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三章 真相大白3(3) 文 / 蠻天
古井浮萍餡落蛙,大樹擺枝驚飛雀,於掌門這一突然暴擊,在舉手投足之間便將那郎當乙和郎當丙擊殺當場,可憐這兄弟五人為這化靈門之干係,居然全都壞了性命,丟了修為,由此可見,這機緣輪法在冥冥之中卻是纏綿有跡,或可推知的。
於掌門擊殺二人之後,非但沒有除掉內奸之喜容,反而是扭項回頭圓睜雙眼,卻是死死地盯住王艷,然後他冷冷開口問道:「你到底是誰?緣何奪去王艷之軀?你做下此等惡事又為哪般?你到底意欲何為?」
於掌門這一連珠炮似的發問,其語氣從最開始的冷若冰霜,竟然變化成為一種近似於歇斯底里的咆哮喝責,顯而易見,於掌門此刻這般動容,定然應該已有預判,心內有猜。
果然,那王艷見到於掌門這般作態,她卻突然口吐男音,用了一腔沙啞蒼老之聲回答說道:「哈哈哈!於景定!我的好兄弟啊!你又何必明知故問?難道,連我的聲音,你也聽不出來了嗎?哈哈哈!不錯,我就是你曾經的老大,最好的兄弟!也是被你親手劈斬過、出賣過的師兄蒲毅智!」
語不驚人死不休,此刻,休說是那王艷女身吐男音匪夷所思,讓人吃驚,然而,更讓眾人難以接受的,卻是王艷居然自稱是那兩百餘年前,因為夥同外敵入山竊取青籐訣未果,而被投入噬靈台受萬蟲噬靈已經死去了的逆徒蒲毅智。
關於這蒲毅智的事項,在場眾人除了托缽散人和於掌門曾經親身參與過之外,那蠻天和陳祖全也是早有耳聞,大概知曉,故此,聞得此語,眾人皆驚,可是,那蒲毅智不是早就已經沒於噬靈台死掉了嗎?那此刻侵佔王艷之體的又是何人?王艷怎麼又會被他奪舍侵入體內呢?
陳祖全心憂王艷之好歹,他急切喝道:「不管你是何人,你都給我趕快從王艷體內出來!」
「哈哈哈!陳祖全小娃,這裡還沒有你說話的份,你給我退到一邊兒,噤聲息氣,休要在此裝腔作勢,沽名釣譽,你也不是什麼好人,何必這樣惺惺作態?哼!若非是你薄情寡義,拒人千里,王艷這具肉奴控屍,我也就得不到了!」蒲毅智之聲從那王艷口內頻頻傳出。
「肉奴控屍?」托缽散人低聲自語,隨後,他像是猛然恍悟,皺眉開口言道:「蒲毅智,你也曾是我化靈門人,雖然行為不恥,卻也不會那般邪術,既然你有此機緣逃出噬靈台,那你正該痛定思過,誓改前非,緣何會去學那陰邪冥靈之功?你就不怕因果報應,天地劫難嗎?」
蒲毅智藏於王艷體內,聽得托缽散人所問,他像是極為煩躁,大感不耐,他厲聲喝道:「托缽老兒,現時我已經不在你化靈門內了,你還待教叱於我嗎?你也太厚顏無恥了吧?哼哼!廢話我不想多說,今日之事全都是我一手所為,你待怎的?」
蒲毅智這話極具挑釁,他話音剛落,就早已惹怒站在一旁的於掌門,於掌門惱得哇哇大叫,雙手高舉那金鐘銀鼓就要殺向蒲毅智,卻在這時,蒲毅智忽然冷笑說道:「來吧!於景定!只要你不怕損壞王艷之體,你就儘管殺來!再說,縱然你毀掉王艷全身,對我來說,卻也無甚損失!」
聞聽此言,本已將那金鐘銀鼓激出威能的於掌門卻戛然而止,他鬚髮皆張怒在當場,卻是面對王艷之體不知如何下手!
