就打斷你的腿！」老大瞪眼咬牙，狠狠說道。
小龍忙拉住甄城蘭，輕聲對她說：「別冒險，隨機應變。」
老大此時發號施令，朝小龍身後的幾名弟子使了個眼色，說道：「你們去找兩根繩子過來，要結實的，綁老虎可不能半點馬虎。」兩個弟子應聲去了，過不多時便取來兩根麻繩。
「把他們綁了，記得綁緊一點！」老大又下了一道命令，接著槍口在小龍和城蘭間遊走，威脅道：「你們最好乖乖受縛，誰敢輕舉妄動，誰就要吃子彈！」
「大哥，還是你深謀遠慮，帶了手槍過來，這次還不把他們治得服服帖帖的？」老二笑嘻嘻地站到老大身邊說。
恰在此時，甄城蘭看準了時機，倏然轉身將身後一個武館弟子扭送到前面來，一手鎖住他，一手扣住他脖子，把他當成一個人肉擋箭牌。
「你幹什麼？快放開他！」老大用槍指著甄城蘭，出言威逼道。「你有本事就開槍試試，看看是他先死，還是我先死？」甄城蘭是毫不畏懼，更是絲毫不作出讓步，身前有個肉盾，此刻就似吃了定心丸，說話的語調也高了許多。
老大不敢貿然開槍，只怕誤傷了自己人，於是槍口一轉，指向甄城蘭身旁的小龍，道：「你可以不鬆手，但他的腦袋可就不保了，我隨時可以殺了他！」
「你要殺隨便殺好了，誰也別想阻止我離開這裡！」甄城蘭說話間，手上勁力勃發，痛得被挾持的弟子忍不住發出一聲殺豬般的嚎叫。
小龍一聽甄城蘭如此說，先是一愣，接著臉帶怒色，瞪向城蘭，高聲啐道：「哇，你這女人好冷血，再怎麼說，我們也有數面交情，你就不顧我死活了？」
「是你帶我來這裡的，我還沒怪你，你倒反咬一口了。」甄城蘭道，「你放心，如果他殺了你，我會替你報仇的。」
此時的小龍，雙手已經被反綁在身後，聞言便道：「這種話你都說得出？如果我死了，做鬼也會纏著你，教你日日夜夜不得安寧！我要是能騰出手來，一定過去賞你兩巴掌！」
「你敢？」甄城蘭也面生慍色，瞪向小龍。
「我不敢？我就踢死你這三八！」小龍說完，果真上前飛起一腳，只是這一腳並非真的踢向甄城蘭，而是她對面的老大。
小龍距離老大尚有一小段距離，他的腳自然夠不著，但他的鞋子卻似一枚暗器，逕直飛了出去，轉瞬間便撞在老大持槍的手上。這一變故，來的又快又出人意料，眾人皆是一驚。首當其衝的就是老大，他被突如其來的飛鞋襲擊，心頭一震，手槍險些脫手。沒待他有所反應，小龍早搶將上去，一腿橫掃，將老大的手槍踢掉，接著在他身上補上一腳，將他踹飛出去。
「還不快去把槍奪過來？」小龍急忙提醒甄城蘭。
甄城蘭點頭會意，將身前的肉盾推倒在地，一個翻滾搶上前去，拾起地上的手槍。
「全都給我蹲下，雙手抱著頭！馬上！」甄城蘭一槍在手，立即控制了全局。那些武館弟子哪敢不從，都乖乖照做，紛紛抱頭蹲下。
甄城蘭環視一遍，確認每個人都被制服了，這才從容地將手槍的子彈都卸掉，將彈倉也扔在一邊，最後隨手把手槍拋棄了。這些動作，全部一氣呵成，十分乾淨利索，沒玩過槍支的人是絕對做不到的。
小龍驚喜不已，走上去輕輕在甄城蘭肩頭上拍了拍，「沒想到你也經常耍槍，拆卸手槍的手法如此嫻熟，真令我意外。」甄城蘭被突然從背後出現的小龍嚇了一跳，目光在他身上一掃，驚訝地問：「你什麼時候解開繩索了？」
小龍不屑地說：「山人自有妙法，我想掙開繩索簡直易如反掌。」
「別逞強了，現在怎麼處置他們？」甄城蘭徵求意見。
小龍環目一掃，心裡暗暗細數了一遍，算上一個正在地上呻吟的，剛好十個人。接著他便對眾人朗聲說道：「現在我們都是赤手空拳，可以來一場公平的對決，不過估計你們一起上也不是我對手，就讓這位美女陪你們玩玩，誰要是制服她，就可以把她抱回家慢慢親熱了。」
甄城蘭當即瞪了小龍一眼，怒道：「你再胡言亂語，小心我拔了你的舌頭！」
小龍搖首笑笑，道：「若不給他們一點甜頭，點燃不了他們的鬥志，等他們像野獸一樣瘋狂地向你撲來，你就可以過一把馴獸師的癮了。」
