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地 文 / 鐵頑石

    死囚們一開始是仇恨，後來是膽寒，他們發現自己完全處在申不凡的控制之中，無法脫離。申不凡要他們生，是他們的幸運；如果要他們死，那他們必定在劫難逃。場中叮叮噹噹的聲音不絕於耳，死囚們手中的武器紛紛被申不凡用掌切、腳踢各種手段奪了下來。死囚們呆立當場，就像泥塑。

    這種絕望情緒顯然不利於特種訓練，申不凡沒有忘記及時給他們鼓勁：「大傢伙兒只要按照我的要求做，練上個三五八年的，也可練成我這副身手。

    有了這個小插曲，申不凡在死囚們心目中的地位達到了空前的高度。特別是那個魯雲南，對申不凡是徹底地心悅誠服。申不凡提拔魯雲南做了個小隊長。有了魯雲南在死囚中間的表率作用，申不凡制訂的訓練計劃按部就班地進行著。京兆尹竇易直親臨訓練基地視察了幾次，對訓練表示了嘉許。按照申不凡提供的圖紙造出來的精巧小弩已經交付使用。一切都已就緒，只等待著竇易直派出的密探送回關押地點的地圖。

    死囚們的訓練堪堪進行了一個月左右，萊州那邊的密探把地圖傳回來了。

    竇易直的府邸，還是上次申不凡和竇易直密談的內室，兩個人又進行了一次密談。

    申不凡接過地圖的時候，順口問了一句：「地圖是那個第一神偷弄來的？」

    竇易直不置可否：「這不是你該關心的問題。」

    申不凡把地圖在桌案上攤開。這份地圖非常詳盡，繪圖的人確實不簡單。上面不僅標出了每個地點的出入口和守衛，對每處地形地貌都做了具體的描述。

    申不凡眉頭緊鎖，仔細查看地圖。竇易直有些忐忑地望著他變化不定的臉色。

    過了良久，申不凡才慢慢說了一句話：「這個任務，幾乎不可能完成。」

    竇易直沒想到等到的是這樣一句話，一個哆嗦，茶杯中的茶水濺出來少許。申不凡上次見識過這位京兆尹大人的沉穩持重，今日如此失態，說明營救的這個人一定牽涉著驚天動地的大事件。

    申不凡說：「竇大人上次沒有明說要救的這個人關在一個海島上，因此我的訓練工作缺少了許多針對性的內容。這個倒還在其次。關鍵的問題是，如何接近這個關人的小島？從地圖上來看，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竇易直冷汗都下來了：「何以見得？」

    申不凡指著圖紙：「大人，你看，這個小島位於其他五個海島的包圍之中。這五個島加上關人的島，都是在李師道的勢力範圍之內。大人，這個在地圖上標的清清楚楚。而且，這五個海島，李師道都派了重兵把守。目的不言自明，就是不想讓人靠近關人的中間島嶼。如果僅僅是避開守軍的視線，倒也不難做到。可是……」

    「可是什麼？」

    申不凡：「大人，這五個島成扇形分佈，把關人小島擋的嚴嚴實實。要從海上去小島上，就不得不經過這五個島之間的海域。李師道未雨綢繆，早就用暗樁、鐵鏈封鎖了五個島之間的海域，船隻根本無法通行。如果營救小組的人用游泳的方式去小島，且不說海域路途遙遠，等游到已經累得半死，哪還有力氣救人？我大致估算了下，營救人員從夜間下水，而且游泳的速度足夠快的話，經過了那五個海島間的海域，抵達小島，剛好是白天。要是小島上巡邏的守衛發現，燃起報警的煙火。其他島上的軍隊包抄過來，營救人員剛好變成甕中之鱉。」

    竇易直顫聲問道：「就沒有其他的方式上島？」

    申不凡搖搖頭：「沒有，要是走陸路，那更不可能。」

    竇易直喃喃自語：「這可如何是好？」

    申不凡接著說：「這還只是其中的一個難題。另外一個是，關押地點似乎是利用海邊的巖洞做成的一個天然水牢。出入口平時封閉，海水朝一個方向洶湧，因此只能進不能出。只有在每月的月初或者是滿月的時候，才能夠利用漲潮的機會，借助海水的力量逃出水牢。在這個過程中，需要營救人員和被救的那個人有非常好的水性，才能夠做到安然無恙，否則營救工作不可能完成。按照常理推斷，這樣一處巧奪天工的水牢，應該是另有機關控制出入，沒有道理把進進出出弄得這麼危險複雜的。真是怪事……」

    竇易直接口說道：「你猜的沒錯，這個水牢確是另有機關。只是控制這個機關的鑰匙，放在李師道本人身上。想從李師道那邊拿到這個鑰匙，是完全不可能。所以只能採用偷襲的方式。」

    申不凡讚歎道：「竇大人能把情報工作做到這個地步，也真是無微不至了。」

    竇易直臉色凝重，心事重重。申不凡一時之間也拿不出什麼好方法來，如果以他在特種部隊的經驗，這樣的營救只需要派出一個蛙人小隊就可以解決問題。但是，他苦笑了一下，哪裡有腳蹼、氧氣筒、面罩和橡皮衣那樣的裝備？還是別想那些沒用的了，看看怎麼樣盡可能利用現有的東西去完成任務吧。

    竇易直沮喪地問道：「那當真無法可施了？」

    申不凡說：「竇大人，對這件事，我只能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雖說不可能，但是為了我的家人，我會盡力而為。如果到時候我功敗垂成，命喪海島，還希望大人看在我為國捐軀的份上，放了我的家人。」

    申不凡的這些話讓竇易直也有些動情，他給申不凡作了保證：「申不凡，如果得到了你為國捐軀的消息，我會立刻放了你的家人。不過，最好的結果是你營救成功，安全歸來。不但可與家人團聚，還可以得到厚厚的賞賜。畢竟我們的初衷，並不是要你的命。」

    申不凡微微一笑：「賞賜不賞賜的，我不在乎，這是我出生入死的代價。大人，既然地圖已經到手，我想盡快結束這邊的訓練，早日去海邊熟悉情況。」

    竇易直說道：「楚州那邊我已經聯繫好了，你把營救小組的人帶過去，那邊的一切行動，全部由你指揮。你有什麼需要，儘管向太守龐大山開口，他會盡力配合你的。申不凡，本府在京城等著你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