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章 文 / 支海民
郭麻子四十多歲了,戎馬一生,混了個團長,再陞官的希望不大,這陣子啥都不想了,就想有個娃。這輩子嫖過女人無數,從來沒有想過要為自己生個骨肉,山芍葯的懷孕燃起了郭麻子那已經泯滅的人性,他打算在山芍葯面前做一個好丈夫,那些日子郭麻子親自侍候山芍葯,山芍葯想吃什麼盡量滿足,山芍葯也會逞能,一會兒這裡有點疼,一會兒那裡又不舒服,害得郭麻子每天戰戰兢兢,聽說濟世堂來了一個神醫,便請那劉半仙為山芍葯診病,想不到那劉半仙是一個半瓶子郎中,不知道用了什麼虎狼藥,害得山芍葯差點送命,大人雖然活過來了,肚子裡的孩子卻無端送命。事情過去後郭麻子雖然深感遺憾,但是也能想得開,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山芍葯沒事,以後再懷孕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從那以後郭麻子對山芍葯照顧更加周到,專門指派自己的心腹勤務兵侍候山芍葯,一個月後山芍葯逐漸恢復過來,郭麻子精耕細作,每天晚上都在山芍葯身上下功夫,犁、簍、耙、磨樣樣精通,山芍葯極力配合,不時發出夜貓子叫春的喊聲,值夜的哨兵從窗前走過,心裡癢得難受,用舌頭把窗戶紙舐破,靜聽床上野狼嗜血的酣暢。
可是幾個月過去了,那山芍葯的肚子依然扁平,郭麻子有點懷疑,該不是那劉半仙亂用虎狼藥,破壞了山芍葯的生育功能?郭麻子已經動了歪心思,想讓那鴇兒給他再買一個沒有開苞的女子,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郭麻子四十多了,做夢都想有一個兒子。
對於山芍葯這樣的女人來說,男人的恩寵就是她的全部,失寵的女人猶如大街上的流浪狗,她不願重回青樓去過那種淫穢不堪的日子,目前唯一的辦法就是盡快懷上郭麻子的孩子,可是功夫沒有少費,郭麻子也可謂盡心盡力,那肚子依然扁平,毫無懷孕的痕跡,這樣的事情無法隱瞞,郭麻子每夜都睡在她的身邊,想起那牡丹紅被郭麻子就那樣用幾塊銀元打發,感覺中不寒而慄。那天,山芍葯看見鴇兒進來,跟郭麻子在暗室裡密謀了許久,鴇兒出來後山芍葯面朝鴇兒跪下:「媽媽,我能懷孕,能給郭團長生一個胖小子,你再等一兩個月,行不」?
鴇兒把山芍葯扶起來,滿臉堆笑:「這孩子,誰說過要拆散你跟郭團長?你們兩個是天設地造的一對,媽媽知道郭團長很愛你,你就專心致志地侍候郭團長吧,我還等著抱孫子哩」。
可是山芍葯卻從鴇兒的笑臉上讀出了另外一層涵義,這些人只認得錢,只要你身上還有油水可搾,一定會把你搾乾。山芍葯感到了危機,每天活得提心吊膽,這一個月月經過去了,就擔心下一個月再來,如果月經遲來那麼一兩天,山芍葯便暗自歡喜,可是,那該死的溝壑又開始流血!有天晚上她對郭麻子說,聽說仙姑庵的菩薩很靈,她想去那裡燒香。
老實說那郭麻子有點捨不得山芍葯,這個女人還是有那麼一點姿色,做起床上的活路來比那牡丹紅還勝一籌,能把男人調理得恰到好處。郭麻子知道那仙姑庵是楊九娃的地盤,既然兩家已經和解,郭團長也就沒有什麼顧慮,他沉吟半響,說:「你想去就去吧,我派一個班的士兵保護你,再派兩個勤務兵侍候你,去了不用耽擱,燒完香就回」。
