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賭局 文 / 玉飛
本來顧雨還以為王潤發他們只是嘴上說說,沒想到幾人對這個賭局真的感興趣,果然打電話回去要錢了,弄的顧雨戰戰兢兢的,看來要認真對待比賽了,要不萬一輸了,那下個月連方便面都啃不上了。
一行人在安大附近找了家相對便宜的招待所,要了三間房間,總共花去了一百二十塊。
414寢室成員自然是分在了同一個房間,裡面除了整整齊齊擺放了六張窄窄的小床,就只有一張茶几,除此就什麼都沒有了,四個人睡倒是還多出來兩張。
閒著無聊,王潤發提議打牌,顧雨站起來,道:「你們先玩,我出去買點東西。」
王西晨道:「鹹魚,現在是特別時期,剛說過不能單獨行動,你怎麼就自己出去?」
顧雨笑道:「我只是到招待所前台買點東西,又不跑遠。你們先玩著,等我回來一定要殺你們個落花流水!」
「呸,我們殺你個落花流水還差不多,快滾蛋吧你!」王潤發笑罵著把他推了出去。
到了招待所前台,顧雨確實買了一瓶飲料,不過買過後他並沒有回去,而是逕自走出了招待所的大門。這裡離安大的後門很近,招待所正對面就是一個大排擋,幾群人正聚在那裡喝的興起,不住地大呼小叫著,最靠外的一張桌子上的客人例外。
這人穿了一件黑色的t恤,只有一個人坐在那裡,默默的吃著東西,眼神不時的飄過招待所的門口。
看到顧雨出來,這個人忽然緊張了起來,雖然還在吃著東西,眼神卻是緊隨著顧雨的身影。
顧雨在外面站了一下,目光像是在找尋著什麼,忽然看到了那個穿著黑色衣服的人,像是發現了老朋友一般,笑嘻嘻的走了過來,竟是一屁股坐在了這人的對面。
「你……你做什麼?沒看到這裡有人了麼?」這人被嚇了一跳,然後暴怒的跳了起來,向著顧雨就是一通怒吼。
顧雨卻是好整以暇,沒把對方的兇惡放在眼中,笑瞇瞇的道:「你做在這裡不是等我的麼,現在我來了,幹嗎又這麼激動?」
這人有些慌亂,向著四周看了看,強自掩飾道:「等你?老子連你是誰都不知道,你快滾,不然我對你不客氣了!」
顧雨忽然臉色一變,冷笑一聲,道:「哼,你鬼鬼祟祟跟了我一路,居然說連我是誰都不知道?你真的認為我記性那麼差麼?你就是和陸浩在一起的那幾個傢伙中的一個吧?」
「你怎麼知……」這人話說了一半,忽然醒悟到什麼,立即住口,忿忿的看著顧雨,神情中滿是慌亂,他們這樣的人要是主動找上別人,那還好說,可現在面前的這個年輕人主動找上了自己,還這麼好整以暇的,彷彿把自己拿捏在了手中,這就讓他感到慌亂了。
「我要見你們老大。」顧雨只說了一句,便不說話了,只是微微笑著看著面前這個人。
這個負責盯梢的人名叫陸玄,年齡不大,今年剛剛十九歲,初中畢業,因為學歷太低,一直沒有找到工作,後來實在是連自己的養不活了,乾脆跟著陸浩做起了小混混,仗著人機靈,又與陸浩一個姓,很得陸浩信任。
陸玄畢竟年輕,雖然平常也沒做什麼好事,但大多都是些盯梢跑腿的活,並沒有什麼大惡,平常在陸浩的照顧下,這一帶沒有不怕他們的人,現在突然見到一個不怕他們的人,還突然要見陸浩,這就讓陸玄不知所措了。
顧雨彷彿看穿了他的內心,道:「你們老大不是叫你來盯著我的麼?現在我主動送上門來了,你可是大功一件。」說著,他輕輕敲了敲桌子,笑著道:「再說就我一人,你怕什麼?」
「我怕什麼?」陸玄挺了挺胸膛,站起身來:「我現在就帶你去見浩哥!有種就一個人跟著來!」說完便向外走去,連吃飯的帳都不付了。
「喂,你還沒付帳呢。」顧雨好心地提醒了他一句。
