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降龍十八掌 文 / 玉飛
這突發狀況讓顧雨一時沒了主意，怎麼收拾這個殘局呢？威逼利誘？這在以前很好用，不過現在……顧雨還真沒把握，萬一變成了火上澆油就慘了。
暗罵自己沒事找事，幹嗎故意這麼大聲音，壞事做不得啊！顧雨當下做出了最明智的選擇——賠禮道歉。
「哎呀，我說侄……燕子，我這不是剛睡醒，精神還沒恢復過來，所以聲音才大了那麼一點點，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放過我這一回吧！」
「好，這回就算了，下次你要再敢故意讓我出醜，哼，咱們就沒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人多的原因，這小魔女的眼淚說收就收，瞬間就變回了正常，不過，在顧雨的心中，這小魔女就是故意報復自己的，那眼睛難道裝了水龍頭，眼淚說放就放，說收就收？
「是，是，我一定改，一定改。」心裡想是一回事，口中卻只能是另一種說法，顧雨暗暗打定了主意：回頭一定要把手機號碼換掉，這小魔女比原來厲害多了。
齊燕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看到顧雨認錯態度如此良好，也就馬馬虎虎地原諒了他。
工大是終點站，雖然擠車的人也挺多的，但是兩人還是佔據了兩個座位，雖然這路車到市裡的時間要長一些，但坐著總比站著舒服。
「顧雨，你們幾號放假？」車上人越上越多，顧雨剛上車就擺出了一副趴著睡覺的樣子，齊燕坐的實在是無聊，終於忍不住推醒了熟睡的顧雨。
車上人太多，整個車廂裡面氣悶的很，饒是顧雨困到了極點，也只能是處在了似睡非睡的境界，被齊燕這麼一推後，懊惱的清醒了過來，沒好氣地道：「做什麼？我剛想睡著！」
齊燕這回倒是沒跟他多計較，把問題又重複了一遍，然後奇怪地問道：「你不是剛起來麼？怎麼這麼困啊？看樣子倒像是一夜沒睡。」
「哪是一夜沒睡，這是兩夜沒睡。」顧雨心裡嘀咕了一番，直接忽略了這個話題，道：「我們三十號放假，你幫我訂一號的票好了。」
「為什麼要一號走？三十號下午兩點多有一班火車，我們三十號就走吧。」
「要走你自己走，我反正是一號走，三十號走的人太多了，我可不想擠的一身臭汗。」顧雨腦子還是不大清醒，語氣是相當地沖。
「說的也是，那就哪天能買到座位，我們哪天走。不過我們已經放假了，天天沒事做實在太無聊。」齊燕眼睛一亮，轉頭看向了顧雨，道：「顧雨，不如這幾天我到你們學校聽課吧！」
在她眼睛一亮的瞬間，顧雨就本能的覺得糟糕，待她這美妙的主意一說出口，顧雨就完全的從朦朧中醒了過來，驚出了一身冷汗：「這，這個不太好吧，你又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
「那有什麼？一個班那麼多人，老師還能都認識不成，我們班上課的時候就經常有別的系的學生來竄課，好，就這麼說定了。」齊燕頗為自己這麼有創造力的想法而自豪。
顧雨可不想就這麼妥協，道：「我們學校離這太遠，跑來跑去的不方便。」
「嗯？對了，顧雨，我還不知道你在哪個學校上課呢？」
「那個，那個，反正離工大很遠就是了，你軍訓也辛苦了，這兩天就在學校上上網，多休息休息好了。」
「遠點有什麼啊！大不了在你們學校附近租間房子，對，就租間房子，以後去找你也方便多了。」齊燕眼珠一轉，就想出了十分完美的辦法。
