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2 堂亟跋 文 / 木一一土
「哎呀,羽式神,你居然敢不理我?」橋康飆被鍾海的態度給激怒了,怎麼說他也是本土式神的兩位大佬之一,現在更是換了一身威武的黑皮,氣勢應該更強盛了才對,這個羽泉顏居然敢不吊自己,真是豈有此理!
「橋大人,您別生氣!」彩麗華連忙勸住就要發飆的橋康飆,附上耳語道:「羽式神吞噬之後,黑甸子可是進化成七彩顏色了呢!」
嗯?橋康飆一怔,鬆開緊繃的身子,斜眼打量起鍾海來。
「羽泉顏,亮出你的黑甸子來!」橋康飆沉聲命令道。
「黑甸子何其重要,又不是街邊販賣的小玩意,是你要看就能看的嗎?」鍾海心裡估量著,顧忌橋康飆會有什麼法子能看出自己黑甸子的異樣,口中哪會答應。
「呀!你這小丫頭!」橋康飆臉色一變,頓時手舞足蹈,氣道:「看來我換了皮膚後,你是記不起我的可怕之處來了?好,且讓我再給你續上一課!」
說話間,他那黑黝黝的皮膚上泛起了紫色的妖異光芒。
彩麗華見之,花容倏變,驚叫道:「橋大人手下留情!」
紫雲纏繞!鍾海腦海中自動浮現出一連串信息,立刻明白橋康飆這招的厲害,心中震驚之餘,忙凝神戒備。
沒想到立刻就要和式神界的大佬交手了!鍾海既是緊張又是微微亢奮。
就在橋康飆黑臉上紫氣愈盛之時,黑乎乎的蛹壁那頭忽然傳來幾下短促的細響,聲音逐漸拔高,只一會,一個身穿華國道袍的青年男子便立於橋康飆身前,手指間捏著三枚古銅錢,互相碰撞、交擊不絕,金屬之音繚繞於耳。
「老橋,發生什麼事了?竟然要在『赤蛇卷』裡發動『紫雲纏繞』?你不怕毀了這通道麼?」道袍男子冷聲道,杏黃的衣襟無風自動。
「堂大人!」彩麗華又一聲嬌呼。
靠!又來了一個大佬嗎?鍾海打量著這位道士裝扮的堂亟跋,體內的式神之力運得更加歡了。
橋康飆冷哼一聲,轉過臉去,身上的紫氣已是消失無蹤。
彩麗華鬆了一口氣,重新堆起笑臉,向堂亟跋迎了上去,鶯鶯細語,將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堂亟跋撥弄著古銅錢,微紅的臉膛顏色不改,待得聽完,不由和橋康飆一樣,使出異樣的眼神望向傲然側立的鍾海:「你真是羽泉顏?唔,看來你吞噬之後,獲益不淺啊!」
鍾海還未答話,一邊的橋康飆不屑地哼道:「不過就是變了一個性,有什麼淺不淺的?」
「糊塗!」堂亟跋劍眉一併,瞪了橋康飆一眼:「我說老橋,這次吞噬大會是個多麼難得的提高自身的機會,你卻不加以珍惜,揀了一個可稱為垃圾的黑人進行吞噬,白白浪費了大好機緣!嘿嘿,現在你難道還看不出來,羽式神的實力已經超過了你,黑甸子看與不看,都無關緊要!」
「胡說!那不可能!」橋康飆聽完這話,立刻激動起來:「他不過是一個八階的式神,離你我尚有一階之遙,如何能超過我?我、我不信!」
彩麗華也是同樣吃驚,不過相比起橋康飆來,她卻更加相信堂亟跋的話,一雙美目望向鍾海,異彩漣漣。
橋康飆手掌一托,一枚拳頭大的紫色圓球升起,電光閃爍,只聽他大喝一聲,手腕一抖,那紫色電球已是朝鍾海砸了過去。
「老堂,等我把他砸成了肉餅,再來看你笑話!」橋康飆黑臉上肌肉抖動,一陣獰笑。
「紫雲球!」彩麗華花容失色,驚呼道:「羽弟弟,快些躲開!那是橋大人的必殺技!」
鍾海偷空瞟了堂亟跋一下,見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心中不由下定決心,在體內匯聚起式神之力,反手一揮,一道七彩虹芒從上方罩下,霎時間映得整個蛹壁流光熠熠、煞是好看。