「別聽他廢話，兩個都給我捉住，快！」老大艱難地從地上坐起來，一臉痛苦地咬著牙關發號施令。
此時，有兩名弟子悄悄繞到小龍身後，悄然走上前，正準備偷襲小龍。小龍卻是早有準備，只是故作不知，神色不動，等二人靠近了，突然兩手抬起，左右各攻出一拳，「砰砰」兩聲，打在那兩人額頭，緊接著兩手一收又改攻二人下盤，正中兩人命根子。
可憐那兩個弟子偷襲不成，還差點斷送了命根子，臉上寫滿了痛楚，雙手捂在胯間，緩緩倒了下去。
「我早說了，你們根本不是我對手，你們非不聽，現在吃苦頭了吧？這叫殺雞儆猴，誰還想試試斷子絕孫拳，儘管過來試試好了。」小龍邊說邊舉起右手，拳頭握得咯咯有聲。
此言一出，極具震懾力，一時間果然無人敢踏前半步。小龍見一個二個都安分了，這才放鬆語氣，對那領頭老大說：「我跟你打個賭，如何？」「你跟……跟我說嗎？」老大聲音微顫，一臉困惑地指向自己。
小龍抬手指了指老大，點點頭道：「沒錯，我就是跟你說，敢不敢打賭？」
「你要賭什麼，怎麼賭？」老大似乎對賭博很嚮往，雙目泛出興奮的光芒。
「你聽好了，我賭你們一起上也不是這位姑娘的對手。如果你們贏了，我不單不插手，還會自縛在你面前，任你處置。但如果你輸了，就得跪地拜我為師，以後就聽我差遣了。」小龍說出了打賭條件。
老大心裡盤算一陣，終於一口答應下來，道：「好，我就不信幾個大男人制服不了一個小女子，你等著後悔吧！」
「我做事從不後悔，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討好我這個新的師傅吧！」小龍成竹在胸，一副穩操勝券的表情。
老大求勝心切，右手一抬，指向甄城蘭，咬著牙忍著疼痛說道：「把這女人圍起來！」
於是，七個大男人應聲走上前去，不一會便將甄城蘭團團圍住，一場搏鬥一觸即發。
「兄弟們，我們一起上把這小妞擒了，讓大家樂一樂！」老三色心大動，勇闖頭陣，第一個向甄城蘭撲了過去。他本想持著龐大的體型，將甄城蘭較小的身軀死死抱住，但他卻大錯特錯。
甄城蘭只一錯位，同時右手一甩，就像用了邪術一般，輕描淡寫間已將老三重重摔倒。幾乎同一時間，又有三人呼喝著向城蘭氣勢洶洶地圍了過來，有的出拳，有的抬足，使出吃奶的力氣攻向她不同部位。
只聽甄城蘭數聲嬌吒，三兩下功夫便放倒了三人。後面跟上的幾個弟子面容失色，打起來縮手縮腳，完全是充當沙包，只能挨打，沒得還手。甄城蘭每打出一拳，或者踢出一腳，都能聽到一陣慘呼，不出一會，那七個無能弟子便全部軟倒在她腳邊，只有呻吟的力氣，一時間再難站得起來。
這時，忽然響起一陣不急不緩的鼓掌聲，便聽小龍拍著手掌笑道：「精彩，精彩！好厲害的女俠，好膿包的徒弟！」說完望向瞠目結舌的老大，接道：「願賭服輸，你還有何話說？還不過來跪地拜師？」
老大見大勢已去，為了免受皮肉之苦，同時也是願賭服輸，乖乖走到小龍身前，噗通跪倒，拜伏在地，道：「師傅在上，請受徒弟一拜。」
「乖，請起吧。」小龍雙手互抱，十分得意的俯視著老大。
「謝師傅！」老大應聲站起來，強擠出一絲笑容，道：「我以後就跟你混了。」
「你真的打算收這種無恥之徒當小弟？」甄城蘭瞟了小龍一眼，頗有鄙夷的意味。
「話不能說得太絕對，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本性應該不壞，只是跟錯了人，假以時日，我一定把他引上正道的。」說完，輕咳了一聲，盯著老大說道：「你拜完師，是不是也應該向這位美女扣個頭？」他邊說邊向這個新收的徒弟連使眼色。
老大很是機靈，哦了一聲，當即跪倒在甄城蘭面前，向她拜伏道：「師娘在上，請受徒兒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