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忽視 文 / 玉飛
雖然以前只見過這個面容一次，但顧雨肯定自己不會認錯的，這張臉給自己的印象太深刻了，最初的時候，還對這張臉恨之入骨。
王伊涵，這個女子曾經也是南航的驕子，容貌端麗、成績優秀，有著自己大好的前途，可是紫金山莊中，毀了顧雨的同時也毀了她。
顧雨忘不了那個慌亂的夜晚，那個昏倒在地面色蒼白的女子，正是那個女孩掀起了讓自己掉入的陷阱蓋子，也同時掀起了自己掉入深淵的序幕，雖是一眼，卻刻骨銘心。
在最開始的時候，顧雨還曾懷疑這個女孩是與苗偉一夥的，但後來冷靜下來，又得知了這個女孩的信息後，他便推翻了這個想法，這女孩也只不過是其中的受害者而已，一個最是無辜而又渺小的受害者。
後來又發生了一系列的事情，顧雨也就忘記了這個女孩的事，甚至是所有人都把這個在整個事件過程中扮演著一個十分重要角色的女孩給忽視了，像是匆匆過客，沒有一個人記住這個人，那個其中作為道具昏倒的女孩可以是甲，也可以是乙，王伊涵不過是適逢其會。
王伊涵一屁股坐到了他身邊的沙發上，她穿著黑色的超短裙，白皙而瘦弱的大腿緊貼著顧雨的身體，她好像並沒有認出顧雨，這也難怪，那天她根本就是連顧雨的面都沒見到。
「先生，想聽什麼歌啊？」王伊涵的嘴幾乎湊到了顧雨的臉上，聲音膩的發慌。
顧雨從她的眼中看到了一種頹廢的死灰色，這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沒有什麼生氣，本因是具有青春氣息的少女卻呈現一種龍鍾之態，這少女像是失去了內在的靈魂，只剩下這能行走的軀殼證明她還活著的事實。
「你叫什麼名字？」顧雨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王伊涵「格格」一笑，把身體膩在了顧雨身上，呵著氣道：「名字有那麼重要麼？如果你願意，你可以叫我露露，或者叫我甜心，怎麼叫都隨你！」
顧雨被她身上刺鼻的脂粉味嗆的直皺眉頭，可是有些話又不能在這麼多人面前說，只能是強自忍耐著，在她耳邊輕聲道：「你還記得南航的事麼？」
出乎意料的，王伊涵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仍是用膩人的聲音奇怪地問道：「南航？什麼南航？先生，你在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啊？想讓我陪夜麼？呵呵，我的費用可是很貴的哦！」
顧雨皺了皺眉頭，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一會，分不清究竟是自己認錯了，還是對方裝的太像，看不出她心神有任何變化。剛才的問話帶著絕對的突然性，按理說她會有情緒上的激動，可是顧雨卻沒在她身上看出有任何的情緒變化，眼中仍然是那種頹廢之色，彷彿一切都與她無關似的。
坐在另一邊的王潤發看到顧雨和其中一個漂亮女孩膩的這麼親熱，忍不住罵了一句：「我靠，他還叫我不要胡來，他自己倒先搞上了！他還真有眼光，挑的是最漂亮的一個！」
旁邊的一個女孩聽他發牢騷，立即湊過來抱住了他的胳膊，用那飽滿的胸前雙峰擠壓著他的胳膊，不滿地道：「先生，難道我不漂亮麼？」
王潤發被她的大膽動作弄的身體一僵，下體立即有了反應，頓時把顧雨忘到了一邊，笑嘻嘻的點頭，不住地道：「漂亮，漂亮，你當然漂亮了！」
林青看著粘在顧雨身上的王伊涵，暗自留心，微微點頭笑了，果然是年輕小伙子啊，哪能抵擋的住這桃**惑，他站了起來，向眾人道：「好了，你們在這盡情的開心，我還有點事，就先出去了，有什麼事報我的名字就行了。」