不過這話說的地點有些不對，那工交車上可是人頭擁擠，她這租房子的話一出口，周圍的人看兩人的眼神就不同了，這些人的思想可是走的相當偏。
大學生同居雖然不是個什麼新鮮話題，不過你要放到嘴裡說出來，那眾人自然會做出一副鄙而視之的樣子，否則哪能顯示出自己的品德高尚、潔行無暇。
顧雨差點沒在車上哭出來，自己那個冤啊，這都哪跟哪啊，就把自己劃到了不良大學生的一列，他真想站起來衝著大家解釋：「這個是我侄女，我們不是你們想像的那樣！」不過他又擔心這幫人的思想會走的更偏。
「怎麼樣嘛？顧雨，你倒是說話啊，你們學校到底在哪？」齊燕卻是沒把這些人的目光和竊竊私語放在心上，或者她根本就沒注意到這些。
「行，行，這事我們回頭再說，我要再睡會，你別打擾我。」顧雨可不想正面面對這些目光，還是趴下來睡覺乾脆，當然也不能再跟這小魔女搭腔，誰知道她還能說出來什麼古靈精怪的主意來，讓她去學校聽課也不錯，最少王西晨多了些機會，大不了剩下的幾天自己天天包夜，白天睡覺。
難怪齊燕要起來這麼早，從工大直達市裡的這路車繞的實在太遠，加上今天人多，足足跑了有一個小時才到達了終點。
下了車的齊燕彷彿是放出籠子的小鳥，興奮地不得了，拉著顧雨蹦蹦跳跳的向前跑去，顧雨覺得她們的軍訓還是太鬆了些，要是能把這小魔女訓練的兩個月爬不起來才好。
今天的齊燕下身穿的是牛仔褲，上身穿了件淡黃色吊帶休閒服，更顯出了了她那高挑傲人的身材，一個月的軍訓讓她黑了不少，反而更有一中青春健康的氣息，難怪在車上那麼多要吃人的目光盯著顧雨，敢情都是嫉妒的。
「喂，喂，你不是要買手機麼？方向錯了，那邊是服裝城！」顧雨及時停住了腳步，糾正了齊燕的方向性錯誤。
齊燕理所當然的道：「沒錯的，就是這邊，好容易來一趟市裡，不逛逛怎麼行。我們順便給我媽和姑奶買點禮物帶回去，放假回家，總不能空手吧。」
雖然顧雨覺得齊燕有假公濟私的念頭在裡面，但也不得不承認，女孩子確實要細心點，還知道買點禮物帶回去，自己每次回去卻總是空著手。
想到這裡，顧雨也就同意了齊燕的建議，任由她拉著自己向服裝城的方向走去。
兩人走到服裝城前時，忽然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跑了上來，拉住了顧雨的衣服，哀求道：「哥哥、姐姐，可憐可憐我，給點錢吧！」
按理說，現在的和諧社會應該沒有乞丐了才是，何況還是這麼小的孩子，顧雨以前哪見過這情況，頓時同情心氾濫，輕輕的摸了摸小孩的頭，柔聲道：「小朋友，你多大了？你父母呢？怎麼讓你一個人出來乞討啊？」
小孩「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哽咽道：「爸爸媽媽都走了，家裡就我和弟弟了，哥哥，可憐可憐我吧，給點錢吧！」
顧雨心中一酸，想起自己一個人漂流在外的時候了，忙伸手向口袋中摸去。
齊燕卻拉了他一把，道：「顧雨，你同情心又氾濫了啊！我告訴你，別上當，現在的小孩可精了，這些小孩可都是有大人帶著的，天天都在市裡晃，就是利用其他人的同情心來騙錢的。」
顧雨瞪了她一眼，道：「這小孩才多大？你別把其他人都想的那麼壞！」
那小孩也是非常有眼色的，見狀立刻拉住了齊燕的衣服，道：「姐姐，我知道你是好人，就可憐可憐我吧！」
齊燕雖然不相信這小孩，但這「姐姐」兩字讓她聽的十分舒爽，再說顧雨已經把錢掏出來了，想阻攔也晚了，只能撇撇嘴，指著顧雨道：「喏，找他要去。」
