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出谷（1） 文 / 蠻天

    清晨總是最美好的，小鳥在樹丫上歡快的歌唱，魚兒在湖泊裡打著水花兒嬉戲，早起的太陽溫柔的撫摸著大地，不知名目的小花兒張開嬌嫩的花瓣，吐出自己珍貴的花蕊，一切都顯得那麼美好，那麼自然。

    湖畔邊的巨樹下，蠻天正恭恭敬敬的對老者施以大禮，在過去的三個月裡，蠻天和老者都完美的遵守了約定。

    「好了，那套口訣我已經完全傳授給你了，雖然我確實不知道這套口訣有何功效，但是，請相信我，這套口訣絕不可小視。」神秘老者善意的提醒著蠻天。

    「謝謝前輩，我會遵守約定，一定好好修煉此訣的。」蠻天神情堅定的回答。

    「另外，我傳你的青籐功你也可以繼續修煉，雖然目前你僅修煉到第三層，但是想來在化靈門同階中，應該難遇對手，即是遇到門內高階，自保也應該是有幾成把握的。」神秘老者語帶傲然地說。

    「知道了，前輩。」蠻天有些小激動，他投靠化靈門主要意圖就是為了修煉高階魔功，沒想到在短短的三個月裡，他不僅突破了脫型期進入貨真價實的定顏期，聽老者口氣，彷彿此時的自己在化靈門中還能算上一號。

    在過去的三個月裡，蠻天享受著朱聰幻想的生活，每日三餐均服用老者為其準備的各類靈藥妙草，待得藥力發揮時，老者更是不惜力的幫助蠻天引導、歸流。

    當蠻天第一次拿出楊林分發的丹藥和那本小冊子的時候，老者只說了四個字：「把它扔掉。」就一頭鑽進那株巨樹，留下蠻天傻站樹外。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老者從巨樹裡返身回來，手裡捧著一捆青幽幽的木簡，示意蠻天接過，然後說：「此六卷『青籐功』乃是老夫自創的得意功法，當年雖不能算是頂級功法，但在魔界卻也有一些名號，以後，你就主修它吧。」

    蠻天聞此哪有不允之理，趕緊謝恩。

    在無數靈丹妙藥的鼓催下，蠻天的青籐功很快修煉突破一二層，第三層由於境界的原因，始終無法達到，於是痛苦的突破瓶頸開始了。

    最初，神秘老者對蠻天進行探測，發現無論如何也不能確定蠻天準確的境界，彷彿蠻天體內有一層若有若無的介質在保護他一樣。

    神秘老者換了數種秘術，最終也未能探測清楚，那幾日，蠻天可以明顯的感覺到老者心情惡劣，於是，他便主動向老者提出要學習那無名口訣。

    這一舉動果然非常有效，神秘老者頃刻間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剛剛還吹鬍子瞪眼的，瞬間就變身成為一個慈祥和藹的老公公，蠻天見此，也就抱著得過且過的心態，開始學習那無名口訣。

    蠻天開始學習後發現，其實，那無名口訣其實非常簡單，一共就三句，但每一句都艱澀拗口且字數繁多，好在總共也就六十八個字，蠻天很快就記熟背好了。

    至於如何修煉，老者卻隻字未提，口訣中也沒有明示。

    「這樣就行了？」蠻天疑惑地問道。

    「應該算行了吧……」老者回答的也很不自信。

    這六十八個字就讓老者花盡心思幫助蠻天突破定顏期，這樣的好事，蠻天打死也不信，可事實卻似乎就是如此。

    自從蠻天背熟那六十八字以後，老者每天都很開心，對於他來說，剩下的時間就一件事了，幫助蠻天進入定顏期。

    此時的蠻天尚是少年心性，誰對他好，他就親近誰，他只會考慮對其更好。

    因此，蠻天見到老者為了讓他盡快背熟這無名口訣，每天都不遺餘力的幫他修煉，衝擊定顏，他表面雖然不說，可心裡卻暗暗使勁，一定要把那無名口訣參悟透徹，真正學會，否則，就不算完成對老者的承諾。

    於是，每天蠻天心裡念叨最多的居然是那無名口訣。

    也不知怎的，自從蠻天記熟那無名口訣並整天念叨以後，某天下午，神秘老者正在給蠻天配製提高修為的丹藥時，無意識的隨意感知了一下蠻天的境界，他居然發出一聲驚呼，照理說，老者早已進入榮辱不驚的境界了，是何事讓他如此驚異呢？

    「咦？小娃，你那層禁制不見了，我現在可以很清晰的感知到你的境界，目前非常飽滿的處於脫型後期。」老者面色古怪地說。

    蠻天趕緊內視，自從跟神秘老者修煉青籐功以後，蠻天自然也學會了如何去感知，不過他非常鬱悶，他現在的修為完全感知不到老者的境界，而每次自我內視，自己感知自己的時候，卻又被那層介質阻止。

