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一章 情傷情劫 文 / 薄情旅人
田雲謙的車緊緊咬著蘇晴雪的出租車。田海濤在最後面,追那輛出租車的同時,他看見了田雲謙的車。田海濤心想,「雲謙跟蹤他媽媽幹嗎呢?看來雲謙不是站在他媽媽那邊的。」
蘇晴雪到了公園以後,在人來人往中尋找著林威龍。林威龍在公園門口看到了蘇晴雪,他不敢叫她,因為他罪孽深重,隨時都有可能碰到他的債主。於是他不聲不響的向蘇晴雪走去。
蘇晴雪沒有看到林威龍,臉上露出了焦慮的神色。當林威龍快要走近她的時候,她終於看到了他。他頭上斜扣著一頂黑色鴨舌帽,戴著一副咖啡色的太陽鏡。蘇晴雪知道,他這樣並不是為了扮酷,而是為了讓自己面目全非而躲過熟人的視線。
看見林威龍以後,蘇晴雪臉上露出了微笑,她迫不及待的走近他,挽住他的胳膊,像來公園裡的所有戀人一樣,他們臉上洋溢著喜悅和幸福。
就在蘇晴雪短暫停留尋找林威龍這一點時間,田雲謙也趕來了。
田雲謙趕來後,田海濤也到了。
田雲謙為了不讓母親和林威龍發現,小心翼翼若即若離的跟在後面。
田雲謙沒有發現後面的田海濤。他根本沒想到田海濤已經洞悉到了母親的變化。
公園裡有一座小山,這座小山上種滿了龍眼樹,龍眼樹下面長滿了一人多高的灌木。一條坡度不大的小路蜿蜒著繞向了山頂。小路的上下,稀稀落落的有一些石凳,公園的設計者,似乎盡心在為那些來公園休息的情侶們營造一種享受愛情的氛圍。許多對情侶都在石凳上擁抱,接吻,無視遊人的存在。
蘇晴雪深有感觸的說,「沒想到老了的時候,還能挽著你的胳膊一起走。」
林威龍的聲音有點低沉,「晴雪,我對不起你,是我毀了你的幸福,也毀了我自己。如果讓我回過頭來重新選擇的話,我再也不會像當初那樣了。只可惜,一切都晚了。」
「不,不晚。我可以為了你而放棄一切。」
他倆一邊走著一邊試圖找到一張石凳,快到山頂的時候,終於找到了一張。
他倆來到那張石凳上坐下,蘇晴雪的頭靠在林威龍的肩上,她似乎從林威龍的肩上測出了他的心跳,這種感覺,已經遠離了她二十多年。
林威龍繼續著剛才的話題,「不,晴雪,你別那麼傻,你現在的家庭是幸福的,而我現在,卻什麼都不能給你了。今天我約你來,是想把我這二十多年的遭遇,說給你聽一下。我不求你原諒,只求你不要帶著我對你的傷害走完人生最後的歲月。前兩次我都想對你說,只是我沒有得到時間。第一次,我無法熄滅你的憤怒,第二次,我無法抗拒你的激情,今天,我們大家終於清醒,於是今天,我要把我這二十多年以來的心裡話,全部說給你聽。也許這是我今生的最後機會了,來之前,我就把一切可能出現的後果拋到了腦後。當初我和你戀愛,是幸福的,同時也是矛盾的。我從小就充滿了野心,不願做個平凡貧窮的人。而和你結婚,就意味著我這一生可能會永遠在貧窮中掙扎。在你跟我說你懷了我的孩子那一天,一個媒婆來到了我家。她向我介紹了馮潔,那是一個肥得像豬的女人,她沒有哪一點可以和你相比。但是,她有一個有錢的父親。在愛情和金錢面前,我選擇了金錢,因為那是我實現人生抱負的最好機會啊,我不想讓它溜走。於是,我答應下來。我知道你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我如果不早點完成與馮潔的婚事的話,就可能面臨你的死死糾纏。所以,我和馮潔閃電結婚。結婚以後,我一直生活在痛苦和自責當中。當我打聽到我們的孩子是個男孩時,我喝了一個晚上的悶酒,當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裡,醫生說我喝酒喝得太多,幸虧搶救及時,不然就賠上了自己的一條命。我對不起你們母子,所以,我拚命的工作,以此來麻痺自己。馮潔知道我不愛她,因為我一年難得有一個月跟她在一起。於是,她用她的金錢,去勾引了一個好吃懶做的小白臉。我裝作不知,有誰知道表面風光的林威龍過的是一種什麼樣的豬狗不如的日子啊。後來在董浩傑的介紹下,我認識了一個香港客戶,那是他的堂妹。她從小就跟隨父母到了香港,她的名字叫做董皓冉。你知道嗎?我是栽在了董浩傑手上。從他介紹董皓冉給我認識那一天起,他就在實施一個惡毒的計劃。他借錢給董皓冉,把董皓冉包裝成一個富婆的模樣,實際上董皓冉的家庭是非常貧困的。董皓冉源源不斷的把訂單送到我手上,後來由於我思想麻木,便和董皓冉發生了關係。這幾年,董皓冉的訂單讓我們威龍公司賺了不少的錢。前幾個月的一個晚上,董皓冉把我和董浩傑約到羊城賓館去吃飯。她對我和董浩傑說,她拿到了一張六千萬的大訂單,只是目前資金困難,她很苦惱。董浩傑就說『妹妹,我們不是外人,我還信不過你嗎?你放心的把訂單交給我,我替你找人做,做好了,你什麼時候把錢給我都無所謂。我先給你墊上。』聽了他們的話,我的心裡很矛盾,我也想做,可是我害怕收不到錢,幾千萬啊。可是那一張大單,實在是太誘人了,做下來,可以賺很多。我想,既然董浩傑都不怕,我還怕什麼呢?何況董皓冉還是我的情婦。於是我答應做三千萬的單,出貨時付百分之二十,餘款出貨後一個月付清。出了貨以後,在一次偶然的機會,我知道了董浩傑根本沒做董皓冉的訂單,當時我差點崩潰了,我知道,董家兄妹唱了一出雙簧戲,聯手把我做掉了。你想,一個公司,資金就是命脈,資金這個鏈條斷了,公司還怎麼做下去?於是,我把外面該收的貨款都收齊了,帶著我的老婆和女兒,悄悄離開了廣州。馮潔對我不依不饒,逼著我把身上的錢全部給她,她說那是她應得的,是她父親的錢。她威脅我,說如果我不給她,她就報警。迫於無奈,我只好把錢給她。可我萬萬沒想到,她帶著我十六歲的女兒和我的錢,悄悄離開了我。我打電話約你那一天,就是我徹底家破人亡的時候。」說到這裡,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男人,竟然有點哽咽了。「晴雪,我現在已經是個生不如死的人了。我只剩下最後一個願望,讓我們的兒子雲謙替我報仇,我要看到董浩傑家破人亡那一天。到了那一天,我就死而無憾了。」
田雲謙不敢隔得太近,所以沒聽見林威龍說了些什麼。
蘇晴雪聽了以後心情非常沉重。她沒想到林威龍遭遇了這麼多的事情。她用雙手掰過林威龍的頭,替他擦拭眼角的淚水。她的這個舉動,刺激了躲在暗處的田雲謙,更刺激了躲在暗處的田海濤。
田雲謙從暗處走出來,來到了母親旁邊,而田海濤拿出了電話,準備讓警察來抓捕欠債潛逃的老賴林威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