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掃地出門 文 / 長耳朵的兔子
翌日清晨。
羅賓漢剛剛打開店舖,就聽見身後傳來咳嗽聲音。他回過頭去,只見房東劉掌櫃滿面愁容的站在他的身後:「羅老闆,早上好啊!」
羅賓漢對於劉掌櫃的突然造訪感到十分意外,這個劉掌櫃一年到頭也難得見到幾次,今兒個怎麼會這麼早來到店舖上呢?難道是來收租的?不對呀,這距離交租還有差不多半年時間呢!
羅賓漢臉上堆著笑:「喲!原來是劉掌櫃呀!無事不登三寶殿,劉掌櫃今兒個大駕光臨不知所為何事呀?應該不會是專程來吃我的拉麵吧?」
劉掌櫃搓了搓手,一臉讒媚地笑著說道:「羅老闆是個聰明人,也是個爽快人。好吧,不瞞你說,今天我確實是有事情找你!」
羅賓漢嘩地拉開捲簾門,遞給劉掌櫃一支煙:「但說無妨!」
劉掌櫃接過香煙,點上火,熟練地吐了一口煙霧,這才緩緩說道:「羅老闆,你在這裡做了三年時間吧?生意怎麼樣?」
羅賓漢不知劉掌櫃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還是回答道:「生意馬馬虎虎,還過得去,生活基本不愁!」
「那就好!」劉掌櫃點點頭,猛吸了一口煙。他的眼前又浮現出了那兩個凶神惡煞的警察,就是因為那兩個闖入家門的不速之客,害得他一晚上都沒有睡得安穩。
羅賓漢看著劉掌櫃欲言又止的樣子,忍不住問道:「劉掌櫃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劉掌櫃重重地歎了口氣,愁容滿面地說道:「不瞞你說,前些日子我鄉下的老娘得了一場大病,我家裡又只有我這根獨苗。俗話說,百善孝為先,我劉掌櫃也是堂堂一個大孝子。老娘生了重病,我當然得承擔起全部的責任。但是老娘這個病呀,需要花費一大筆醫藥費,我這人平時花裡胡哨的,也沒什麼現金積蓄。但老人家的病可不能耽擱呀,她辛辛苦苦把我養大,我就算砸鍋賣鐵也要醫好她的病。所以呀,我尋思著賣兩間店舖,給我老娘湊點醫藥費,這不今兒個就找到你了嘛!」
羅賓漢算是聽出其中的名堂了,劉掌櫃說了半天,無非就是想收回這間店舖。
羅賓漢的臉色沉了下來:「劉掌櫃,我懂你的意思,也充分理解你的心情。可是我們都是生意人,生意人講究的是誠信,我這一年的房租還沒到時間呢,你現在把我趕走好像有些說不太過去吧?而且房租合同上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這個可是有法律效應的!」
劉掌櫃撇撇嘴巴:「這些我都知道,我這不是沒有辦法嗎?」
羅賓漢道:「這條街你總共有十八間店舖,為什麼你偏偏要收回我的店舖呢?莫非你覺著我是外地人,所以好欺負麼?」
「嘿嘿!」劉掌櫃乾笑著說道:「羅老闆,瞧你這話說的,其他店舖的房租時間還長著呢,只有你的房租時間最短,只剩下不到半年時間,所以我就找你嘍!」
羅賓漢有些憎惡地看著劉掌櫃,環抱著雙臂冷冷說道:「劉掌櫃,你這可是違約行為,我要是不走呢?」
劉掌櫃咬咬牙,從兜裡摸出一個鼓鼓的信封,一把塞在羅賓漢的手裡:「剩下半年的租金我也給你免了,這裡總共有兩萬塊,當做支付給你的賠償金吧!反正不管你答應不答應,三天之內我就要收回這間店舖!再見!」
兩萬塊對於劉掌櫃這樣的包租公來說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他不在乎這兩萬塊錢,能夠花費兩萬塊應付那兩個死警察,他覺得這事兒是值得的。
看著劉掌櫃離去的背影,羅賓漢用力捏了捏那個信封,瞳孔裡騰地竄出一團火焰。半晌,眼睛裡的火焰慢慢熄滅下去,羅賓漢又恢復了常態。他將信封揣進衣兜裡面,戀戀不捨地往店舖裡看了一眼,然後重重地拉下捲簾門。
可惡,他居然被劉掌櫃掃地出門了!
要是換做以前的脾氣,他早就給劉掌櫃幾個大耳刮子了。
可是現在,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平頭百姓。在這個國度,老百姓受到欺負,只能選擇默默忍受。
羅賓漢不是傻子,他知道劉掌櫃所說的「老娘生病」無非是一個借口。雖然他明知道劉掌櫃是在撒謊,可是他又有什麼辦法呢?劉掌櫃是包租公,正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走在清清冷冷的街道上,羅賓漢忽然感覺一種孤單的落寞。彷彿天下之大,竟然沒有他的容身之地。他不禁在心裡問自己:「我還要在這座城市裡待下去嗎?三年了,我是不是應該開始嶄新的生活了?我真的忘記過去了嗎?我真的斬斷過往牽掛了嗎?」
羅賓漢漫無目的地在這座繁華的大都市晃蕩,乘坐著公交車來來回回地穿梭在不同的街道,看窗外不同的風景,一顆心沉寂的像是一潭死水。
直到華燈初上的時候,羅賓漢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聽雨巷。
剛剛走到巷口,一輛黑色的牧馬人緩緩停在他的身邊,車窗搖下,露出方翔和鄭國榮的面容:「你去哪兒呢?」
羅賓漢瞟了他們一眼,淡淡說道:「回家!」
鄭國榮說:「剛剛我們去麵館找你,發現你的麵館門口貼上了關門公告,怎麼回事?」
羅賓漢沒有做聲,自顧自地朝前走去。
牧馬人緊緊跟在羅賓漢身旁,方翔說:「喂!你還沒有吃晚飯吧,要不一塊兒去吃涮羊肉?」
羅賓漢停下腳步:「你請客?」
方翔咧嘴一笑:「沒問題!」
「那好!」說著,羅賓漢拉開車門跳上後排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