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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七章 冷戰僵持 文 / 薄情旅人

    鐘琴是一直流著眼淚到了董瀾漪家的,她後悔自己的幼稚,同時她又在慶幸看到了胡悅的廬山真面目。這個可怕的男人,心胸促狹,容不得女人有半點的缺點。既然他是這樣的人,還有什麼值得留戀的呢?

    董瀾漪用濕毛巾擦乾了鐘琴臉上的淚水,然後輕輕撫摸著她臉上的傷痕,「疼嗎?」

    「臉上不疼,心疼。」

    「鐘琴,你和胡悅到底怎麼回事?我想知道事情的細節,這樣我才能真正幫得到你們。」

    「謝謝,不用了。與胡悅在一起的日子在我心裡已經不是一段美好的回憶,而是一段揮之不去的噩夢。」

    「你和他真的無法挽回?」

    鐘琴堅決的點了點頭。

    「冷靜一下,不要先做決定,好不好?」

    「董總,我夠冷靜的。」

    第二天駱平陽從董瀾漪那裡知道了胡悅打鐘琴的事情。他把鐘琴和胡悅都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昨天晚上去歌廳,我的本意是安排你們兩個在那個場合見面,消除彼此心裡的芥蒂。但是後來證明我的做法是錯誤的。

    感情上的事情,我這個局外人沒有發言權,最終你們會把這段感情導入什麼樣的軌道,完全取決於你們自己雙方的態度。

    今天找你們來,是因為我們三個都來自天津。你們倆到廣州來,是衝我而來的,我有必要對你們負責。所以,不管你們有多深的無法消除的誤會,請你們想到,在這遙遠的南國,你們兩個是真正的老鄉,並且你們真心相愛過。你們不要再互相傷害了,好嗎?就算是賣我這個老鄉的面子。

    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不相信會是哪個人單方面的錯。你們自己都應該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不要說是彼此深愛著對方的戀人,就是普通相識的同事,沒有一顆寬容的心,人與人之間都是無法相處的。我們為什麼非得在某個問題上鑽牛角尖呢?為什麼不可以換一個角度去思考呢?

    胡悅,我要警告你,如果你再敢動手打鐘琴,我會不認你這個朋友,我會叫你滾回天津去,不要在廣州丟我們天津人的臉。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動手打女人?你有種的去找那個勾引你女人的人拚命去,在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面前耍威風,你還算是個男人嗎?我現在都被你氣得想抽你兩耳光。

    胡悅,哥們提你起來做副經理,你要清楚一個副經理應該具備怎麼樣的素質。不把自己和戀人的關係處理好,怎麼處理得好與同事和下屬之間的關係?你要是不好好改改身上的臭毛病,到時候我把你一腳踢下去,可別怪哥們不仗義,我可是先給你打了招呼的。」

    一直把頭深埋在雙手之間的胡悅聽見駱平陽不再說話了以後,挺了挺腰板,抬起了頭,看到駱平陽那著急上火的樣子,他用略顯沙啞的聲音說,「駱平陽,你放心,工作上,我不會拖你的後腿。但是,我和鐘琴的事,我希望你不要插手。

    我打她,你以為我心裡好受嗎?昨天晚上我一夜沒睡,曾經我和她愛得那樣深,為什麼那種愛會是那麼的經不起考驗?我胡悅做錯了什麼,她要以那樣一種極端的方式來懲罰我?

    昨晚她走了,我在屋裡用頭撞牆,用自己的巴掌打臉。我流淚,一整夜,我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到現在我的嗓音還嘶啞著。我要把她送回天津去,我這想法有錯嗎?她是我帶到天津來的,她現在不跟我了,我不把她送回天津,以後掉了頭髮,她爸媽要我把她頭髮找回來,我上哪找去?我打她爸媽電話,她不讓我打,搶了我的手機,砸壞我的手機,你說氣人不氣人?」

    鐘琴也不肯讓步,「胡悅,你自己好好想想。今天我這樣,你自己有沒有責任。

    打工這麼辛苦,這麼枯燥,我要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僅僅是週末而已,要你陪我,這個要求過不過分?可是你呢?你和我在一起才多久?你就不陪我了。你寧願每天寫幾句吃不飽的破詩,搖頭晃腦的瞎唱,也不願陪我一起逛街。

    我一個人出去,挎包被人劃破,錢被搶走,可是那個斗歹徒,把錢追回來的人不是我深愛的人,而是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那個人為了替我追錢回來,手被刀片劃了好長一道口子,流了好多血,我要他去醫院包紮一下他都不肯去。

    回來以後,我一直覺得虧欠他,於是想找個時間請他吃頓飯。但是我一個女人家,請他吃飯終歸是不怎麼方便,我要你一起去,你不去。那時我就提醒過你,說『這是你自己說的不去哦,到時候可別後悔』。我的話說得夠直白吧?可你仍然不去。然後,就發生了後面的事情。」

    胡悅聽了鐘琴的話更加來氣了,「你什麼時候跟我說過有人替你挨了一刀片?別把自己說得那麼高尚了,你不就是眼紅人家有豪車有錢有派頭嗎?」

    「行,我承認,我卑鄙,我下流,但是你大庭廣眾下拿笤帚打我,你關著門把我一頓暴打,你的行為又算什麼呢?

    在你心裡,一個女人一輩子鐵定只能跟一個男人,跟別的有了什麼就是犯下了死罪,你恨不得殺了她或者脫光她的褲子拉去遊街。胡悅,你和我少廢話,我真高興通過這件事情看透了你。從今以後你要是再對我說三道四指手畫腳,別怪我跟你沒完。」

    胡悅的怒火再次被點燃,他瞪大眼睛,捏緊拳頭站起身,駱平陽兩步衝到胡悅身邊,把他摁在凳子上坐著,指著他的鼻樑說,「胡悅,我說過,你敢再動鐘琴,我非打你不可。

    知道你們之間問題出在哪裡嗎?你們都是在為雞毛蒜皮的事情較著勁,如果你們都能把自己心裡的想法擺出來,在桌面上好好溝通一下,會有今天這種局面出現嗎?」

    看著兩人都不說話了,駱平陽看看時間,「好了,也快到上班時間了,你們回到自己崗位上去,給我好好工作,聽見沒有?」

    從小被父母嬌寵著的鐘琴連做飯都不怎麼會。所以現在一日三餐至少吃兩餐麵條,麵條不費事。她不喜歡吃麵條,但又不能餓著肚子,端著麵條的時候,她就會想起以前胡悅做的那些可口的飯菜。於是在怨恨胡悅的同時,對胡悅又多了一重想念。

    胡悅以往做飯的時候興致很高,因為鐘琴沒做過飯,他喜歡把飯菜做好以後聽到鐘琴讚美。現在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他有點受不了屋子裡的冷清。

    晚上的日子就特別難熬了,躺在床上,一合眼鐘琴那讓人陶醉的**就衝進他腦裡搗亂來了。

    對情人的誤解,終歸抵不過寂寞的侵襲,心中的種種怨恨,漸漸被記憶中的柔情所消融。

    於是在兩人心裡,都生出了一種重新走到一起的渴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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