沒想到陸玄回頭瞪了他一眼,大聲道:「老闆都沒說話,你狗拿耗子,管什麼閒事!」
顧雨看了看在那忙碌的老闆,好像沒有注意到有人吃霸王餐似的,他有事要見陸浩,當即也不多說,跟在陸玄的身後向前走去。
陸玄帶著他穿過了兩條街中巷道,來到了兩排私人蓋的平房前,指著一個朱色大鐵門道:「浩哥就在裡面,有種你就進去。」
顧雨摸了摸這些水泥糊成的牆,道:「我還以為你們住的地方應該相當豪華呢,沒想到是這樣早該拆遷掉的老房子中,看來你們混的也不怎麼樣麼?」
「哼!」大鐵門沒有鎖上,陸玄一推就開了,當先向裡面走去,口中還是那句老話:「有種你就跟進來。」
這老房子的院子真不小,只不過怎麼看起來都像是個垃圾場,到處都是一些瓜子皮和空的礦泉水瓶子,堆的亂七八糟。
而就在這亂七八糟中間,一群人正圍著一張桌子大聲叫嚷著在賭博。
對於顧雨的到來,這些人明顯沒有心理準備,以至於所有人都發了一陣呆,還是陸浩最先反應過來,揮了揮手,讓小弟們安靜下來,衝著顧雨喊道:「你是什麼人,跑到這裡做什麼?」
顧雨笑了,道:「是不是你們這些人都有健忘症,這麼快就不認識我了?」
陸玄也以為大哥忘記了,忙解釋道:「浩哥,這就是『陽光戰隊』的那小子。」
陸浩惱怒地瞪了陸玄一眼,嘿嘿一陣冷笑,忽然猛一拍桌子,喝道:「好啊,老子正想找你呢,沒想到你就自己送上門來了,兄弟們,關門,放狗!」
「關門!放狗!」一群人跟著哈哈大笑了起來,一個人跑過去把鐵門從裡面銷上了。
顧雨揉了揉有些暈乎乎的額頭,這cs比賽還真有點傷神,盯著那晃來晃去的畫面看時間長了,頭還真暈暈的。
「你們不是想找我麼?正好,我也有事要找你們,怎麼說我也算是客人,你們難道連坐的地方都沒有麼?」
「浩哥,我先給這小子點厲害嘗嘗。」那個拿著棍子的青年擠到了陸浩跟前,一看顧雨那自然輕鬆的神情,他就一肚子火氣。
陸浩也有些吃不準顧雨的想法,但是有一點,他對顧雨這種鎮定的態度有些不安,或者說有些憤怒,當下一想,應該給這小子一點下馬威,不然他還真當是來參加宴會了,於是點了點頭,道:「好,讓他知道知道現在是在跟誰說話。」
「張哥,把這小子卵彈打出來!」一個混混笑著叫了句。
拿棍子的青年嘿嘿笑了一下,晃了晃手中的棍子,道:「放心,看我的,非把他打的跪地求饒。」
「我說小子,你還真是夠種,居然一個人……」拿棍子的青年一邊向顧雨走去,一邊口中說著話,棍子就架在他的肩膀上,沒有看出一點出手的意思,卻沒想到他話說到一半,忽然閃電般的像顧雨砸去。
這是張潤慣用的招數了,故意說話吸引別人的注意力,然後突然偷襲,這招是屢試不爽。
「嗷!」陸浩等人彷彿看到了鮮血場面,高興的吼叫了一聲。
可惜,顧雨不是一般人,他早防著對方這一手呢,見棍子揮出,也沒有慌亂,甚至臉上的笑容都沒有變,只是向後退了一小步,便讓張潤擊了個空。
棍子彷彿正好短了一點點似的,貼著顧雨的鼻尖劃了過去,反而帶的力量使過頭的張潤身不由己向前踉蹌了幾步,眼看就要撞到顧雨身上,卻見對方伸手一撥,就像撥動一個陀螺,讓他打著轉跌到了一邊。
陸浩臉色變了,他這才明白,對方原來是有功夫的,難怪敢單刀赴會,不過這院子中的自己兄弟二十幾個呢,就是有功夫又怎麼樣。
「原來會兩下啊,難怪敢過來搗亂!不過,你來錯地方了!」陸浩臉色猙獰,叫了一聲:「老六,操傢伙!」
「是!兄弟們,操傢伙!」本來還有些發呆的混混們在陸浩的一聲厲喝下立即反應了過來,幾個人跑到屋子裡抱了一大堆武器出來。
這也是陸浩的聰明之處,他認為凡事要有最壞的打算,於是在自己住的地方放了一些粗細不等的鋼管,必要時可以當成武器,殺傷力十足,而且平常不會被人當成是凶器。
