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章 化靈門的反擊(4) 文 / 蠻天
於掌門之話言之鑿鑿,語之切切,他先是報出佳信,說出好事,將那陳祖全在內的化靈門人疑惑盡消,心內有恃,然後再又為這眾人疏清思路,指明方向。
果然,於掌門這寥寥數語便使眾人目標明確,知曉行至。
卻在這時,煉寶堂內大門推開,一臉興奮的閣老沙通天喜形於色地奔了出來,早已皓首白鬚的沙閣老,此時狀若孩童一般,歡喜雀躍不止,是手舞足蹈,他奔至於掌門身前停下身子,笑而言道:「哈哈,掌門,看見沒有?我們的『浮光綠影陣法』威力依舊,與上次平叛滅賊那樣威力一般無二啊!」
「呵呵,閣老辛苦,閣老辛苦啊!」於掌門短短兩聲謝語,卻又包含諸多感概,不過很快,他的話鋒一轉再又發問言道:「閣老,不知此刻我這光霧山內是否所有的陣法禁制均都已經修好復原?」
「呃…那倒沒有!我在堂內觀瞧此處爭鬥甚急,只是來得及將這裡的陣法禁制恢復威能,幫助你們殺敵滅賊,至於山內其餘地方,我還尚且需要花費頗多時間,一一檢查,慢慢修補。」沙閣老搖頭說道。
說完這話,沙閣老取出一個藍色小包,再又言道:「掌門,我觀這裡的弟子門人都是打鬥多時,爭鬥良久,確實辛苦無比,魔力不純,故此,我留下發動陣法所必須的墨晶、貴石之後,把門內剩餘的魔晶全都取出來了,不如先分發下去,讓大家恢復魔力,調好狀態,之後,再入山殺敵可好?」
於掌門聞此,環顧四周弟子門人,發現他們卻也都是精神萎靡,身體帶傷,連那陳祖全經過一夜苦鬥,此時也是臉色煞白,雙眼無神,故此,於掌門點頭稱善。
不料,陳祖全搖晃著身子湊了過來,他開口言道:「掌門,弟子門人尚可休息,然則你我卻不能停止,我們還需盡快入得山內救援其餘人等。」
陳祖全之語卻是提醒了於掌門,他第一個反應卻是想到了身處半山之腰上的萬卷樓,那裡可是藏有化靈門唯一精要秘卷青籐訣之所在,上次外敵入侵就是直奔那處而去的,所以,他猛然醒悟之後,便認可了陳祖全之言。
沙閣老見說,也是頻頻點頭,他一邊兒從那藍色小包內取出數塊墨晶分別交予於掌門和陳祖全,一邊兒叮囑言道:「祖全之話卻有道理,掌門,你們速速前去,我在這裡也會盡快修復陣法,重鑄防禦,還有,我待這裡的弟子門人稍微恢復之後,便會讓他們緊隨入山,來援你們。」
計議已定,於掌門、陳祖全便各自拿著幾枚墨晶重又入山,他們一邊兒奔走前行,一邊兒從那墨晶之中攝取魔力,補充自己,很快,他們就已經重聚魔力,恢復常態,並且到得這萬卷樓處。
此時,這萬卷樓外已是狼藉一片,姑且不說圍在樓外的飛劍門人仗劍叫囂,呼喝怒罵,只是看那萬卷樓的入口山門之處,就能輕易猜想這裡不知受了多少劍斬,幾通魔功。
不過,讓於掌門、陳祖全暗暗稱奇的,卻是他們發現,這萬卷樓居然未曾丟失,甚至,隱約之間還能看到在那入口深處巷道,層層疊疊留有許多飛劍門人的服飾衣衫,其間卻還能見毛手幾截,斷木幾根,不難想像,這些物件必然是那入侵未果的飛劍門人遺骸屍殼。
果然,這裡正如於掌門、陳祖全所想,由於此處的飛劍門人都是陳果上山之時遺留下來的,他們見到陣仗已經打明,就不在藏匿暗襲,而是仗著人多劍利,欺負此間樓內均是仙子女流之輩,他們便開始強攻猛打。
不料,他們剛剛攻至入口,就被一片銀瑞光華包圍裹住,頓時之間,接觸過這些光華之人,全都好似失去神志,丟了精魄,盡都浮在半夢半醒之間,其舉手投足尚且不能自顧,更是遑論與人爭鬥,殺人侵入了。
然而,更讓他們氣苦恨極的卻是那陣銀瑞光華未失,道道綠箭青影再又襲來,轉眼之間,竟然將那些進入通道門口的飛劍門弟子屠殺乾淨,斬滅殺絕,由此,才讓這些飛劍門人深刻領悟何為: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兩者皆不毒,最毒女人心。
如此這般反覆幾次之後,飛劍門人竟然不敢再攻,只是守在門外叫囂罵戰,當然,他們偶爾飛出利劍劈斬山石,施展魔功攻擊幾次倒是有的,不過,這處山壁甚厚,而且加持秘法,卻也非是急切間能破壞毀去的。
於是,在那些飛劍門人感歎仙子不好惹,女流更難鬥的同時,這萬卷樓竟然守了下來。
化靈門之所以能夠逞此風威,獲此奇功,主要得益於陷在此處的內堂另一精英弟子雲瑛。
原來,在她手上卻有化靈門鎮門法寶那對金鐘銀鼓之銀鼓仿品,卻是沙閣老早年煉製之物,本是兩個,被沙閣老分別送與黃磊、雲瑛二人,黃磊得其金鐘,在那黑風大會之上曾顯其能,而這銀鼓卻在雲瑛手上。
