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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六章 三宗齊聚 文 / 蠻天

    鐘聲傳肅殺,來客無善意,正在蠻天等人在常春園內暢談之際,一隻尖嘴短翅的傳聲雀飛到蠻天肩上,然後,只見它張開小嘴並不合攏,而是從其喉間肚腹之中傳出於掌門那特有的威嚴之聲,卻是讓蠻天速去前山會客大廳,飛劍門破雲宗宗主陳果、化雨宗宗主何鵬、烈日宗宗主鍾毅竟然連襟前來,口口聲聲要見蠻天,再議那破雲劍之事。

    聞此急事,蠻天自是不敢怠慢,給王艷、熊娃子道別之後,便離開了常春園,鐵石、盧小美雖然想陪他一同前往,可是卻被蠻天力辭婉拒,安排二人回歸住處以後,他這才急速趕奔那前山會客大廳。

    待蠻天趕至會客大廳時,就已經提前感知到了森森殺意,平日裡所見圍繞大廳而立的蒼松翠柏,現在卻早已沒有了以往的那般沉穩厚重,經山風一吹,樹枝搖動,反而顯得張牙舞爪,狂暴異常。

    會客大廳門前,已然相持而立了兩排弟子,約有一、兩百人之眾,左手處自然都是身著純白服飾的化靈門內堂弟子,黃磊、雲瑛、聶遠也身在其中,而與他們相對而立的,都是身穿灰褐色修士衣的飛劍門弟子,與那曾剛一樣,他們的袖口處也都秀有紫雲托劍圖。

    只看人數來說,化靈門內堂弟子顯然更多,但從其聲勢來看,飛劍門弟子人人背劍,面色從容,呼吸沉穩有力,更為難得的是,他們或三、五成群,或四、六聚團,隱隱約約之間好似頗有默契,人數雖少,氣勢不弱。

    這些弟子見蠻天到來,化靈門內堂弟子有的竊竊私語,有的注目觀瞧,連黃磊、雲瑛、聶遠也都不例外,全然亂了章法,而那邊的飛劍門弟子,只是轉動眼珠,略微掃視一眼,便又重新歸於寂靜。

    蠻天調整心境,緩步踏入廳內,但見廳內主位之上於掌門、沙閣老、陳祖全、李旭都已然在坐,再放眼客座,蠻天看到一排待客大椅中端坐三人,為首一人赤眉紅髮,鼓目闊口,身著一套寬大紅袍,像極了一堆烈焰正在焚燒,在他下方,卻是一位白面無鬚的中年修士,坐在最尾的正是那曾以十劍設為賭局的陳果。

    這三人見到蠻天進入大廳,除了陳果神色一動之外,其餘兩人對此皆是置若罔聞,我行我素,而那名中年修士更是緩緩而語道:「於掌門,你這化靈門的弟子未免也太不懂禮數了吧?我等在座,他竟然可以大搖大擺的進入堂內,也不見禮,實在是有失教導。」

    面對中年修士的含沙射影之語,於掌門尚未開口,主位上的陳祖全卻微微笑道:「何宗主此言差矣,來的這人便是你等口口聲聲想要求見之人,我師弟蠻天是也。」陳祖全這話顯然是對剛才那中年修士之語進行**裸的反唇相譏,毫不顧忌對方顏面。

    「我們求見他?陳祖全,你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每次都是這般腐口爛牙,噴污吐垢,臭不可聞,噁心之極!」陳果最是見不得陳祖全,想來上次被他言辭所欺,鬱悶至今,聞聽他又開口譏諷,竟然失去禮節,破口大罵起來。

    這時,那赤眉紅髮之人,彈嗽一聲,道:「陳師弟,不可無禮,在這廳堂之上,自有於掌門做主,你不妨平心靜氣,稍安勿躁。」

    這人說話以後,陳果果然不敢再出言語,收聲吸氣,平伏心情去了,陳祖全自然也不會與他一般見識,微笑著拿出鐵扇輕輕搖扇著。

    而蠻天剛入大廳,還未來得及與掌門等人見禮,便被這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就此僵住,他倒是無所謂,只是微微一笑,並不理他,而是對門內諸人一一見禮之後,便一屁股坐到李旭下方座位,再不言語。

    這時,李旭悄聲對蠻天說道:「蠻師叔,來的三人均是飛劍門的宗主,赤眉紅髮那人是飛劍門的掌門兼烈日宗的宗主鍾毅,那白面文士乃是化雨宗的宗主何鵬,陳果你自是認識的,他是那破雲宗的宗主,他們今日來此,還是為你那破雲劍之事。」

    蠻天聞言,只得苦笑,這件事情,何時才能做個了斷啊。

    得知剛才進來之人便是蠻天,那化雨宗宗主何鵬先是微微一怔,隨即用秘術對蠻天進行感知,當他發現蠻天實為定顏期中階境界時,望了陳果一眼,他奇怪陳果當初回來之時,說蠻天只得定顏初期境界,怎麼短短幾天就到中期境界了,不過,雖然其境界修為與之前判斷的有所偏差,但並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

