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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九章 文 / 支海民

    蜇驢蜂悄悄對青頭說:「我看見栽逑娃給自己帶回來個媳婦,那媳婦怎麼有點像給爹爹做了陪葬的七娘」?

    青頭把媳婦的嘴摀住,告誡媳婦不要瞎說。郭宇村的媳婦,有幾個是明媒正娶?

    不錯,栽逑娃帶回來的這個女人,正是他從墓坑裡挖出來的七姨太。栽逑娃把七姨太背到麥秸垛下,一摸胸口還有熱氣,便扒下褲子就日,這一招還真有效,那七姨太竟然慢慢地活了過來。麥秸垛下不是久居之地,天一亮說不定就會有人找到這裡。豁豁對徒弟說:「要不然你背上七姨太先走,我留在這裡給咱看守攤子」。可是那一大堆鐵器兩個人背起來都很吃力,把整個攤子留給師傅一人栽逑娃也不放心,師徒倆最後商量了一個辦法,先撿重要的物件拿走,搬不動的暫時埋在一個地方。

    兩人不敢停留,把搬不動的鐵器埋好後趕快上路,栽逑娃背著七姨太,豁豁背著褡褳,天一亮就回到郭宇村。豁豁不放心埋在瓦溝鎮的鐵器,匆匆扒拉了幾口飯後趕緊返回瓦溝鎮,正走間突然看見一個瘋女人渾身脫得精光,把豁豁攔在路上。豁豁睜眼一看,這不是六姨太是誰?怎麼昨天張魚兒剛埋掉,今天六姨太就瘋了?那六姨太見了豁豁咧嘴一笑:「小爐匠,你原來不是看上我了?我這就跟你走,給你做老婆」。

    豁豁唾了六姨太一臉:「呸!張魚兒剛死你就輕狂得不得了了,讓開!好狗不擋路」。

    六姨太突然哭了:「夜黑地裡不知道誰把七姨太從墳墓裡挖走了,張魚兒的幾個兒子商量著要活埋我……」

    原來是這麼回事。豁豁只覺得脊背冰涼,怪不得六姨太瘋了,其實六姨太是在裝瘋,她心裡清楚,不裝瘋就難以活命,但是裝瘋就能把命救下?那倒不一定。豁豁想,必須擺脫這個女人的糾纏,再不能連自己也掉進這漩渦裡頭,於是心生一計,對那女人說:「快跑,張魚兒家的人攆來了!那女人果然不顧一切地跑了」。

    豁豁快步來到昨夜裡埋鐵器的地方,還好,那裡沒有人動過。他突然感覺很累,心想自己一個人也背不動那麼多的鐵器,還是暫時不挖的好。他在楞坎上坐下,感覺中昨晚好像走了一趟閻王殿。豁豁在瓦溝鎮生活了幾十年,瓦溝鎮沒有人不認識豁豁,幾十年煙熏火燎,到頭來一無所有,為了給徒弟弄一個老婆,竟然想起了挖墓……現在栽逑娃如願以償,豁豁卻覺得心裡很受傷。猛然間身後有人咳嗽了一聲,把豁豁嚇出了一身冷汗,回頭一看,原來是青頭爹。

    青頭娶了張魚兒的女兒以後,青頭爹仍然給親家張魚兒燒磚。昨晚上豁豁跟徒弟栽逑娃挖墓之事青頭爹從頭到尾全知道,他其所以沒有驚動那兩個同鄉,主要是害怕把自己牽扯進去說不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自己清爽,管他媽嫁誰!原來以為那師徒倆是為了盜取墓裡的財物,結果看見栽逑娃背出來個死人……心裡感覺吃驚,同時還有點同情,富戶人家妻妾成群,窮人家娶不起媳婦,看那師徒倆把背不動的鐵器埋進土裡,青頭爹實際上在暗中替他們守護。這陣子看見豁豁坐在楞坎上,於是走過去跟豁豁打一聲招呼。

    兩個人雖然同住一村,平日裡很少往來,青頭爹把自己的煙鍋遞給豁豁,豁豁接過煙鍋,裝滿一鍋子煙,青頭爹替豁豁把煙點燃,豁豁猛抽了一口,嗆得咳嗽起來。青頭爹等豁豁咳嗽完畢,然後說:「夜黑地裡你師徒倆幹的好事」!

    豁豁心裡一震,煙鍋子掉在地上。

    青頭爹馬上安撫豁豁:「夜黑地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絕對不會再讓任何人知道」。

    豁豁心裡還是不安:「那六姨太怎麼也瘋了」?

    青頭爹不屑一顧:「更好看的戲還在後邊。張魚兒的四個兒子這陣子正在院子裡關起門來吵架,死人屍骨未寒,活人已經開始爭執財產,沒有人顧得上六姨太了,六姨太那是心裡害怕,故意把自己嚇瘋了」。

    豁豁看青頭爹沒有出賣他的意思,心裡逐漸平穩,他抽完一鍋子煙,又裝上一鍋,才說:「我看六姨太是假瘋,她心裡其實比誰都清楚」。

    青頭爹有點惋惜:「我那親家張魚兒死得有點蹊蹺」。

    豁豁譏諷道:「還不是屄日得太多了」!