    換句話說，已經學會感知探物的蠻天，目前為止，一次成功的感知經歷都沒有過。

    「內視就是這感覺啊？」蠻天很輕易的內視成功，他能明顯地感知到自己的老虎本相已經越來越接近人形，卻還不是人形。

    老者見蠻天也內視成功，不由大喜，趕緊追問：「你是如何做到的？你體內那層介質呢？」

    蠻天一臉茫然地說：「我不知道啊，今天還是吃的前幾天那些丹藥啊。」

    「丹藥？」老者若有所思，然後非常堅定的說：「不可能，我給你配置的那些丹藥都是尋常之極的，功效最多對提升脫型期有幫助而已，而且你現在都已經脫型後期了，這些藥的作用更是微乎其微。」

    「莫非是那本樹葉做的小冊子？我今天去那五穀輪迴之所在的時候，無聊中想起那小冊子裡有一個很好玩的法術，我就試了下，果然不錯。」蠻天期期艾艾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小冊子？什麼小冊子？什麼法術？還記得嗎？給我施展一次。」神秘老者語氣急促的追問。

    蠻天只好硬著頭皮把那好玩的法術在老者面前施展開來。

    只見蠻天伸出右手，食指和拇指相交一彈，一朵藍汪汪的火焰飛出停留在半空。

    蠻天一邊看著藍汪汪的火焰，一邊說：「那本小冊子上說這火叫『離焰火』，沒有溫度卻可照物，早間，我在五穀輪迴的時候，周圍都是烏漆嗎黑的，我就點了四朵離焰火，果然照亮了四周，讓我很是盡興……」

    蠻天越說越小聲，說到後面幾不可聞，原來神秘老者已經臉色鐵青地怒視著他。

    「絕不可能因為那個離焰火，那火在脫型初期就可以輕易使出。」老者最終還是強壓住了自己的怒火。

    「前輩，那就確實沒有什麼了，我連自己最隱秘之事都告訴您了。」蠻天苦惱地說。

    「既然不知，也就罷了，或許是你現在境界提高，那層介質已經無法壓制你的修為，所以就自行消散了吧？」老者給出一個自己認為最可能的假設。

    只要能正確感知蠻天的境界，那後面對於老者來說就太簡單了。

    這天中午，太陽最盛的時候，老者把蠻天叫了過去，伸手遞給他三粒黑色丹藥，這丹藥和蠻天以前服食過的那些丹藥都有所區別，這三粒丹藥明顯靈力更足，彷如活物。

    「今天，我們就來嘗試幫助你定顏，你先把這三粒『去骨丸』服下，然後嘗試把自身體內的本質本源煉化聚精，切記，煉化的時候，留下自己本質本源最為精粹之處即可，凡是不夠精粹的全部都扔掉，別捨不得，那也是對你心境的一次考驗。」神秘老者語氣淡然地說。

    馬上就要達到自己夢寐以求的境界，蠻天心情有些緊張，但很快就淡定了，他深知定顏的關鍵，所以絲毫不敢大意，盡可能的把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最佳，然後把三粒去骨丸同時服下。

    巨樹下，一老一少相對盤膝而坐，微風輕撫，樹葉婆娑，相對於樹葉和微風，那一老一少可說是彷如木雕，可誰又能知道此刻蠻天體內的激盪呢？

    此刻的蠻天提聚體內所有魔力，連續不斷的衝擊瓶頸，他能清晰的感覺到，體內一股邪火不停的東遊西蕩，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勉強控制住邪火，把此火引向自己的虎骨焠燒，邪火過處虎骨不斷成灰，須臾，整副虎骨只留下碩大的虎頭。

    邪火在虎頭上淬煉良久無果，正在此膠著之際，不知從何處飛來三縷黑線，只見其黑線瞬間刺入虎頭，頃刻間邪火大盛，再看虎頭連同那三縷黑線均已不復存在。

    就在此時，那邪火猛然化為一團光罩，光罩裡面赫然有一隻吊睛白額的小虎，這小虎正在左衝右突，妄想衝破光罩而出。

    良久，小虎最終未能如願，被那邪火所化光罩牢牢的關在裡面，小虎力竭，匍匐在光罩內，可虎爪還時不時的揮舞一下，妄想撕破光罩。

    巨樹下的蠻天，忽然神色一動，表情古怪的問向老者道：「前輩，這樣是不是就算定顏成功了？」

    神秘老者微微一笑，如釋重負的回答：「不錯，如此你就算是進入定顏期了，不過境界還需穩固，直到你內視自己的本質本源願意安穩的待在光罩裡，才算是徹底定顏成功。」

    於是蠻天也不言語，趕緊繼續修煉，穩固自己的境界。

    此後，蠻天就一直在巨樹下認真修煉，終於，完全安撫下那光罩內的小虎，讓這小虎在那光罩內安然睡眠，不再亂動。

    經過這番辛苦，蠻天可說是精疲力竭，收功後，他倒頭便睡，直到出谷前的那一天。

    三個月的朝夕相處，這一老一少產生了微妙的感情，期間，蠻天完成了畢生最大的心願，成功進入定顏期，成為有機會進入大輪迴謀取來生的魔物，而那神秘老者更是完成了他數萬年來的心願，可以去追求他的終極理想了。======================================================================ps:五穀輪迴之所乃是特指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