第二天早晨,一個班的護兵保護著一乘轎子朝仙姑庵進發,早有人前往仙姑庵通報,那何仙姑刻意添滿了清油,拂去了菩薩身上的塵土,給案桌上擺了一些貢品,那時楊九娃已經帶領著大部人馬撤回黃龍山,單留下何仙姑和楞木以及另外一個嘍囉守候仙姑庵這個據點,有人來庵裡燒香許願時兩個男人自然隱退,所以大家只看到何仙姑一人。
山芍葯下了轎子,輕移蓮步,裊裊婷婷走到菩薩面前,勤務兵從香案上拿起紫香,在麻油燈上點燃,交給山芍葯,山芍葯面朝菩薩作揖,把香插進香爐,然後跪在蒲團上,雙手合適,默默祈禱。
何仙姑朝那幾個護兵擺手,示意他們出去。護兵們也不在意,出了殿堂站在院子裡。何仙姑劈頭就問山芍葯:「你們一晚上日幾回」?山芍葯的臉紅到脖子跟,看那何仙姑問得認真,羞答答地回答:「有時兩三回,有時三四回」。何仙姑斷然呵斥道:「日得太勤了,自然懷不上孕」!山芍葯沒有料到何仙姑竟然這樣粗野,說話一點也不遮掩,但是她不得不聽,也許人家說得有道理。何仙姑繼續說:「種娃跟種莊稼一樣,種籽成熟了才能發芽,郭團長的種籽還來不及成熟,都叫你抽乾,想想,秕谷怎樣發芽?回去跟郭團長說,三天日一回,保證能種上」。
話雖然粗野,卻也不無道理,山芍葯謝過何仙姑,起身上了轎子,打道回府。
可是山芍葯還來不及對郭團長述說何仙姑的囑托,突然電報來了,命令郭團長火速趕往長安開會。郭團長一身戎裝,騎著高頭大馬,腰掛蔣中正贈的佩刀,帶領幾個隨身護衛,出了南城門,揚起一路灰塵,直奔長安而去。
郭麻子走後山芍葯關門閉窗,除過上茅房,足不出戶。吃飯時由勤務兵把飯端進山芍葯的寢室,吃完飯無事幹時,山芍葯便哼一段小曲,幽幽怨怨的曲調從門縫裡飄出來,門外的哨兵聽得癡迷,便不由得打著口哨和鳴。山芍葯隔著窗子偷看,看門口站崗的哨兵雄壯威武,她只是無奈地想想,任何一點邪念都不敢有。事實上郭麻子對待山芍葯勝過夫妻,山芍葯自從跟郭麻子過到一起後心滿意足。可那悠揚的口哨聲讓山芍葯神往,不由得站在門背後跟那哨兵對唱起來,唱得是《四郎探母》,一來一往煞是動情,他們沒有越過那條紅線,說不上犯規,誰對誰都不敢有非分之想,只是藉以消磨寂寞的時光。一會兒換崗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唱戲的聲音戛然而止。
送飯的勤務兵是郭麻子的貼身保鏢,能在團長身邊幹事,不但人要長得威武雄壯,還要能說會道,辦事幹練,心眼靈活。那勤務兵已經侍候了山芍葯幾個月,每次進屋,他都板著臉,顯得非常嚴肅,甚至都沒有正眼看過山芍葯一下,郭麻子對這個勤務兵絕對放心,不然的話不會把侍候山芍葯的差事交給他。勤務兵對郭麻子也忠心耿耿,郭麻子無論交代什麼任務他都能盡心盡力地完成。
勤務兵站在山芍葯門口,首先咳嗽了一下,清清嗓子,然後喊道:「報告」!山芍葯知道送飯的來了,整了整衣衫,端坐飯桌前,才說:「進來」。勤務兵進得屋內,從飯盒內把飯菜一樣一樣取出來,擺放在桌子上,無意中撞上了山芍葯放在桌子上的玉手,那手指纖細,指甲粉紅,山芍葯沒有把手抽回,勤務兵說聲對不起,倒退著出屋,出了屋子後把門虛掩,一路走一路想:這手指頭怎麼那樣滑膩?連心裡頭都感覺舒服。
半夜裡,勤務兵睡不著了,腿中間的那個玩意脹得難受。他起來,解了小便,躲在暗影裡,看那哨兵抱著槍靠著牆打瞌睡,腿便不聽指揮,不由自主地走到山芍葯窗口,天熱,看那窗子開著……想想,還是沒有那個賊膽,折回屋子,睡下,那玩意不聽話,直直地戳著,便用手攥緊,翻過身,腳後跟朝上,上下運動,一股濁物熱熱地淌出來,頓感渾身舒暢。
