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1章 惜別 文 / 鐵頑石
選了幾處地方，申不凡都是無可無不可的態度。白瑪拉姆有些慍怒了：「你這是什麼態度？你再這個樣子我也撒手不管了！」
申不凡也察覺自己的態度有些不對，忙安撫著說：「公主，這邏些城還是你熟悉得多，選址的問題你全權做主就行了。我是這麼打算的，咱倆成親以後，家中事務，無論大小都歸你做主。」
白瑪拉姆回嗔作喜：「你說話算話？」
申不凡鄭重其事地說：「我申不凡不知道哪輩子修來的福分，能夠和公主牽手。我要是敢欺瞞你，那是天理不容。」
白瑪拉姆美滋滋的：「申哥，你莫說那麼嚴重，你對我好，我當然對你好了。」
申不凡從口袋中掏出一個金鈴鐺，遞給公主：「給你的。」
這個金鈴鐺，是那次訓練特種隊員們得到的酬勞之一。
白瑪拉姆歡喜無限地接過來，見鈴鐺上面刻了幾排很小的字，湊近一看，正是那次在大昭寺申哥吟誦過的那首詩：「那一天，閉目在經殿香霧中，驀然聽見，你頌經中的真言；那一月，我搖動所有的經筒，不為超度，只為觸摸你的指尖；那一年，磕長頭匍匐在山路，不為覲見，只為貼著你的溫暖；那一世，轉山轉水轉佛塔啊，不為修來生，只為途中與你相見。」
白瑪拉姆把玩著金鈴鐺，有些癡了。
對於墀德松贊要自己入贅之事，申不凡仔仔細細綜合分析了一遍，他得出的結論是：墀德松贊不想讓自己離開吐蕃，和公主相守固然是其中原因之一，但這並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最主要的原因是，墀德松贊想留下自己，為他所用。
亂世之中，什麼最重要？當然是人才。何況申不凡的才能，用「經天緯地」來形容也毫不過分。如果能夠得到申不凡的輔佐，對於墀德松贊來說，一切皆有可能了。
可惜的是，申不凡的大舞台，並不是這雪域高原。在他心目中，大唐才是世界的中心。仙境一般的邏些，如果以後能和白瑪拉姆公主把此地作為終老的地方，倒也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選擇。申不凡如果想盡情施展自己的才華，那只能是在一片更為廣闊的天地裡。
雪域高原，舞台太小了。他這只雄鷹，不能偏安於一隅，他要開創出一番驚天動地的事業。因此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只能硬起心腸，不能讓兒女之情絆住自己的手腳。
申不凡的心中，已經有了脫身的方案，望著一臉幸福的白瑪拉姆，他暗暗愧疚不已：「對不起，我的寶貝，只能暫時讓你委屈了。我答應過你的，要帶著你離開。以後回了大唐，我申不凡一定要用盡千方百計來得到你。」
申不凡輕輕對公主說：「公主，我有個事情要跟你商量一下。」
「什麼事情？」
「我和你要短暫分開一些日子了。」
「為什麼？」現在白瑪拉姆一日不見申不凡，那是如隔三秋，聽了這話，有些難以接受。
「你忘記了麼？那日在大漠之中，我承諾過天竺使節的？」
當然不會忘記。
「申哥，帶我一起去好不好？」
「這個不怎麼好。我已經要益西央師父去調集那一萬泥婆羅精兵，等辛格來了，大軍就要出發。天竺國內四分五裂，都是些烏合之眾。我想平定局勢要不了多長的時間。就辛苦你留下來，好好地督促匠人們建好咱們的駙馬府。等駙馬府完工了，我從天竺回來，正好把咱倆的親事給辦了。」
白瑪拉姆一撅嘴：「申哥，我捨不得你。」
「我也捨不得跟你分開。沒辦法，答應過的事情不能不做到。再說，你想跟著我出征，你父王是不可能答應的。」
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墀德松贊都不可能同意公主隨軍的。拋開安全因素不說，要是他這個寶貝女兒跟著申不凡私奔了，他豈不是賠了女兒，又流失了人才？
墀德松贊何等老辣，如何看不出申不凡和女兒情投意合？留女兒在邏些，多少對申不凡是一個牽掛。
父王不會放行這個簡單的道理公主也是明白的，她仍然有些不甘心地說：「申哥，你早些回來，別讓我望眼欲穿。」
申不凡柔聲說：「公主，你把金鈴鐺拿出來，就當是見著我了。我自然會盡早回來。」
話雖這麼說，申不凡心中還是隱隱作痛，這一別，下一次見面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但是他此次不走，以後也許永遠不會有機會走了，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沒幾日，葉隨風偕同辛格抵達邏些。申不凡覲見墀德松贊，墀德松贊沒有理由不同意。墀德松贊問：「申將軍，你要不要我吐蕃軍隊相助？」
「不用了，贊普。吐蕃和天竺隔著千山萬水，這軍需耗費，不計其數，吐蕃難以承擔。天竺軍隊都是烏合之眾，有一萬泥婆羅精兵，應該是綽綽有餘。我此次征天竺，只需帶上我的那些隊員就夠了。」
這些隊員之中，當然也包括朱邪護仁的沙陀軍，申不凡不可能把他們留在吐蕃。不出意外的話，沙州趙青雲已經護送「瞎子村」的父老鄉親上路了，馬神針就在這支隊伍當中。
除了白瑪拉姆公主，該撤的人，申不凡不會留下一個。
白瑪拉姆兩眼淚汪汪的，送出了一程又一程。申不凡好說歹說，好不容易才把她勸回。
私底下，幾個小隊長曾和申不凡商討過出征天竺這個事情。
陸有文問：「頭，我們這次非得去一趟天竺不可？」
「非去不可。」
陸有文接著提出了一個很壞的建議：「頭，照我看，沒必要。天竺使團不是已經在我們手中了麼？使團中的美女和金銀財寶，反正我們可以照單全收。何必千辛萬苦地去天竺？」
申不凡狠狠地瞪了陸有文一眼：「你剛才這一番話，我就當是一個臭屁，隨風吹走了。人生於世，靠什麼安身立命？凡事要講求一個『信』字，信是你縱橫天下響噹噹的招牌。不要還沒開始，你就把自己這塊招牌給砸了。」
陸有文給申不凡一通訓斥，面子上有些訕訕的。
申不凡接著說出一番話，讓那幾個隊長歎服不止。
下一章預讀：隊伍出征在即，申不凡運籌帷幄，積極備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