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61章 都愛做夢 文 / 九月歡顏
潘平的想法肯定會是大多數人的想法,包括峽川的鉏家輝、容平的關麗在內,他相信沒人會相信他會因為半路截胡而替他們引資。
而這,恰恰是他在打算拿下安祖和耐特菲姆的投資前,就已經在心裡醞釀好的想法。
這幾年的工作經歷,讓他對許多事的看法都比剛初校門時更趨成熟,他很清楚自己這種半路截胡的舉動會引起相關縣市領導的強烈反感,也極有可能給上級領導和部門製造難題。
但是,難題如果運用得好,卻會帶來意想不到的效果。
鄧琨昨天電話裡明著批評,實則欣喜的態度,就很好地印證了他的想法。
那麼,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找到合適的項目和投資,交到鄧琨手裡,由鄧琨去安撫一肚子怒火的鉏家輝,給滿心失望的容平人一個交代。
陸張生和徐濤在潘平打起呼嚕之後回到孟謹行他們房間。
一進門,陸張生就揮舞著手臂道:「老外太死板,這種生意沒法兒談!」
孟謹行把目光投向陸張生身後的徐濤,後者朝他笑著聳聳肩,他便指著沙發對倆人道:「不急,坐下說。」
陸張生一屁股坐下衝還站在那兒的徐濤道:「我氣飽了,小徐,你自己說!」
孟謹行親自泡了茶,端了一杯給陸張生,並沖徐濤說:「小徐,你拿了茶也過來坐。」
徐濤應言取了茶杯過來坐下,「maurice的意思是,只要有一條不符合要求,廣雲就和容平一樣,不適合搞安祖切花種植。」
孟謹行以為他還會說下去,等了半天看他沒有再說的意思,不禁也有些失望,「沒了?」
「沒了。」徐濤回答的同時,目光快速地掃了陸張生一眼,有點欲言又止的樣子。
陸張生見了沒好氣道:「你想說就說,別看我!」
徐濤尷尬地撓著頭皮,「陸市長,我自作主張是我不對,但是我覺得安祖來華夏根本目的還是為了拓展生意,只要他們覺得建議有價值,應該會感興趣。」
孟謹行來了興致,看來這倆人剛剛去見maurice時,發生了意見分歧,徐濤沒有完全按陸張生的要求行事,引起陸張生的不快。
考慮到陸張生的面子,孟謹行沒有開口,而是等著陸張生自己表態。
果然,陸張生雖然不認同徐濤的想法,但他不是獨斷的人,而且也想看看孟謹行在這點上的態度,當下接過徐濤的話道:「市長在這裡,你把剛剛對maurice說的話再說一遍,讓市長來斷斷,你的想法是不是行得通!」
孟謹行這才哈哈笑著圓場道:「這是讓我當娘舅麼?小徐,陸市長都下命令了,你還不說給我聽聽?」
「其實,我就是請maurice不要急著下定論,讓他給我三天時間做一份設立花卉實驗基地的計劃書,如果他看了這份計劃書之後還是認為廣雲不適合搞鮮花種植,再作決定也不遲。」徐濤小聲說。
「你說說,他是不是不切實際?」陸張生指著徐濤問孟謹行。
孟謹行點下頭道:「小徐和我都愛做夢。」
陸張生一怔,這話聽著是順他的話爬,但細想著不對味兒,這分明是說徐濤和孟謹行想一塊兒去了!
陸張生的臉騰一下紅了。
孟謹行笑著看他一眼道:「初生牛犢不怕虎,老陸,反正這事兒咱們死馬當活馬醫,就讓小徐去試試,搞不好反倒成了呢?」
市長都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陸張生還有啥好說的?他勉強點點頭,「試就試吧!」
第二天是週五,朱志白於下午四點到了都江,孟謹行對陸張生交代幾句,便搭了朱志白的車,去組織部接了仲懷義,一起前往申城。
「我聽說,你和小雷在辦離婚?」仲懷義上車屁股都沒坐穩,就迫不及待地問孟謹行。
開車的朱志白聞言吃驚地看著孟謹行追問:「真的?」
孟謹行黯然點頭。
仲懷義若有所思道:「謹行,此事要三思!」
「就是!」朱志白也道,「我們身處體制之中,雖沒有明文規定不准離婚,但這離過沒離過,對我們這些基層上來的幹部,絕對是一條看不見的槓槓!」
孟謹行沉默著不說話,他太瞭解雷雲謠對自己的感情,如果不是自己真的傷害了她,讓她覺得忍無可忍,她斷不會作出這樣的決定。
而她作了這樣的決定,他是沒有資格與她討價還價的,何況還是為了一己前途。
朱志白駕著車,語重心長地勸著,「謹行,咱們走了這條道,婚姻是不是穩定,也是考驗我們價值觀的一大標桿。雲謠對你那真是沒話說,雖說……」想到雷雲謠的不孕,朱志白忽然覺得有些氣短,他自問換了自己也很難正視無後的問題,「反正,就是仲部長這句話,此事要三思!」
仲懷義內心為孟謹行可惜,但他的身份畢竟不同於朱志白,提醒之後並沒有shenru糾纏於這個話題。
孟謹行暗自神傷了一陣,但他不願意將夫妻間的事拿出來跟人交流,明知眼前這二人是出於善意來勸解,但世上有幾人能斷得了家務事的?
他本想找些話題,逐步過度到朱志白的事上,可正想開口之際,仲懷義卻突然先說話了,「你最近跟雲狀書記聯繫過麼?」
聽仲懷義提起葛雲狀,孟謹行以為他還想在離婚一事上勸自己,雖然百般不願談此事,但他還是出於禮貌回道:「最近太忙,雲謠回申城後,我只跟他通過一次電話。」
「這麼說來,你還一點不知情?」仲懷義側過臉來仔細打量孟謹行。
仲懷義語氣中透出的些許沉重,令孟謹行的心陡然下沉,立刻意識到,仲懷義現在說的並非是他離婚的事。
莫不是岳父出事了?
他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岳父行事向來沉穩,葛紅雲的事都沒能使其倒下,又怎麼可能出事?
他不想胡亂猜測,於是直接問:「發生什麼事了?」
話出口,他發現自己的聲音竟然有些不穩。
與此相對應的,是仲懷義此刻頗有些陰晴不定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