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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九章 天雷 文 / 蠻天

    玄光頻閃,異象陡生,當那真、偽兩把君子劍斬至蠻天頸項之處時,一層炫麗光幕忽然從那蠻天頸項之中爆射而出。

    這層光幕色彩斑斕,流動異茫,各種玄光妙色現於其上,芸芸往往,宛如實質,好似一層艷目奇色凝聚而成的光盾一般,浮現在那蠻天肌膚之外,半寸有餘的地方,將這蠻天整個頸項全然包裹起來,護在其內。

    轉瞬之間,劍至盾面,劈斬有聲,但聞「叮叮」聲響,那兩把君子劍竟然雙雙都被撞飛彈出,翻翻滾滾落入密林,不知所蹤。

    與此同時,從那浩浩碧空,茫茫霄漢之上,突然墜下一道金色狂雷,不聞其聲,但見其形,好似天縱金蛇一般,狂舞翻騰,雖見其是蜿蜒落下,卻也鑽營有道,只見,這道金色狂雷挾帶著撕天裂地般的威能,對著鄭程洋的頭頂上方天靈之處,便炸了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眾人眼見這道金色狂雷連天接地一般從那鄭程洋的頭頂之處便鑽了進去,剎那間,竟然好似將這鄭程洋穿插在這乾坤連接之處。

    瞬時,風雲變色,地動山搖,這偌大的一座光霧山就好似被人擊中腰眼,捅破命門一般,其整個山體都是渾然一震,顫顫巍巍,險險地便要崩於眼前,由此可見,這天地之威,無可匹敵。

    目睹這份天生異象的化靈門眾人,只覺得自己眼前是白慘慘一片,不能視物,隨即又有萬點金星亂闖,直逼腦門,刺目傷神尚且不說,眾人只覺自己修為境界都好似翻滾起伏,壓制不穩,緊接著更是一陣排山倒海般的風牆推了出來,但見,人人色變,各個亂搖。

    再觀那鄭程洋,卻哪裡還見其分毫,只是,在他剛才站立之處,僅就剩下飛灰幾片,黑渣數點,修為境界已至生丹期的飛劍門坐鎮魔尊鄭程洋,竟然被這天雷轟的形神俱滅,挫骨揚灰,甚至連其苦修千餘年的金丹,也都被破為無形,消散須彌了。

    這時,隆隆聲起,陣陣雷鳴才從高空之上,傳了下來。

    古井旁,大樹下,化靈門人各個都是目瞪口呆,愣在當場。

    由於蠻天體內破出的那層光盾雖然絢麗多彩,卻也僅就離體半寸,而且抵禦完了那兩劍劈斬之後,隨即便消散無影了,所以,眾人竟然均未看見。

    對於他們來說,也就僅僅只是目睹了金色狂雷將這飛劍門魔尊鄭程洋劈成齏粉而已,至於斬向蠻天的那兩劍,自然也是因為鄭程洋被那金色狂雷劈中消散之後,失去了對它們的控制,這才倒飛出去,沒有傷及蠻天的。

    故此,眾人雖是驚訝異常,卻也高興激動。

    「天祐我化靈門!」托缽散人畢竟眼界開闊,多見異象,最先恢復常態,不過,他恢復過來之後,卻又瘋狂喊道:「真是天祐我化靈門啊!」

    隨著托缽散人這聲狂喊,其餘眾人也都相繼清醒過來,於掌門聽到自己魔尊所喊,更是驚喜問道:「魔尊,這是怎麼回事?那鄭程洋怎麼好好的就被這金雷給劈了?」

    托缽散人喊過之後,終於恢復平靜,他低頭沉思一陣,顯然也沒有想通其中之妙,便隨口猜測說道:「想來必是因那鄭程洋作惡太多,以至惡貫滿盈,劫數終於到來,這才引出天譴罷了,只是這天譴的時機也太巧合了吧?莫非,是他已近生丹期末階,即將升入化珠境界,適才全力一擊,竟然引來了天雷劫數?唉,不管如何,這次總算都是上天眷顧,幫助我化靈門過此一關,真是僥倖,僥倖啊!」

    見到自己魔尊尚且不能說出其中所以然來,大家除了暗自慶幸以外,卻也都在心內默默感謝上蒼,除此強敵。

    眼見鄭程洋被滅消亡之後,從那呆若木雞狀態恢復出來的鐵石、朱聰二人,也都沒用去聽托缽散人的猜測之語,而是再次撲到蠻天身前,探視蠻天,然而此時,蠻天仍然處於昏迷不醒之中。

    鐵石、朱聰二人對著蠻天連聲呼喚數次,卻也未能將這蠻天喚醒,於是,他們便開始動手,撕破蠻天衣衫,然後上上下下,裡裡外外的仔細檢查,看他到底傷在何處,有無損及關鍵,其關切之情,顯見於表。

    然而,當他們將蠻天外衣脫出之後,卻發現其貼身內衣竟然是一件紫色小衫,這件小衫紫中帶黑,卻無光澤,而且,無論鐵石、朱聰二人如何拖拽拉扯,均不能將其脫下,更為奇怪的是,蠻天的外衣早已破碎不堪,狀如敗絮,可這貼身小衫卻連半點傷損都不能見,真是匪夷所思。

    這時,托缽散人、於掌門、陳祖全也都相繼來到蠻天所躺之處,他們自然也都看見了這件紫色小衫。

    托缽散人觀瞧良久之後,開口言道:「鐵石、朱聰,你們二人暫且住手吧,蠻天所穿這件小衫卻是一件異寶,你們這樣是脫不下來的。」

    言及此處,他稍微一頓,隨後撚鬚自語道:「難怪,剛才那劍人鄭程洋居然斬不入其身,原來,都是這件小衫在掩體護主啊。」

    「哦?魔尊,這是何寶物?竟然能擋下生丹期境界的魔修全力一擊?」於掌門好奇問道,陳祖全在旁也是仔細傾聽。

    「呵呵,我雖然說不出其名號,但卻知曉此物的來歷,不過,這件小衫絕對沒有理由會出現在蠻天身上,這就奇怪了,莫非他另有什麼天大機緣,才能獲此異寶?」托缽散人沉吟言道。

