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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七章 各行其事 文 / 蠻天

    此時,化靈門眾人正在把酒言歡。

    枯籐纏老樹,巉崖苔蘚生,遠離這黑風城不知多少距離以外,在那黑風域的西南角上,有一個斷崖溝塹合而為成的巨大山谷,山谷內草木茂盛,人跡罕至,但在那山谷谷口,卻有一座小小的道觀,這個道觀看上去不大,但它所處的位置卻很絕妙,剛好位於那道斷崖溝塹縫合處,彷如這山谷的門戶一般,由於所處如此絕妙之地,這方巨大的山谷便隱然成為道觀的私地。

    這裡正是那符臨門所在,此時,剛剛參加完黑風大會,提前回到門內的張華正在密室裡作圖畫符,但見他拿著一支硃砂筆,不斷地在杏黃色符紙上寫著畫著。

    一炷香以後,他把硃砂筆一扔,對著符紙一招手,那些剛剛被他畫過的符紙便向他緩緩飄去,這些符紙到他眼前便停止前行,靜靜地懸浮半空。

    張華注目對這些符紙仔細觀瞧半天,終於輕歎一聲,自語道:「化靈門那黑傘威能真是厲害,不僅將我的幻滅符蝶盡數毀去,竟然連我加持過銀甲符的扶雲帚也給捲入撕爛,害我現在又得重新煉製這二物,真是麻煩,不過這樣也好,有如此威能興許真的可以打開那秘地呢,如果能得到裡面的通臂巨猿遺骸,煉製出借靈符,我必將殺回玄妙閣,為我父母報仇雪恨。」

    言罷,他拿著這些符紙便出了密室,良久未歸。

    此時,化靈門眾人正在推杯換盞。

    在黑風城內另一條不起眼的小巷深處,此刻卻是人來人往,從這些人的衣著打扮和隨身攜帶的工具來看,無非都是些行腳商人、泥瓦石匠、走街方士和出賣力氣尋覓活計的辛苦人,當然,這裡自然也匯聚了不少的潑皮小偷。

    但這些人都喜歡去一個地方,那就是在巷尾的一間酒肆,這間酒肆房簷低矮,桌黑椅膩,像這樣的酒肆販賣的只會是些濁酒辣菜,並不能讓人產生對食物的快感,可是,這裡的消費用度卻非常低廉,一兩個白錢就可以在這裡坐上一整天,因此,這裡無疑就成為三教九流常聚會,魚龍混雜自來熟的地方。

    此時,在這酒肆內倚欄傍街而坐的卻是一個皮膚黝黑,身材瘦小的漢子,他正是那黑風大會負者八強戰時出盡風頭的枯松澗謝毅。

    謝毅桌上的花生、小菜已經告磐,空酒壺更是擺了好幾個,他雖然眼望著街上的人流走動,但明顯其心思不在此處。

    「化靈門那小子居然可以不為金蟲所侵,實在難得,若用其能進入那裡,且不說榮華富貴唾手可得,便是那裡的神通法器,指不定也能撈些出來。」謝毅面露貪婪,低聲沉吟道。

    但過了一會兒,他好似猛然想起什麼,接著言道:「不妥,不妥,他既不受那金蟲所侵,到時候若是反目,我何以制他?」

    念及此處,他不由伸手抓起一壺殘酒,咕嚕一口全喝了,隨即摸了摸嘴巴,然後忽然神色一動,輕聲言道:「罷了,罷了,那樁好事,我還是攤薄了分些出去才好,多找幾個能制得住那小子的幫手才行,一旦把那小子制服了,餘人我皆可不懼。」

    謝毅想到此處像是已經有了一個完美的計劃,他不禁有些得意,這才把心思收了回來,只見他站起身來喝道:「店家,算賬,爺爺今日心情好,就不要你找錢了!」說罷,丟下四個白錢揚長而去。

    店家出來,看著桌上的殘酒空盤,心裡反覆算計好一陣,才從其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道:「狗日的,每次都算的那麼精細,卻還大言不慚,這錢剛剛夠嘛,找錢?找你妹的。」

    此時,化靈門眾人已經酒酣耳紅。

    位於黑風城正中,有一座氣勢恢宏,守備森嚴的宮殿,這裡赫然便是那黑風域主的黑風殿,這座宮殿被落日餘暉拉出的身影讓其顯得更加雄偉,宮殿四周均布有槍明甲亮的衛兵,這些衛兵雖然單體修為並不高,可是人人都會數種合擊之法,這些合擊之法其威力不見得低於生丹期境界的魔物,可想而之,與這些衛兵相抗將會是多麼凶險的事。

    宮殿大廳內,在用臥虎石做成的一把冬暖夏涼的長樂椅上端坐一人,但見這人虎背熊腰,臂圓膀粗,渾身透出無窮精力,再觀其面相,卻是天庭飽滿,地閣方圓,闊口立眉,尤其那雙眼睛,渾圓微鼓,恰似兩顆夜明珠,鑲嵌其間,讓人頓感其不怒而威之風貌。