這時,那托缽散人開口言道:「景定,你先收起鐘鼓,稍安勿躁,他既有今日之舉,必然有其所圖,不如靜待下文,再做言說。」
「哈哈哈!托缽老兒!還是你比較有見地,不錯,我苦心費力,機關算計,做下今日之事,確有所圖,我所需者還是上次那般物件,我只要門內的青籐訣一份即可!」蒲毅智忽然之間好似換了個人,不再像剛才那般張狂跋扈,而是嚴肅聲音像是真的準備言商換物。
托缽散人聽得蒲毅智所需,卻是一愣,他始料不及這蒲毅智搞下如此動靜,花費兩百餘年,居然還是為了求得那份青籐訣,他苦笑言道:「蒲毅智啊蒲毅智,我真不知該如何說服於你,當年我就曾經說的清楚,凡是入得我化靈門內堂之人,根據其修為境界,只要達到修習要求,皆都可以研學那本青籐訣,之所以沒有將這青籐訣印製成冊交了出來,多是為了擔心你們貪功冒進,反而不美,你卻為了得到這份本可循序漸進可得之術,做下今日這般之惡,實在是得不償失,捨本逐末啊!」
蒲毅智聞言抗聲怒道:「又是這般說辭,按照你之所說,那青籐訣每層境界都要修個一兩百年,甚至千年萬年,那樣的話,若想要得到整篇,豈不是要達到當年靈須老人那般境界才行?到那時候,我拿這青籐訣又有何用?」
托缽散人繼續苦笑言道:「修煉之事,本該如此,不能淬骨鑄氣,何來境界突破?」
「唉…蒼蠅…蒼蠅啊…托缽,你這隻老蒼蠅,每每都是這般言辭,毫無新意,我實在是不想再聽你的聒噪,你還是快快交出整篇青籐訣讓我走吧,那樣的話,我除了放開這王艷以外,我還可以無償將那蠻天的愛侶盧小美和白嬌一併放回!」蒲毅智再次語出驚人,他像是確實煩躁托缽散人的老生常談,竟然為其能夠盡快完成交換青籐訣之事而再加籌碼。
自從得知入這化靈門實乃為人所欺之後,蠻天就有些患得患失,神不守舍,然而這時,他忽然聽聞盧小美和白嬌居然被人劫去,做了人質,他猛然一驚,隨即追問道:「你說什麼?小美和白師姐被你抓去了?」
「哼!蠻天小兒!你幾次三番壞我好事,難道,我不應該抓你痛處,讓你難受嗎?哇哈哈!不錯,此刻,那盧小美和白嬌,正在我的洞府之中做客呢!」蒲毅智哈哈大笑,顯出得意之極,渾然一副大仇得報之形狀。
蠻天雖然聰穎機警,然而此刻,他不僅只是被人要挾,更讓他束手無策的卻是他壓根就不知道那蒲毅智的洞府何在,無法救人,所以,他雖然心急,卻也無奈,於是乎,他自然向那托缽散人投去哀求目光,希望他能拿訣換人,卻在這時,蠻天發現那陳祖全居然也是可憐巴巴地正望著托缽散人。
托缽散人自然能夠清晰感到來自蠻天和陳祖全兩邊的哀求目光,他左思右想之後,忽然開口言道:「蒲毅智,你之條件我可以接受,不過,在此之前,你必須將你對我化靈門所做之事,全不隱瞞,毫無保留地給我訴說一遍,之後,我們才可以拿訣換人。」
聞聽此言,那王艷忽然笑臉如靨,展眉彎眼,顯出美艷不可方物之容,不過眾人心知,那都是蒲毅智所掌控之姿態,人人都覺惡寒遍體,那陳祖全更是重重地「哼」了一聲,露出厭惡表情。
果然,王艷笑過之後,那蒲毅智沙啞嗓音再又出現,不過,他卻沒有廢話,而是直奔主題而去,將他對這化靈門所做惡事娓娓道來。
這段訴說卻要追溯到那百餘年前,那時,陳祖全與這王艷同時入得化靈門,算得上是同屆之師兄妹,入門伊始,在他們那屆弟子門人之中,陳祖全便顯露而出其天賦才能,他的各項修為功法均都冠絕同門,而且,這陳祖全本身又是生的相貌堂堂,器宇軒昂,故此,像他那樣的一位偏偏少年郎君,自然會引來諸多仙子妙人的濃情暗意。
這王艷便是其中之一,不過,王艷本人卻是非常矜持含蓄,她從來不會主動去親近陳祖全,也從來沒有對這陳祖全有過暗示,也許恰恰如此,陳祖全便覺得與這位小師妹在一起很是放鬆,很是愜意,故此,陳祖全一旦有閒時,便會主動找到王艷,相聚一起,暢聊歡談。
可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這陳祖全醉心於修行練功,他只把王艷當成妹妹看待,絕無半分情緣在內,而那王艷自是以為能夠這樣與自己暗戀之人時時處在一起,她也就感覺心滿意足了。
後來,隨著陳祖全的修為越發精進,他所面對的修行課目也就越發深奧了,需要大量時間去參悟功課,才能得授其意,因此,這二人相聚的時日也就越來越少,不過,陳祖全對此卻並無所感,他沉侵在那修煉之中,樂此不彼,而那王艷雖然覺得與自己心儀之人相見時短,不過能見其面,她也可以欣喜接受。
如此這般便一直到了陳祖全進入內堂專修,自此以後,王艷便很少再見陳祖全了,但是,她對這陳祖全的愛慕之情卻絲毫未減,也該當是她命裡有此孽緣,剛剛上任的於掌門居然從數千名弟子門人之中選上了王艷,指定由王艷進入內堂常春園,專一負責打理園內草木苗果,這樣一來,王艷便感覺與陳祖全又近一步,芳心暗喜。
然而,也許是這二人緣分已盡,王艷雖然進入內堂,卻始終再未與這陳祖全相見過一面,甚至連其音訊也都全然沒有,就這樣匆匆忙忙幾十年過去了。
終於,有一天,王艷得到了陳祖全之消息,不過,這個消息卻如晴天霹靂一般,沙閣老居然親自來到常春園內,卻是為了尋找一朵血靈芝,說是為了化靈門內近百十年來最為精英的弟子陳祖全培氣養元,說這陳祖全在脫型期突破定顏期的關鍵時刻,出了茬子,危在旦夕。
得此凶信,王艷坐不住了,她管理這方常春園日久,自然知道園內並無那血靈芝一物,她告訴沙閣老之後,卻又從那沙閣老處瞭解了血靈芝的形態貌相,於是,她便開始四處尋找,八方搜尋。
結果,不知她從哪裡得到消息,知道在那氐傲山內,有此一物,她便不懼路遠山險,毅然前往尋去,不想,她這一去,卻是前路茫茫,自顧不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