    青頭爹哀歎一聲:「不是那麼回事。我老懷疑他們家窩子出了內鬼」。

    豁豁剛說了一句:「咱管不了他媽嫁誰」。猛然間看見六姨太大笑著跑過來,嘴裡大喊著:「抓住了!抓住了!我看你往哪裡跑」!豁豁知道那六姨太是奔自己而來。看來這個瘋女人要把他纏到底,青頭爹見機溜了,六姨太看看左右無人,突然面朝豁豁跪下:「小爐匠,你把我帶走吧,我做牛做馬侍候你」。豁豁不敢看六姨太那白嫩的身體,他摸了摸自己嘴上的豁豁,想起了那受盡屈辱的一幕,這個女人可憐而可惡。豁豁已經五十多歲了,長年累月打鐵累垮了身體,對待女人已經沒有以前那麼迫切,可是這陣子豁豁突然產生了一種報復的心理,他想狠狠地整一回這個女人……豁豁對六姨太說:「你先在那麥秸垛下等我,我給你找件遮羞的衣裳」。那女人知道豁豁想溜,死活不讓豁豁走。豁豁沒有辦法,只得把自己的上衣脫下來讓那女人穿上,他光身子穿一條褲子,那女人穿著豁豁的上衣剛好苫住屁股。豁豁沒有想把女人娶回家做老婆的意思,這個女人跟上張魚兒享盡了榮華富貴,豈能跟上他一個打鐵的吃苦受累?豁豁知道張魚兒的四個兒子這陣子正在家裡為爭執財產而吵鬧不休,顧不得六姨太了。因此上帶著這個女人走他也放心,可是究竟要把這個女人帶到哪裡去?他還沒有考慮。他知道那堆鐵器由青頭爹暫時替他看管著,因此上也不擔心鐵器丟失。豁豁帶著那女人路過一片紅薯地,順便挖了兩隻紅薯,用紅薯蔓子擦掉上邊的泥巴,遞給那女人一隻,那女人接過紅薯啃著,看樣子已經餓急了。啃完紅薯後那女人說她口渴,豁豁便帶著那女人來到山泉旁邊,看那女人屁股撅起喝水,腿中間的壕溝暴露無遺,豁豁嚥下一口涎水,褪下自己的褲子,從屁股後邊給那女人頂入,那女人回頭看了一眼豁豁,順勢爬在泉水旁邊的水草上,頭枕著胳膊,尻蛋子不住地振顫。

    豁豁年輕時也睡過那麼幾次女人,那些女人全都生過孩子,感覺中沒睡女人前心潮澎湃,睡了以後索然無味。那些女人全像盤絲洞裡的蜘蛛,一個個空有一張臉皮,溝壑裡陰冷而潮濕,讓人感覺不來興奮。可是這六姨太卻不一樣,六姨太沒有生過孩子,還保持著女人的原汁原味,感覺中裡邊溫暖而滑膩,偶爾間還收縮那麼一下子,讓人如臥棉絮入踩浮雲,怪不得那些富戶人家的猴老子愛娶年輕女人,這老牛吃嫩草,口味就是不一樣。

    一絲微風吹來,泉水裡倒映著無數個太陽,女人坐起來,用手捋了捋紛亂的頭髮。其實六姨太年紀還不大,可能三十歲不到,豁豁忘記了十多年前的那一場屈辱,有點憐香惜玉。這個女人嫁給張魚兒時還不到十四歲,有錢人家的猴老子愛糟蹋那些還未成年的小女子,那些人就圖個新鮮圖個刺激,那七姨太的年齡也只有十四五歲,瓦溝鎮的人都認為張魚兒是個好人,張魚兒常給那些窮困人家施捨一些小恩小惠,可是有誰知道張魚兒人性的另一面,張魚兒糟蹋起那些的小女子來從不手軟。

    豁豁把女人抱緊,還想再來一回,可是終究上了年紀之人,下身子軟不塌塌地毫不起性。六姨太久練沙場,知道老男人怎樣應對,她跪下來,用手攥著豁豁的命根搓搓,緊接著一張嘴把那命根吞進口裡……豁豁從來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興奮得大聲高叫:「受活!(舒服)」

    天黑時豁豁把六姨太帶到郭宇村,帶回自家屋子。只見那七姨太已經醒來,正在灶台上做飯,一縷炊煙從茅屋頂上裊裊升起,屋子裡瀰漫著厚厚的水蒸氣,栽逑娃正坐在灶前燒火,儼然一對恩愛夫妻。七姨太一見六姨太猛吃一驚,把舀飯的勺子掉在地上,趕忙藏到栽逑娃身後,那栽逑娃伸出胳膊攔住師傅和六姨太,不知道這兩個人怎麼又會遇到一起。豁豁知道七姨太產生了誤會,想把事情的經過說清,可是他那張嘴很笨,說了半天仍然說不明白。六姨太張口說:「七妹你不要緊張,我跟你的遭遇一樣」。那七姨太一看兩個人沒有加害她的意思,一下子撲到六姨太身上,兩個女人摟在一起大哭。

    師徒倆做夢也沒有想到,張魚兒的兩個姨太太做了師徒兩個人的媳婦。那天晚上他們圍在一起吃飯,屋子裡籠罩著濃濃的家的氣息。吃完飯睡覺成了問題,豁豁來郭宇村以後,只為自己搭建了一間茅屋,師徒倆平時走村串巷,走到那一村,村子裡的場院就成了他們睡覺的地方。天下雨時或者過年過節回來住幾天,屋子裡只有一盤小炕,總不能四個人擠在一條炕上,豁豁說,我跟六姨太住在院子裡,你們倆人睡在屋子裡。栽逑娃說:那不能,你倆年紀大,理應睡在屋子裡頭。正說話間天上一聲霹雷,下起了瓢潑大雨,師徒倆相視而笑,這叫做人不留人天留人,反正都一把年紀了,誰也不用瞞誰,兩對男女擠在一條炕上,各人摟著各人的女人,天上雷聲轟鳴,院子裡雨腳如注,可是這間茅屋的炕上,師徒倆結結實實,把犁鏵插進女人的壕溝,體驗著做男人的滋味,一聲炸雷在窗外響起,女人害怕了,把男人越摟越緊,恨不能鑽進男人的胸腔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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