彩芒如落雨,碰上紫球,並沒有想像中的光華四射、流華四溢的壯麗,相反,柔和的七彩光緞,彷彿廣闊深邃的大海一般,與那氣勢洶洶的紫電圓球一經接觸,便把那迫人心弦的電花吸了進去,不一會,那電球越變越小,終是消於無形。
彩麗華和橋康飆看得目瞪口呆,美婦臉上是欣喜,而那黑皮眼中則是驚駭。
堂亟跋眼神不變,三枚銅錢在雙手上方有規律的跳動,一切彷彿盡在預料之中。
「七彩的、七彩……」橋康飆張大了嘴,不住念道:「這怎麼可能……不,我不相信!吼,羽泉顏,你再接我一招!」
說完,頭頂髮絲根根立起,身體如同燒開的水壺,紫氣如不要本錢般地奔湧洩出,一顆圓圓的球狀事物在他胸口間若隱若現。
「夠了!」堂亟跋臉色一板,道袍一拂,一道狂風捲過,把橋康飆彈開半尺,紫氣四處飛散,「你這蠢材,到現在還不知道實力的差距嗎?居然還要拚死發動『紫雷連環劫』,要是毀了『赤蛇卷』,大人怪罪下來,我都吃罪不起!哼……」
橋康飆背脊撞到蛹壁上,激起周圍一陣蠕動,個別處還滴下不明液體,看的鍾海有些反胃發酸。
「老堂……你的功力!」橋康飆臉色難看,一時間委頓在地上。
「是的,已經超過了你許多。」堂亟跋拇指一彈銅錢,激盪出金戈之音,冷然道:「同樣是吞噬,老橋,你的做法太幼稚了!」
堂亟跋又看了一眼鍾海,接著說道:「這次奪取精怪公主的本命玄靈,大人看的很重,不容有失!老橋,你就別跟著來了……」
橋康飆身子一震,低吼道:「老堂,不是說好了是我們倆麼……」
堂亟跋一指鍾海,道:「大人的意思是挑選我們式神中功力最高的兩人,現在你這樣子,還行嗎?老橋,你乖乖回去休息,你的位置就暫時由羽式神接替了!」
橋康飆眼珠一瞪,紫氣又起,正欲爭辯,不想破空一聲響,一枚古銅錢『嗖』地釘入他眉心,只見他身子一挺一弓,整個人立馬沒了動靜。
「堂……堂大人,你把橋大人……」彩麗華滿臉驚駭。
「沒有,我只是讓他冷靜冷靜!」堂亟跋道袍一卷,轉過身去,「羽式神、彩式神,我們不用管他,且跟我來吧!」
「去哪裡?」鍾海冒出一句。
堂亟跋身子頓了一頓,笑聲傳來:「當然是去見大人了!羽式神,說不定這次奪取玄靈,你能幫上很大很大的忙呢!」
接著平地一陣風,堂亟跋道袍飄飄,已是踏著軟軟的甬道,率先去了。
彩麗華瞥了地上慢慢消失的橋康飆一眼,又見到鍾海還在**,不由嗔道:「羽弟弟,快點走吧!姐姐跟你說一聲,待會見了大人可不能再失了禮數,否則即便你是吞噬後改了性子,這道理也是說不過去的!」
鍾海點點頭,伸出手任彩麗華牽著,縱身跟上,口裡問道:「奪取玄靈一事,都是由大人決定的嗎?」
彩麗華聞言回轉玉頸,美目詫異地看著他:「羽弟弟,你問的好生奇怪,這一切當然是由大人說了算了……」
鍾海微微避開彩麗華疑惑的眼神,鼻腔裡哼了一聲:「這個我自然知道,只是……我們式神之間的事情,不應該自己做主嗎?」他雖然吸收了羽泉顏的式神之力,但是卻並沒有獲得她的全部記憶,因此此刻一舉一動都非常被動,極易露出馬腳。
鍾海從目前獲知的情報中推測,堂亟跋和橋康飆已是桑日本土式神的頂尖人物,那麼這個不知名的『大人』自然不屬於式神一類,因此才敢如此回答。
彩麗華美顏一變,低低說道:「羽弟弟啊,你吞噬後性格真是變了好多……告訴你,這種話不要再說了,即使我們式神通過這次吞噬大會增強了實力,但還遠遠不能匹敵大人手裡掌握的勢力啊!」
