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卷 第二百八十六章 3 文 / 支海民
楞木不怕良田爺打他,害怕兒子臊他的臉。他把兒子從肩膀上抱下來,慌不擇路,跟上良田爺回家。回到家裡良田爺看自己的重孫子還在炕上睡著,他有點疑惑不解,問重孫子:「你剛才去過棒槌家沒有」?
重孫子從炕上爬起來,問老爺爺:「我爹他回來啦」?
良田爺心有所悟,摸著重孫子的頭說:「你真是個小靈通」。
從此那孩子就有了自己的名字:「小靈通」。
這些故事是我從長輩哪裡聽來的,真真假假、亦真亦幻,說不明道不白。年紀大了,思路便不清晰,信馬由韁,想到哪裡寫到哪裡。
憨女見楞木回來,知道楞木的魂魄讓那棒槌勾去了,回來的只是一個軀殼,她就是有再大的本領也把石頭焐不熱。看楞木上了炕,憨女把門關好,突然給楞木跪下:「楞木,你今晚說一句實話,我憨女在你心裡究竟佔據什麼地位」?
這些問題楞木根本就沒有想過。看樣子憨女跟他攤牌了,楞木雖然魯莽,但還是一條有良心的漢子,假如不是憨女,就沒有他楞木的今天!楞木下了炕,把憨女扶起,心被憨女焐熱,說出的話也讓憨女有了底氣:「憨女,我好比一顆大樹,你就是大樹的根,只有咱倆才能結合在一起,而那棒槌好比一股風,有時從身邊刮過,感覺舒服」。
憨女有點感動,但是她心裡並不糊塗,根算什麼,根只能奉獻和支撐,而大樹真正喜歡的,還是陽光雨露和風。憨女說得很現實:「楞木,你現在坐在我的炕上,心裡還在想著棒槌,是不?快過年了,我的意思你把棒槌接過來,這個社會男人家三房四妾多得是,連疙瘩也給他娶下兩房媳婦,我憨女啥都不想,但願你能給良田爺養老送終」。
楞木感到震撼,在楞木的心裡憨女好比一盆火,常常把他燙傷。楞木對於憨女,感激中包含著害怕,跟憨女在一起的日子楞木常常被動,被動做了憨女***的工具。可是跟棒槌在一起楞木非常自覺,非常自覺地接受棒槌的陽光雨露和風的撫摸,那是一種天人合一的契合,渾身每一條血管都在歡快地流淌。可是今夜,此時此刻,楞木卻被憨女的大度懾服,內心裡實實在在感到羞慚,感覺中他真正對不起良田爺和憨女。楞木說:「憨女,別那樣,你讓我無地自容,我跟棒槌,只是萍水相逢,而你才是我的永遠」。
憨女不相信楞木的信誓旦旦,第二天就是除夕,吃過早飯憨女對兒子說:「小靈通,你跟娘走」。
小靈通問娘:「去哪兒,幹啥」?
憨女也不迴避:「去接你棒槌姨回家」。
良田爺跟楞木同時驚呆了,擔心憨女要跟棒槌拚命。憨女笑了,像一隻溫順的猿猴:「今天是除夕,對不?為了收住楞木的心,咱們把棒槌接回來,一家人團聚」。
楞木臉紅耳赤:「憨女,求求你了,再不要臊我的臉,好不好」?
憨女說:「別裝了,誰心裡啥想法我全知道,我這是為了我的兒女,為了良田爺,同時也為了我自己,我需要楞木這個實實在在的人,不要楞木的軀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