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不速之客 文 / 薄情旅人
謝薇臨走的時候,董瀾漪囑咐道,「我開張單,你去財務部把駱平陽的工資結了,給他送去。」
謝薇拿了董瀾漪給的單子,出去了。謝薇也在心裡問自己,「瀾漪被非禮的事到底是不是駱平陽所為呢?假如駱平陽真是那麼個品格有問題的人,那也就罷了,可是怎麼看都不像啊。」
謝薇去財務部拿了錢,就去找駱平陽了。
駱平陽一直在廠門口等著,因為他答應了謝薇要一起吃飯。
謝薇跨出廠門後就看見駱平陽了,朝他微微一笑,「走,我帶你去吃肯德基。」
「你喜歡吃肯德基?」
「嗯。」
兩人一起來到了肯德基餐廳,找個安靜點的地方坐了。
謝薇開門見山的說,「你的事,我已經問過總經理了。她是真的相信你是清白的,並且非常希望你能留下來。」
駱平陽歎口氣說,「算了,我已經作出決定了。那件事情的對與錯,我也不想再去考慮了。我現在只想著另外找一份工作,去試一下,自己到底有多少資本來這個社會混飯吃。」
謝薇心裡想,瀾漪說得沒錯,看來他是鐵了心要走了。「那,既是這樣,我只能祝你好運了。」謝薇把從財務部領出來的錢遞過去,駱平陽不明白謝薇什麼意思,「謝經理,你憑什麼給錢給我?」
謝薇把錢塞到駱平陽手上,「這是公司給你的工資。」
駱平陽又把錢放到了謝薇面前,「謝經理,我都已經給總經理說了,這錢我不能要。」
謝薇生氣了,「駱平陽,你給我拿著。」然後又把錢推了回去。駱平陽伸手來擋,兩雙手就那麼僵持在空中。
謝薇繼續氣憤的說著,「你出門打工是為了什麼?難道不是為了賺錢嗎?我在工廠裡做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見過你這樣的人,工廠給你工資,你還不要。那不是誰在施捨你,那是你自己辛辛苦苦賺來的血汗錢。哪一個工廠的工人不是因為工廠剋扣工資而與廠方鬧到勞動部門去?可你呢。我都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些什麼。」
駱平陽還是不肯收下,「謝經理,雖然你的話說得沒錯,但是,你不能因為我一個人而壞了廠裡的規矩。如果全都像我這樣,干兩天就走,還要把工資拿走,那不是過不了多久工廠都得關門嗎?」
謝薇為駱平陽的固執感到氣憤和不解,「這些事情不需要你管,我們自己知道該怎麼處理。再說了,董氏是董瀾漪的公司,董瀾漪本來就理虧於你,你為什麼不能心安理得的把這錢收下呢?駱平陽,我可告訴你,今天你要是不把這錢收下,我就不會讓你走出這肯德基餐廳。你信不信?」
謝薇的情緒有點激動,聲音就顯得特別刺耳。餐廳裡的顧客不知道這一男一女搞什麼飛機,那麼大幾張鈔票,都不要,推得面紅耳赤的。你不要可以丟了呀,丟在地上你試試有沒有人去揀吧。
駱平陽見謝薇態度如此強硬,也就不敢推辭了。「那,我就收下了。」
看著駱平陽把錢裝進皮夾子裡,謝薇這才平靜了下來,望著駱平陽的窘態,禁不住掩口而笑。
兩人一邊吃一邊聊著。
謝薇問駱平陽,「你家是做什麼的?你的戶口在天津市內,你的身份證我都看過了,你爸媽都是工人嗎?」
駱平陽吱唔了一聲,算是給了謝薇一個含糊其辭的回答。
謝薇繼續問道,「那他們一個月賺多少錢呢?」
「也就,也就千兒八百夠零花吧。哦,前兩年還,還可以。可是現在,現在下崗了。擺地攤,擺地攤為生。」
謝薇聽駱平陽結結巴巴好不容易說完,覺得他的表情怪怪的,忍不住又笑了起來。「還是啊,我還以為你是什麼富豪子弟呢,給錢你還不要。打工不同於朋友之間聚餐,誰買單都無所謂。那一份勞力,是一定要得到一份報酬的,以後不要這麼傻,聽明白了嗎?多賺點,多存點吧,早點給你媽媽娶個媳婦回去,讓老人家享享天倫之樂」
駱平陽聽了這句話覺得心裡一熱,「謝謝你呀。」
「天津那麼繁華,現在又在開發濱海新區,你幹嗎非得跑到廣東來打工呢?這人生地不熟的,做事有多難啊。」
謝薇的話句句都說到駱平陽心坎子裡去了,他滿懷感激的看著謝薇說,「主要是想出來磨練磨練自己的耐性。反正是打工,到哪裡都一樣,條件允許的話,我還想去美國呢。世上啊,沒有過不去的坎吧。」
「祝你好運」
兩人從肯德基出來以後,駱平陽去水果店買了幾大包水果。謝薇問道,「你幹嗎?害怕世上的水果賣光啊?」
駱平陽一邊走一邊回答,「你沒少幫我,我要去你家拜訪一下伯父和伯母。」
謝薇一聽,心想這下壞了,父親打過駱平陽,他倆要是見上一面,那會是怎樣一種場面?猶豫了一下,便故作害羞的說,「不好意思哦,我要上個廁所。你先在這裡等一下我,好不好?」
不等駱平陽回話,謝薇就急急忙忙往公廁裡走去。看了謝薇的樣子,駱平陽心想,我以為只有男人才經常被尿憋得狼狽不堪呢,沒想到女人也有這樣的時候。
謝薇進了公廁就打電話囑咐父親,「爸,你馬上到外面去,不許在家裡。沒吃飯去外面吃啦,你就是吃龍肉我也替你買單。不要問了,你要是不聽我的,以後你老了我不伺候你。記住啊,沒有我的電話,你不許回來。」
打完電話後,謝薇一臉輕鬆的回到了駱平陽身邊。然後一起上了公交車。駱平陽問謝薇,「你每天上班都坐公交車嗎?」
「不,我家裡有車,今天沒有開出來。不是每天都想開車。」
謝薇的父親謝雷霆被電話搞糊塗了,不知道女兒搞什麼名堂,謝薇越是這樣神秘兮兮的謝雷霆越想知道女兒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於是他偷偷躲到自家對面的麻將館裡,眼睛死死盯住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