只片刻間,二十幾人已經是人手一根鋼管了,氣勢也為之一強,虎視眈眈的看著顧雨。
顧雨就這麼看著他們武裝自己,自從上次機緣巧合下他練成了虎拳,對於這樣的小混混他是更不放在眼中了,對他來說,這些人拿不拿鋼管都是一樣的,對自己構不成什麼威脅,唯一要擔心的,好像就是要小心自己的力量,免得不小心傷了別人的性命。
「慢著,慢著。」顧雨搖手開口制止這幫人的衝動。
「怎麼?害怕了?」陸浩以為他害怕了,頓時感到主動權回到了自己手中,得意的笑了起來:「想求饒的話就先跪下給老子磕幾個響頭。」
顧雨搖頭歎息道:「真是沒文化,要打要殺,也得把話說清楚了,我可不想跟一幫糊塗鬼打交道。」
「媽的,囂張個幾把子!老子敲死你!」一個混混舞動了下手中的鋼管,就要衝上來。
陸浩雖然是被學校開除的,但到底是上到了大學,拉住了衝動的手下,衝著顧雨;冷聲道:「你有什麼說的?」
「這話應該是我問你,你帶著人跑到我們吃飯的地方胡攪一番,有找人跟蹤我們,難道就是想打我一頓出出氣?」顧雨盯著陸浩的臉,彷彿看穿了他內心的所有想法。
「嗯?」陸浩感到那銳利的目光仿若實質,照的自己一陣心虛,旋即一陣惱羞成怒,就待發作,忽然又平靜了下來,道:「看來你也是在道上混過的,那就明人不說暗話,我要和你們『陽光戰隊』合作。」
「合作?我可不知道我們需要跟一群混混合作的地方。」
「你他媽的說什麼?」顧雨話一出口,立即讓幾個混混暴跳如雷。
陸浩的威信還是比較大的,冷冷掃了這幾個人一眼,場面又安靜了下來。
陸浩帶著陰沉的笑容道:「嘿嘿,我想你們還沒有跟我討價還價的資格,不錯,我們就是混混,這一點沒什麼不好承認的,不過混混也有混混的手段。你們參加比賽不就是想要錢麼?我們也是為了錢,大家合作,輕鬆賺錢,豈不是很好?」
「輕鬆賺錢?這世界上還有這麼好的事麼?」顧雨不動聲色,淡淡地問了一句。
「賭!」陸浩的回答很簡單:「只要你們配合一下,我絕對可以讓你們拿到比冠軍還多的錢。」
「那就是說,你覺得我們有拿冠軍的實力了?」
「沒錯,不然我也不會找上你們。實話告訴你,我也曾經參加過這『星光杯』的比賽,直到後來,我才發現自己很傻。自己拼了命的比賽最後只得到那麼一點點的獎金,還不夠平常練習時一個月的上網費,這不是很傻麼?」陸浩繼續誘導著顧雨:「反之,你看那些沒有參加比賽的,他們只需要作觀其成,就可以拿到比你們多上幾倍、甚至幾十倍的錢,這公平麼?有這麼簡單的方法,你們何必捨易求難呢?」
「既然你這麼看好我們,就直接買我們贏就是了,何必費這麼大工夫呢?」
「不,那賺的太少了!」陸浩見顧雨沒有拒絕,以為他心動了,便開始解釋自己的打算:「我已經和另外兩隻實力很強的隊伍說好了,只要你們在決賽中放水,讓別人絕對想不到的一支隊伍拿到冠軍,那時,我們賺的絕對要比冠軍的獎金還要多。」
「如果我們連決賽都沒闖入呢?你的工夫豈不是白費了?」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早有打算,絕對萬無一失,你們只要聽從我的指示就行了。」
「比賽放水啊!」顧雨摸了摸下巴,一副思考者的模樣。
「不錯,只要你們輸上幾盤,就可以拿到比冠軍還多的錢,還不用那麼耗費精神,多麼划算的事啊!」
顧雨抬起頭來,笑容裡有一種陸浩看不懂的東西:「如果我不答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