    不過,他終是一門之尊,頗具高瞻遠矚之能,很快便撇下這些細枝末節,論其根本,托缽散人再又開口言道:「這事暫且緩言,當務之急,我們卻是應當先退入侵之敵,重鑄防禦大陣,守山固土之後,再言其他。」

    顯然,現在這飛劍門坐鎮魔尊鄭程洋一死,其餘飛劍門魔物自然不成氣候,再也不能對這化靈門構成威脅,而且,先不說等這托缽散人修復金丹,重聚魔力之後,單論現在而今眼目下,僅憑於掌門和陳祖全仗著地利之便,就可以與他們相持互鬥。

    「魔尊所言極是,那我們現在就通知弟子門人,讓他們休要驚慌撤退,等待我和祖全一一救援。」於掌門興奮說道。

    托缽散人稍一沉吟,反問道:「景定,我送你那截萬靈木成型的雙頭蛇杖已然被毀,你又用何物與之對敵呢?」

    說到那雙頭蛇杖,於掌門明顯心痛萬分,他眉頭緊皺,面露苦相,低聲歎氣言道:「唉,都怪弟子無能,竟然將魔尊從那金牛淵裡帶回來的萬靈木都給折損了,實在是可惜之極啊,弟子現在也是心痛萬分,愧不能言,還請魔尊原諒則個。」

    言及此處,他先是抱拳低頭,慎施一禮,隨即卻又馬上振奮起來,他恨恨地說:「不過,還請魔尊放心,弟子雖然折損了雙頭蛇杖,可是,在我手上還有鎮門法寶,那對金鐘銀鼓呢,這兩件法器對付飛劍門那些普通弟子,卻是最為合適不過了!」

    托缽散人聞聽此言,只是微微點頭,卻也沉默不語,不過,觀他神色,好似正在思索什麼事情一般。

    說完那話以後,於掌門像是忽然想起另外一事,不禁又把眉頭皺起,轉過臉來望向陳祖全,低聲問道:「祖全,適才與那鄭程洋交手之際,你的渾天傘也已被那廝毀去,卻又不知僅憑你的黑骨鐵扇,還能否是那三位宗主的對手啊?」

    陳祖全見此,非但沒有顯出絲毫惋惜之容,居然是一臉的暗自得意,他笑道:「掌門勿憂,適才魔尊已經喊破鄭程洋的病態惡趣,我既然已經知道,哪裡還會用渾天傘與之相抗?剛才我所施放而出的,乃是閣老為我們參加黑風大會用煉製渾天傘的邊角余料,打造煉製而成的渾天小傘,卻是與那蠻師弟、黃磊、雲瑛、聶遠他們那把一般無二。」

    陳祖全果然思慮稠密,難佔便宜。

    「哈哈哈,如此甚好,祖全,我們現在就回到山中,將那些飛劍門的雜碎全都斬盡殺絕!」於掌門意氣風發地大笑言道。

    托缽散人的沉思被這於掌門的大笑之聲所驚醒,他雖然心有所想,卻也知悉身周之事,他見於掌門、陳祖全將要入山剿敵,便叮囑言道:「既然如此,你們暫且先去,能戰則戰,當退且退,切記,若是遇到他們三個宗主在一起時,最好先行避讓,不可逞強,待我修復金丹,重聚魔力之後,再對他們動手也是不遲。」

    陳祖全本是有話要說,他在擔心自己和於掌門走後,這裡就只剩下魔力全無的托缽散人、昏迷不醒的師弟蠻天,以及修為境界均都不高的王艷、鐵石、朱聰,萬一遭到敵人侵襲,可是一點防禦之力都沒有的。

    可是,他的擔心又被自己給推翻了,在這光霧山中,除了入侵的飛劍門人,哪裡還會有別的威脅,而那些飛劍門人此刻肯定正在山中肆意搜刮,絕難離開主山要地,而且,現在這處甚為隱秘,他們能否尋到這裡,又是一說。

    除這以外,還有一個威脅卻是那殺害樊鵬之人,至於這個神秘真兇,陳祖全也是頭痛之極,在這期間化靈門曾經多次搜山查地,各種機關陣法頻繁亂開,卻始終無法獲取其分毫蛛絲馬跡,唯一可能,就是此人早已離開光霧山,遠遁他處了,否則,不可能搜尋不出,故此,這一威脅也就不存在了。

    想通此節,他又繼續分析,若是強留一人在此守衛,那麼入山剿敵之人必然獨力難支,以自己擁有渾天傘之強悍,單獨面對飛劍門任一宗主都可手到擒來,而要是面對他們兩人以上,估計就有些勝負難料了,如果,換做是於掌門單獨入山的話,對付他們其中之一,恐怕都有些勉為其難。

    故此,在這萬分緊急之時,也是需要搏上一搏,須得兩人同時入山,方可成其這事,後來,他見托缽散人那般言辭叮囑,顯而易見也是贊成於掌門之言,同意他和於掌門一起入山剿敵,故此,他也就不好多說了。

    於是,於掌門、陳祖全便收拾利落,抖擻精神,一邊兒放出自己的傳聲雀,通報全門,來敵之魔尊鄭程洋已經被滅,現在開始,準備反擊,另外一邊兒,他們卻是循著這光霧山中的關鍵要道,殺入山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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