鍾海點到即止,見彩麗華露出驚懼之色,便沒再追問。
『赤蛇卷』的蛹壁蜿蜒曲折,長度既長,又有上下起伏、來回盤旋的彎口,好在沒有岔道,鍾海跟著彩麗華飛速疾奔,倒也不虞失了方向。
疾馳中,鍾海也漸漸熟悉了運用式神之力的法則,運轉起來,飛馳的速度絲毫不亞於自己用元力催動的輕功。
這桑日的式神果然有些門門道道,看來層次至少是位於我國武林之上了!鍾海一邊摸索一邊暗思。
蛹壁再長也有盡頭,鍾海與彩麗華兩人大約飛馳了十五分鐘,終於是落下腳來,因為不遠處堂亟跋正背對著他們,停在一個一呼一張的碩大氣孔前。
這是一個巨大的氣孔,完全張開時可以毫無障礙地通過一個小孩,而閉攏起來時,鼓蕩起的風聲又能把你耳孔灌滿,即使鍾海此刻離堂亟跋還有十米左右的距離,也能清楚地感受到那一陣陣強風的侵襲。
堂亟跋道袍鼓蕩,三枚古銅錢圍繞著腦袋不停公轉,只聽他的聲音清晰無比地從風聲中傳來,語氣是那麼的欣喜,「多美妙的谷神風啊!這世上也唯有我們式神一族才能真正領略到你的風采……嗯,多清新、多怡人啊!」
鍾海忍住皺起眉毛的衝動,努力過濾掉撲鼻而來的那一陣陣飽含腥臊的氣味,而彩麗華卻是一臉欣然,張開了鼻孔盡力去呼吸,「是啊,每次來赤蛇卷,這裡總是最讓我難以忘記的!」
「是吧!」堂亟跋霍然轉過身子,露出親和的笑容:「羽式神,別客氣,多吸幾口吧!這谷神風每月才刮這麼一小會,機會難得啊!」
盛情難卻,面對堂亟跋和彩麗華甘之如飴的『谷神風』,鍾海唯有豁出去了,做出一副歡喜的面容,大力地吸了幾口。
呸,好臭好臭!谷神風一進鍾海鼻內,差點沒把他給熏死,更讓他下定主意:以後一定要優先研究出封閉五感的手印法則來,不然出師未捷就先被臭死了!
堂、彩兩人瞅見鍾海吸食谷神風後也就沒再關注,而是閉起雙眼,專心致志地吸起那裹含腥臭氣味的『神風』來。
鍾海後退小半步,暗暗屏住呼吸,好在這『谷神風』刮動的時間不長,不過一二分鐘,便漸漸歇了,而那氣孔的張縮幅度也縮小成嬰兒腦袋大小。
只聽一聲滿意的歎息,堂亟跋仿如剛剛吸食完毒品一般,神清氣爽地張開眼,笑道:「彩式神,功力是否見漲?你可要多謝謝羽式神,否則這次的『谷神風』可輪不到你來吸食。」
彩麗華同樣睜開美眸,裡邊流露出的媚意比方才更盛,她移動婀娜的身段,向鍾海偎去,嬌聲道:「羽弟弟,姐姐多謝你了!你有什麼要求,儘管向姐姐提,姐姐保證如你心願……咯咯咯!」
明明是柔軟豐滿的尤物,可鍾海一想起她方才吸食那股惡臭腥風的舒坦勁,心裡的**便半點也升不起來。
「彩式神,羽式神剛剛轉變『角色』,你別去逗他!」堂亟跋呵呵大笑,「現在要事當頭,谷神風既然吸食完畢,我們還是快點去見大人為妙!」
只見他雙掌一翻,結結實實地印在那氣孔的兩側,一陣劇烈的肉壁翻湧瞬時而至,那只有嬰兒頭顱大小的氣孔膨脹到一個成人體積,就好像突然破開了一個巨洞一般。
「走!」堂亟跋率先動身,道袍飛舞,瞬間跨過那個巨洞,消失不見。
我靠!剛才那個什麼『谷神風』就已經是惡臭難忍,現在還要跳到對面去?如果那邊是個糞池,我豈不要『遺臭萬年』?鍾海心裡打著鼓點,猶豫不決。
「走啦,羽弟弟!這『谷道柔腸』的大小可支持不了多久,不然到時還要我們再費些氣力呢!」彩麗華功力見漲,心情大好,藕臂一攬,把鍾海的一隻胳膊摟在飽滿的胸脯中,小腳一點,已是拖著鍾海傳過了那個『谷道柔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