「林頭慢走，我們就不遠送了！」一幫人的心神此時全集中在這幾個陪唱小姐身上，哪還有心思管林青的去留，嘴上客氣了一句，身子卻是動也沒動。
林青十分瞭解這些人的心理，也不以為杵，笑了笑，便獨自離開了。
這下剩下的都是自己人了，大家便都放開了，李海搶到了一個麥克風，拉起其中的一個陪唱小姐道：「來，我們唱歌！」
這些陪唱小姐專業素質確實不錯，雖然李海吼的是鬼哭狼嚎，項東他們都有爆打他一頓的衝動了，但她們仍是面帶笑容，彷彿這吼叫聲如天籟一般，待李海唱完後，她們還興奮的鼓掌叫好，弄的王西晨都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品味變差了，這吼叫也能算歌聲麼？
「先生，你不去唱麼？看你朋友唱的多開心啊，我也陪你唱一首吧！」王伊涵半個身子已經倒進了顧雨的懷中，半瞇著眼睛和顧雨說話。
此時輪到王潤發點的歌了，這傢伙嗓音不錯，右手拿著麥克風，左手摟著那個先前用胸脯蹭他的那個陪唱小姐，兩人在那情意綿綿的對唱著，要不是那小妞妝化的太誇張，兩人還真有些相配的感覺。
顧雨此時心中有個感覺，眼前這個女孩就是王伊涵，雖然她始終沒有承認，每次提到身份的問題時，她總是輕描淡寫，表情也是若無其事的，一副局外人的模樣，但正因為如此，顧雨心中的感覺反而越來越強烈。
「你真的連自己的名字都忘記了麼？」顧雨帶著歉疚的目光看著王伊涵，這個女孩是他唯一覺得心中有愧的人。
「名字真的很重要麼？」王伊涵對顧雨的目光毫不在意：「是不是我長的像你以前的情人，讓你覺得很是熟悉？沒關係，你可以把我當成她嘛，這樣我們的關係顯得更加親密了，你說是不是啊，老闆！」最後這一句叫的是嬌媚無比。
說著，這女孩竟是把手伸進了顧雨的衣服裡，輕輕在他堅實的小腹揉捏著，半瞇的眼睛中透露出火熱的**。
顧雨伸手按住了她不老實的雙手，淡淡地道：「我想我大概是認錯人了。」
「認錯了有什麼關係，你不是覺得我很像她麼？你就把我當成她嘛，你看看我啊，難道我長的不漂亮麼？」
「你長的確實很漂亮，可惜我不喜歡你這種類型的女孩。」顧雨冷冷地推開了她：「你眼中沒有生氣，如同行屍走肉一般，難道我會對一具會走動的屍體感興趣麼？」
「哎呀，幹嗎這麼假正經啊，你們這些人喜歡的不就是我們的身體麼？難不成你們還真能與我們這樣的人戀愛？你看你的同伴，他們感興趣的不同樣是女人的身體！」女孩絲毫沒有在意顧雨的諷刺，在被推開後又粘了上來。
顧雨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見王潤發這小子已經把一個女孩摟進了懷裡，一隻手伸到了她那半透明裝的衣服裡面。
見到顧雨呆呆的樣子，女孩更加得意了，手又伸了進來，整個身體都在顧雨懷裡扭動著，呼吸也急促了，口中發出無意識的**聲。
顧雨一時失神，竟被她來了個突然襲擊，他何曾經歷過如此陣勢，腦中又浮現出先前在大廳裡看到的勁爆熱舞，頓時心中也有些慌亂，手上想去再次推開女孩時，觸手卻是兩團軟綿綿的東西，竟是無意間碰到了她那傲人的雙峰。
「啊！」被他雙手這麼一刺激，女孩情不自禁叫了一聲，似**、似怨怪，竟是消魂如斯，她雙手在顧雨腰間一圈，臉貼在了他的胸口張口在上面輕咬了一口，媚眼如絲的道：「老闆，想要我麼？」
此時的顧雨也有些衝動，他見過的女孩不少，也曾拉拉手、親親臉什麼的，可是面對如此**裸的挑逗還是頭一回，心裡的那點**被勾的一竄一竄的，想要拒絕卻說不出來，手本能的摸到了對方那滑嫩的肌膚上，一陣濃濃的脂粉味衝鼻而來。