雖然這面銀鼓乃是仿品,不過對上同階魔物,卻也有些威能,可以使得那些入侵之敵失魂落魄片刻,但是,有這片刻之閒,就已經足夠其餘女弟子們的群雌滅之了。
因此,今日這般危難劫數,卻是靠著雲瑛惑敵在先,其餘女弟子殺招在後,成其全功。
於掌門、陳祖全到得此處之後,並沒有潛行暗伏,而是露出猙獰猛下死手,這二人頃刻之間便就將這些飛劍門人殺光滅盡,可是,陳祖全眼尖,在其殺戮過程中,他忽然發現混雜在這飛劍門人之內的,卻還立有兩個身著化靈門內堂弟子服之人,他便留下心眼,並未對其出手,直至殺光此處之敵,他才探手擒獲這兩名逃竄不遠的自己門人。
卻不想,就在陳祖全抓住這兩名門人之際,突然,從那旁邊暗處襲來兩道陰陰黑氣,卻是直奔這兩名門人而去,可是,陳祖全是何許人等,他處變不驚,反轉手臂,在這間不容髮之際,取出自己那把黑骨鐵扇,並且展開扇面化出巨盾,擋於身前。
但聞「鐺鐺」兩聲,身處定顏境界的陳祖全竟然被這兩道黑氣震來倒退數步,手軟腳麻,與此同時,發現這一驚變的於掌門早已撞鳴金鐘,敲響銀鼓,帶著金銀兩團光暈投入黑氣襲來之處。
「啊!?怎麼是你!?」於掌門一聲驚呼從那暗處傳來。
陳祖全不及細想,將那兩名自己門人拍暈之後,卻也奔至暗處,他拔開遮眼草木看見於掌門正一臉驚容地望著地上,而那地上卻躺著一名女子,不過,此時這名女子卻已經昏迷不醒,奄奄一息了。
陳祖全走近之後定睛觀去,只是一眼,他也驚在當場做聲不得,這倒地昏厥的女子竟然是那常春園園主王艷!
這時,東方遠處雖已發白,但頂上天色卻未大明,不過,深黑的夜幕已經開始逐漸消褪變淺,想來不久之後,必然就會大白於天下。
於掌門和陳祖全在暈倒的王艷身前呆立良久,默然無語,此刻,卻無用語言可以描述這二人的所思所想。
終於,陣陣碎語,句句低音從那萬卷樓的方向傳了過來,卻是雲瑛等化靈門女弟子忽然發現樓外聲息全無,寂靜異常,於是,她們便鼓起勇氣,探頭探腦地挪出觀望。
當她們發現剛才還叫囂呼喝,滿嘴噴糞的飛劍門兇徒,此刻居然全都已經伏屍當場,倒斃於地了,一股酸酸地委屈之感,從她們心底汩汩上冒,她們知道定是自己門內來了強援,斬殺兇徒,救出自己等人,這種劫後餘生之感,不可細說。
雲瑛她們下到樓外,雖逢劫難之後,卻也都是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可見女子天性,萬劫難滅,可是,她們這番交談話語卻將於掌門、陳祖全二人驚醒。
這二人一個久居高位,一個從容淡定,他們雖然目睹如此震驚之事,卻也很快鎮定下來,二人僅僅交匯一個眼神,便已互相溝通明瞭,於是,於掌門便從暗中步出,走向雲瑛等眾多女弟子站立之處,他來到眾女身邊,開口安撫寬慰她們自不必說。
而那陳祖全卻是留在原地,一來監視,二來守護這倒地暈厥的王艷。
時間不長,於掌門交代安排好了那些女弟子,便又回到王艷暈厥之處,然後他開口言道:「祖全,王艷之事恐怕多有隱情,我們還是先將她帶到魔尊那裡,等問明原委之後,再做定論不遲。」
陳祖全默然無語,只是輕點其頭,在他心內對這王艷卻是感情複雜,愛恨交集。
原來,陳祖全以前在衝擊定顏期境界的時候,卻是出現過險情,遇過劫難的,那一次,若非是這王艷,下到光霧山外,四處多方尋覓,最終從那氐傲山的懸崖絕壁之處,採摘得回雪靈芝,為自己養體聚氣,並且最終得以順利過關,成功突破定顏境界的話,自己恐怕早就已經滅本清源了。
可是,今日觀這王師妹的行為舉止,卻是何其怪異,難以度之,而她不是留在山下魔尊之處嗎?怎麼這會兒又會突然出現在這萬卷樓外?並且,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是,她緣何突然對己方門人暗施毒手?難道,她與那些入侵的飛劍門人有何瓜葛不成?
念及此處,陳祖全突然轉身去到萬卷樓外,他尋到那兩名化靈門人,將他們隨手提起,這才返身回來,然後他開口對於掌門說道:「掌門,適才殲敵之時,我發現這兩名弟子卻是混雜在那飛劍門人之中,而待我擒獲這二人,才又引來王艷偷襲,故此,這二人顯然大有文章,我們索性將這二人連同王艷一起帶給魔尊定奪問詢吧。」
於掌門見此點頭稱善,然後,他放出傳聲雀報於蠻天,告訴其自己之意,過後,他再又雙臂平舉斜抱王艷,邁開大步趕向古井邊,大樹下,陳祖全則是一手抓住一名弟子,卻也緊隨其後,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