    這人便是黑風域域主風寅,此刻,他正俯看座下匍匐在地的幾名黑風城魔修,這些魔修便是擔任這屆黑風大會主持的魔修負責人。

    風寅淡淡地問道:「這屆黑風大會負者八強的名單是否已經出來?」

    匍匐在地的一名黃臉魔修道:「回稟域主,已經出來,這裡便是負者八強的名單。」說完,他雙手高舉,呈上一頁鮮紙,上面稀稀拉拉寫有幾行字。

    風寅把手一探,那紙便飛入其手中,他展開看去,忽而哈哈大笑起來,然後指著那紙問道:「化靈門?是不是那個有化靈盆的化靈門?」

    黃臉魔修戰戰兢兢地回答:「是的,就是那化靈門。」他不知道域主因何發笑,自然有些惶恐。

    風寅大笑轉為微笑,說:「這只捏不死的小強,他們只會繁殖無數的開竅蠢物,這樣的門派居然能進負者八強,看來,我們域內的實力差距越來越大了。」

    言罷,話題一轉,問:「對了,這屆大會不知道可曾發現後起之秀,或者奇物異寶?」

    還是那黃臉魔修恭聲答道:「枯松澗謝毅算是一名後起之秀,他憑借自己一己之能,在負者八強戰堅持到最後,只得一敗。」

    風寅沉吟道:「枯松澗?沒聽過。他竟然能殺到最後,想來確是了得,只得一敗?敗於誰手?敗他之人,緣何未被你提起?能敗謝毅想來應該更是可造之才。」風寅不愧為黑風域域主,一言之間竟能發現其中關鍵,並提出自己的看法。

    那黃臉魔修像是見慣風寅的出其不意,平靜回答:「謝毅每戰均一擊制敵,故可推崇,然則,他敗那場卻是自己投降,非是有人敗他。若是非說他敗,那敗他之人卻是化靈門蠻天,也是因為此戰獲勝,化靈門才得以進入前八。」

    風寅撫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說:「有意思,自己投降,照理說,他每場都是一擊制敵,這樣的人不像會自己投降的,他那枯松澗進入前八之列了嗎?」

    黃臉魔修答道:「並不得入,主要是枯松澗就他一人出戰,故此,積分不可能排入前八。」

    風寅繼續撫摸下巴,說:「呵呵,那就更有意思了,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無法進入前八,卻還是我行我素一招制敵,那他為什麼最後又會投降於人呢?哦,對了,那蠻天如何?他不是也進入最後的環節了嗎?」

    黃臉魔修答:「蠻天晉級卻多有取巧之嫌,他在第一輪便是無意中絆到對手晉級,第二輪更是對手自己已然殘疾後,才被其擊敗,至於後面的幾輪均是靠化靈門準備的一把黑色大傘法寶過關的。」

    風寅聞聽法寶二字,眼睛一亮,問道:「法寶?是何法寶?」

    於是,那黃臉魔修只得詳細對其描述渾天小傘之威,風寅還未聽完,剛聽到這樣的小傘化靈門竟然有數把之多,他便興趣索然了,大手一揮,阻住黃臉魔修續道。

    見到域主有些掃興,在那黃臉魔修右手邊的一名中年魔修起身說道:「回稟域主,這屆大會尚有兩樣異寶曾顯威能。」

    風寅聞聽,急忙問道:「張峰,你快說來。」

    那中年魔修張峰見域主起意,心喜道:「屬下的一名組長曾經主持過兩場比試,一場是枯松澗謝毅和化靈門陳祖全之戰,當時那名組長剛發號令開始,便被異寶威能打破陣法結界,後來便見化靈門陳祖全倒地不起了,想來,這異寶必然是那謝毅的,另外一場,卻是那九幽宗李陽和化靈門蠻天之戰,這戰最後時刻,蠻天招來一把銀色小劍,瞬間便將李陽滅殺,此寶威能雖不及謝毅那寶,不過,也算得上異寶了。」

    風寅聽他侃侃而談,也不打岔,心裡不住在想:又是化靈門,怎麼每次都是化靈門?打人的,挨打的,有異寶的,僥倖過關的,晉級八強的,都有他們,真有意思。

    風寅想到此處,頓了一下,問道:「那謝毅什麼異寶,竟然能衝破陣法結界,他定顏期以內的修為,恐怕沒有此威能吧?對了,那謝毅是什麼境界?」

    張峰趕忙回答:「回域主,這也難怪,那謝毅只好定顏初期境界,可是,他憑借異寶竟然能擊敗如此多的強敵,說不定卻有此能,攻破陣法結界呢。」

    風寅皺眉道:「絕無可能,若他真是定顏初期境界,無論何種異寶均不可能瞬間破壞我的陣法結界,除非他已經是定顏期末梢,還有可能借強力法寶破壞結界。」

    張峰有些著急了,又說到:「回稟域主,那謝毅肯定是定顏期初期境界,我手下那組長用秘術感知過,而且,我們黑風城城門口的多目怪也記錄了此人的境界,確實是定顏初期。」

    風寅大手一揮,說:「好了,不說這些了,負者八強的隊伍,即使有再好的異寶,我也不稀罕,你們重點關注那勝者八強的比試吧。哦,對了,至於這負者八強的獎勵,按照規矩辦就是了。」

    說完,他自顧自地走了,留下一地的黑風城魔修,良久未敢善動。

    這時,那把長樂椅忽然幻化人形,竟是離去不久的風寅,只見這風寅見到一地的魔修卻不如何高興,反而嘟囔一聲:「沒意思,每次看不到你們現形,太無趣了。」說完轉身走了。

    地上的眾魔修這才全都起身,眾人心道:域主,您每次都是這招,我們怎麼可能不知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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