顧雨出來的匆忙，身上並沒有帶多少錢，把身上僅有的十五塊錢全掏了出來，塞到了小孩的手中，道：「給，拿好。小朋友，你家住哪啊？家裡還有什麼親戚沒有？」
那小孩拿到錢後，眼珠一轉，卻沒有回答顧雨的問題，轉身就跑，道：「謝謝哥哥。」
顧雨一時被晾在了那裡，齊燕開心地笑了起來，道：「顧雨，我就不明白，你那麼聰明，怎麼老是上這樣的當，你的同情心是不是太氾濫了些？」
「我……」顧雨剛想說話，忽然一幫小孩擁了上來，一下把兩人包圍了起來，個個伸出小手在兩人面前晃蕩，「哥哥」「姐姐」的叫個不停，跟剛才那個小孩簡直是一個老師教出來的。
「這個，這個，我身上已經沒有錢了。」顧雨被這情形嚇住了，他還沒見過這麼厲害的要錢方式，有幾個小孩居然把手掏向了他的口袋，嚇的他連忙護住了口袋，那裡面雖然沒錢，但是銀行卡和手機都在。
「姐姐，姐姐，賞點吧，賞點吧！」眾小孩見在顧雨身上討不到便宜，小手又抓向了齊燕。
「你們別拉我衣服！喂，你手往拿抓呢！」要是一個小孩倒還罷了，這麼多小孩擁在周圍，齊燕還真沒有什麼辦法。
路邊的行人對這場面像是司空見慣了，並沒有引起太大的騷動，一些人幸災樂禍的笑笑，急忙從旁邊走開了。
最後兩人實在沒辦法了，齊燕把口袋裡所有的零錢都拿了出來，往地上一撒，道：「給，給你們！」
這一招還真靈，小孩們呼啦一下散開了，紛紛去搶地上的錢，顧雨和齊燕趁機跑開了。
直到見不到那幫小孩的影子，兩人這才停了下來，顧雨伸手抹了一把汗，對剛才那麼多的小手在自己面前晃蕩仍是心有餘悸，莫非那就是傳說中的降龍十八掌？這丐幫絕技還真是強悍，難怪當初能闖下那麼大的名頭來。
見沒有了危險，齊燕又開始埋怨顧雨起來：「看吧，叫你同情心氾濫！上次來h市的時候我們剛下火車就遇到過一次這樣的情況，不過那些小孩沒有這次多，也沒有這次這麼纏人，我早說過了，這些小孩都是騙子，遇到你這中冤大頭，立即都擁了上來。啊，我的衣服破了，我不管，顧雨，你要賠我一套！」
顧雨撇撇嘴，道：「你拉我來逛街，不也是想叫我這冤大頭掏錢麼？說什麼賠你一套，那麼冠冕堂皇！反正你家現在是我的債主，這錢就算利息了。」
齊燕頓時不樂意了：「哼，顧雨，你怎麼老是這麼小氣！不就是一百萬麼？我媽也沒有說過算你利息啊！就你天天掛在嘴邊，煩死了！」
顧雨笑笑，不跟她糾纏這個話題，這個問題兩人說了很多次了，總是說不到一起去：「現在的小孩實在是……唉，我還想資助那個小孩上學呢，沒想到還真是騙子。」
見顧雨神色有些黯然，齊燕安慰他道：「顧雨，別垂頭喪氣的了，那小孩是自己沒有福氣、目光短淺、鼠目寸光、有眼不識金鑲玉……」
顧雨頓時哭笑不得，打斷了她的話，道：「行了，行了，你再說下去，那小孩非羞愧的自殺不可。」
齊燕兀自怒氣未消，把矛頭又轉向了顧雨，道：「顧雨，人家都說慈不帶兵、義不養財，你好歹也算半個商人了，怎麼老是心這麼軟呢？哼，對我就這麼小氣，對外人你倒大方！」齊燕越說越生氣，看那勢頭，就差沒有動手打人了。
「你可是我的債主，比我有錢多了，我當然要小氣些了。」顧雨低聲咕噥了一句，旋即一想：不對啊，怎麼變成我小氣了？好像每次都是我掏錢。這什麼世道啊！
不過這話顧雨也只敢在心裡說，畢竟齊燕是自己最大的債主，身後又有老媽撐腰，光憑氣勢，自己就是輸了一大截。
這一天，齊燕逛的是很盡興，顧雨可就苦了，再次深刻體會了熬夜傷神的名言。
但是當顧雨拖著極度疲倦的身體回到學校時，另一件很讓人頭疼的事情又落到了他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