王西晨和李雙偉是離顧雨最近的，兩人也是小處男，夜總會這種地方是破天荒頭一次來，心情是既激動又慌亂，從那些陪唱小姐進來後，他們兩人都是一直懷著忐忑的心情正襟危坐，只是鼻中偶爾傳來誇張的香粉味，耳中傳來柔媚嬌惑的**，引的兩人也是陣陣蠢蠢欲動。
這時見顧雨也失陷了，兩人更是好奇了，想要知道其中的滋味，面子上卻又放不下來，只能時不時偷看兩眼，想跟著學點經驗，這可跟a片不同，這是正宗的現場實戰。
那邊李海等人也是與幾個女孩打的火熱，讓人沒想到的就是錢小勇，這傢伙貌似情場老手，時不時的占占手頭上的便宜，有時又**幾句，逗的幾個女孩呵呵直笑。
這裡面只有項東兩兄弟和李雙偉、王西晨四人是只偷偷看著，不敢真的上前去，偶爾擦擦頭上冒出來的虛汗，這樣一來，五個女孩倒是分攤均勻。
王潤發此時已經到了箭在弦上的地步，他懷中的女孩也是被他揉捏的**上揚，一臉渴望欲求的樣子，要不是這裡人多，估計兩人就真刀實槍的搞上了。
那脂粉味一傳入顧雨鼻中，他頓時清醒了些，頭上冷汗直冒，心中暗自警惕，這可真是千鈞一髮啊，正當他準備一咬牙推開懷中女孩時，意外情況出現了。
女孩身體忽然劇烈抖動起來，像是經歷著巨大的痛苦一般，口中發出無意識的**，仿若從心底深處發出的嘶喊，她一把推開顧雨，腳步踉蹌著向外跑去。
這意外的變化讓包間中的眾人呆住了，大家都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就連王潤發也停止了對懷中女孩的侵犯，目瞪口呆的看著那敞開的大門。
「呵呵，不用擔心，她只是毒癮又犯了，來嘛，我們玩我們的。」剩下的四個女孩對這場面並沒有感到驚奇，只是鄙夷地往門外看了一眼，道：「她每次都是這樣，到了關鍵時刻就犯癮，來這裡玩的都是上流人物，哪有人敢要她！要不是臉蛋長的漂亮，又是大學生，老闆早就不讓她在這裡幹了！」
顧雨神情一凜，忙追問道：「她是哪所大學的學生？」
一個女孩看著顧雨呵呵一笑，嗲著聲音道：「呦，老闆還喜歡***啊，其實現在哪還有什麼真學生，花兩個錢造個假文憑就行了。」
王潤發笑道：「鹹魚，你不是真當真了吧？你可別忘了，學校裡還有兩個在等著你呢，你千萬要把持住啊！」
顧雨這回卻沒有理會他的打趣，站起身來，道：「我出去一下。」
「喂，顧雨……」王潤發呆了一下，剛叫了一聲，顧雨已經匆匆跑了出去，他不由和李雙偉兩人對視了一眼，三人同時生出了疑惑。
一出門，顧雨正看到一抹黑色消失在走道的拐彎處，心下焦急，加快了腳步追了上去。
拐過一道彎，映入眼中的正是職員休息區，顧雨沒有猶豫，直接追了進去。
現在這個點正是夜總會的黃金時間，顧雨在休息區中沒有碰到一個人，他跟著那女孩走進了一間門半掩著的房間中。
女孩此時已經注射完了毒品，閉上眼睛一臉陶醉的模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裸起的左臂上面清晰的現出密密麻麻的針眼，他對顧雨的到來是毫無知覺。
顧雨慢慢蹲了下來，看著那觸目驚心的針眼，強烈的負疚感襲擊著他，那一瞬間，他感覺到一陣眩暈，這本是有著大好前途的女孩就是因為自己，才變成了今天這個模樣。
「苗偉！」顧雨握緊了拳頭，大力讓他的關節都泛起白色，咬牙切齒地吐出了苗偉的名字。
女孩彷彿聽到了這個聲音，猛然從自己的世界中清醒了過來，迷茫的雙眼望向了蹲在身前的不速之客，她忽然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原來是顧少爺啊！你跟著我做什麼，是想看看我現在的樣子麼？」