好容易捱到送早飯的時候,勤務兵照樣提著飯盒,在門口喊了一聲:「報告」!聽見那山芍葯打了一個哈欠,慵懶地說:「進來吧」。
勤務兵提著飯盒進屋,看那山芍葯剛起床,正在穿衣,裸露著半截酥胸,眼睛便直了,嚥下一口涎水,有點不由自主,山芍葯像一塊巨大的磁鐵,把勤務兵牢牢地吸住,他幾乎是無意識地走到山芍葯面前,伸出手,抓了一把山芍葯的奶頭。
山芍葯把勤務兵的手拿開,她不傻,能掂得來輕重,聲音低得只有他倆能夠聽清:「不敢那樣,兄弟,郭團長回來會要了咱倆的命……」
可那勤務兵已經無法自控,猛然間把那山芍葯緊緊抱住。山芍葯奮力把勤務兵撕開,用手指了指窗外:「兄弟,門外有哨兵」。
勤務兵看了看窗外,窗子上映著哨兵的身影,他有點恐慌,倒退著出屋,快到門口時山芍葯用手指了指桌子上的飯盒,眼神裡顯露溫情:「兄弟,把飯盒拿走」。
白天的日子在恍惚中度過,同屋子其他貼身警衛都跟隨郭團長去了長安,整幢屋子只留下勤務兵一個,要不是侍候山芍葯,勤務兵也跟隨郭團長去遠行,那是一個無風的夜晚,屋子裡顯得悶熱,勤務兵脫光身子,兜頭澆了一桶涼水,仍然無法澆滅心頭的慾火,古往今來,有多少英雄拜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女人……真他媽撩撥得人心裡難過!他把拳頭攥緊,看自己渾身的健肌雄壯有力,那種脹起的**促使他不顧一切,願在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他開了門,看滿天的烏雲遮住了星星,風高月黑夜,天助我成功!山芍葯住的屋子跟勤務兵緊鄰,看那窗子開著,便一個鯉魚打挺,鑽了進去。
睡夢中的山芍葯只推了勤務兵一把,便癱倒在床上,軟弱無骨。青樓的女子都有一些過關斬將的本底,能把男人調理得恰到好處,勤務兵進入山芍葯體內的瞬間,聽那山芍葯哎呀了一聲,緊接著便把勤務兵緊緊地抱住,臀部不住地扭動,勤務兵感覺中渾身的血管爆裂,有一種鳳凰磐涅的陣痛。少頃,雲收雨住,勤務兵不敢久留,穿上褲子,匆匆出屋。
勤務兵剛走出屋子,便被哨兵一把拉住,勤務兵魂飄魄散,上下牙不住地打磕。那哨兵在勤務兵的耳朵旁輕聲說:「別怕,兄弟,咱提上腦袋幹這營生,說不定那一天把這吃飯的傢伙甩掉,此時不樂,更待何時!你替咱站崗,讓我也進去過一回癮,日那女人一回」。
過幾天郭團長從長安回來,紙裡包不住火,勤務兵跟山芍葯的苟且之事很快敗露,勤務兵被關進了黑屋子,郭麻子扇了山芍葯一記耳光,緊接著拔出了手槍。那山芍葯反而表現得前所未有的鎮靜,她朝郭麻子笑笑,說:「開槍吧,我早都活夠了」。
郭麻子想想,又把槍放回桌子上,派人叫來了鴇兒,要鴇兒把山芍葯帶走。鴇兒臉上訕訕地,說:「過幾天我再給你送來一個處女」。
「不用了」。郭團長擺擺手,「女人屬狼,喂不熟」。
勤務兵心想,要死就死我一個,不能連累其他弟兄,至死也沒有供出那個一同作案的哨兵。郭團長派了一個班的士兵,來到和尚壕,挖了一個深坑,他要親自處置那個勤務兵。天黑時勤務兵被五花大綁帶到死人坑前,郭團長拔出了手槍,對準勤務兵的後腦勺子,同行的士兵都轉過了身……
一梭子彈打完了,大家回過身來,看那勤務兵毫髮無損,端直站在死人坑前。郭團長親自為勤務兵鬆綁,然後拍了拍勤務兵的肩膀:說:「我這食指一動,你這一百多斤就要倒下,你爹你媽養活你不容易,放你一條生路,你走吧。今生今世別再讓我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