    想通此節,他又開口言道:「蠻天,你殺我門人之事,暫且不提,單說那把破雲劍,它本是我門中鎮宗法器,你若是肯就此歸還,這件事情也就算是揭過,再不重提,若是不還,哼哼,那麼今日便該是你進入那大輪迴之時。」

    「咦?何宗主,你此言有所差矣。」又是陳祖全開口答對,道:「那把破雲劍在上次與陳宗主十劍賭約之時,就已算清,我蠻師弟接下了陳宗主的十劍,這把破雲劍便自然從此以後就歸了我蠻師弟所有,你要知道,為了這十劍,我那蠻師弟可說是多付辛勞,九死一生,才勉強過關,如今,你這飛劍門卻又來討要?難道,你也想砍上十劍不成?」

    陳祖全這話可謂是滴水不漏,先是講明因果關係,辨清這把破雲劍乃是蠻天辛苦得來,然後,再用語言誆哄何鵬,希望即使爭端避無可避,再起之時,也能同樣爭取到再斬十劍這樣的天大便宜。

    可惜,何鵬並不上當,而是白眼上翻,陰陽怪氣地反問,道:「上次賭局可有文書憑證?若無文書憑證可有中間保人?既無文書又無保人,還不都是你化靈門闊口海開,自顧自說,這樣的事情,難道我們會承認嗎?」

    此言一出,別說化靈門眾人大感光火,連坐在他們對面的陳果和飛劍門掌門鍾毅都是面上難堪,很不自在,畢竟,像何鵬這樣身份之人,是絕不應該說出如此潑皮無賴之話的。

    陳祖全聽完何鵬那番說辭,也是一愣,但隨即回語道:「保人、憑證雖是沒有,但當日事主卻是在座,何宗主要不要親自問問?」他一句話便把這賴皮之言丟還給了何鵬,並讓其自相矛盾去了。

    還不等何鵬繼續說辭,旁邊的陳果早已惱羞成怒,一來憋屈自己上次十劍賭局輸的鬱悶,二來暗責何鵬為己之事,在此失禮丟人,他猛地站起身來,就要發作。

    正在這時,細心的蠻天突然發現,飛劍門掌門鍾毅的喉結開始頻繁蠕動,隨即,已然處於暴怒之中的陳果,居然偃旗息鼓,壓住怒火,退回座中,默不作聲了。

    廳堂之上一時冷場,於掌門張了張嘴,本想說點緩和氣氛之語,可竟然組織不出語言,這般情形顯然是不能善了了,他身為化靈門掌門自然也不能示弱,可他好歹也算是此地的主人,卻也不能太過強勢,坐店欺客,實在兩難。

    可沒曾想到,打破冷場,救出於掌門尷尬之人卻是同為掌門的飛劍門鍾毅,別看他模樣好似易怒狂暴之徒,可從剛才的表現來看,他才是最為冷靜從容的,只見他目不斜視地看著於掌門,平和聲音地說道:「既然此事是因為賭局而起,那麼,我們不妨再以賭局而終,將此事徹底解決,再無後議,不知於掌門意下如何?」

    旁人自是不知,他卻心細如髮,自從陳果回到飛劍門以後,便將丟失破雲劍備劍一事詳細給他講述了一遍,備劍丟失本非十分重要之事,花點功夫還可以重新煉製,可當他得知,蠻天竟然習得本門秘術,可以御駛那把破雲劍對敵,他可就坐不住了,要知道,飛劍門的烈日劍、化雨劍和破雲劍乃是由自己的坐鎮魔尊耗費千年之力,依據自然天象所成,最為重要的是,由那三把劍組成的天象劍陣,更是被師尊形容成不比那些普通的神兵利器威能差的強力法器,可說是本門的鎮門之寶。

    如此緊要之物,其秘術竟然為外人所得,若是其人乃是大家,自己無力奪回,吃個暗虧也就罷了,可區區一個早已威名不在的化靈門,他自然就不會放在眼裡了,於是,他便召集化雨宗宗主何鵬,三人一起前來,明面上是希望討回寶物,可實際上,卻是對蠻天已動了殺機。

    到得化靈門以後,他在這廳內坐等半天,始終未見蠻天到來,索性也不多言,讓自己的其餘兩位宗主跟化靈門眾人胡柴去吧,待得蠻天來了以後,他才悄然運用秘術對蠻天進行感知,發現蠻天修為境界實在普通以後,他更是堅定信念,必殺此子,既然決心已下,他也就不想再節外生枝,剛才見到陳果就要發作,便用自己的傳音之法,命令陳果稍安勿躁,盡快平穩心境,然後,準備擊殺蠻天。

    故此,剛才那陳果才能隱忍不發,而得到同樣指示的何鵬,也就就此停住口舌之爭,收捏心性,不再鬥口,這樣一來,自然就出現了剛才那般冷場情形。

    如此這般,卻不知那飛劍門掌門鍾毅,到底有何機巧,能滅殺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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