「王伊涵！」顧雨驚愕了一下，沒想到這時她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原來你認得我啊！那為什麼你先前裝出那副不認識我的樣子？」
「認識你又怎麼樣呢？你來到這裡不就是為了玩麼？」王伊涵重新閉上了眼睛，夢囈般地道：「名字對你來說，有什麼區別麼？」
顧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道了一句：「對不起！都是我害你這樣的！」
王伊涵睜開了眼睛，顧雨能清楚的看到她眼中的死灰之色：「我只是個小人物，還不是隨便你們怎麼揉捏，你何必跟我說對不起呢！」
這個女孩是顧雨唯一感到深深歉疚的人，她的話每一個字都如同刀鋒一樣割在了他的心中，沉沉的負罪感壓的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現在怎麼變成了這樣，我願意為這事負責！」
「負責？還有這個必要麼？你能負起什麼責？你想給我多少錢啊，能支撐我再活多少年這樣的生活？」
顧雨喏喏無語，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負責，難道真的只是提供給她金錢，讓她能繼續沉浸在毒品的世界中麼？看她胳膊上的針眼，看來毒癮已經到了無可自拔的地步。
「對不起，我一開始以為你跟他們是一夥的。」
「一夥的？只是為了要害你就賠上我的一切麼？」王伊涵紅著眼睛瞪視著顧雨，熾熱的目光彷彿要把他燒焦了：「顧少爺，你是不是站的太高了，把所有人都看成了如此不堪！」
顧雨低下了頭：「後來我知道這事與你無關，也想過找你，只是當時我也碰到了麻煩，所以就把你忘記了……」
「還有人能記得起我這個小人物麼？要不是在這裡你碰到了我，你還能記起有這麼一個人物麼？呵呵，說到底，你和他們還不是都一樣的！我在你們眼中只是一個工具！」王伊涵臉上湧起一片紅潮，狀態有些瘋狂：「只不過你扮演的是失敗者的角色，可是你們的恩怨卻把我卷在了其中，這是為什麼？因為我只是個小人物麼？算了吧，顧少爺，收起你那假裝的慈悲吧！你是不是還想要我的身體啊，那麼來啊，如果你不怕粘上什麼病的話，那就來吧！」
顧雨沉默了，他無言以對，王伊涵的話像鞭子一樣抽打著他的內心，要不是在這裡碰到，他真的已經忘了這個不幸的女孩，從始至終，他只停留在了自己的痛苦之中。
說著說著，王伊涵忽然瘋狂的撕扯起自己的衣服，那本來就不多的幾塊布竟是被她的大力撕成了碎片，柔弱而雪白的**暴露在那破碎的布片中。
顧雨驚呆了，楞楞看著眼前這具雪白的**，那是怎樣的一副軀體啊！顧雨不能想像，一個人居然能瘦弱到如此程度，毒品已經掏空了王伊涵的身體，除了雙臂和腿上還有些肉，她的身上竟如同是皮包住了骨頭，失去了衣服的遮擋，眼前的女孩忽然間就變成了一個怪物。
「呵呵呵呵，怎麼？你也被嚇住了吧！哈哈，每個人見到都是這副表情，顧少爺，現在你還敢要我麼？」王伊涵的情緒極不穩定，身軀劇烈的顫抖著，身上的肉彷彿隨時都會掉下來一般。
兩行淚水從眼中滑落下來，顧雨此時感覺自己是那麼渺小，很多事他都是無能為力，天才的稱號更如同傀儡般腐蝕著他的心，曾經有段時間，他甚至想到放棄了所有仇恨，完全過上全新的生活，可是現在發現，原來那個想法是那麼的幼稚！有些事情，能輕易的揭去麼？
非要兵臨城下，你才肯反擊麼？憤怒的火焰在顧雨心中騰騰升起，他在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讓苗偉付出代價，再也不做那個逃避者，這恩怨要了結，非要一方倒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