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章 人為財死 文 / 南海俊少
一行六人延著維納河畔順流之下來到了科比縣城的城門前，科比縣城不愧於水鄉之城的美譽，整座縣城都被維納河碧綠清澈的河水所包圍，要進入縣城需渡河而過，所以科比縣城在河畔設有專門的渡口，讓來人搭乘渡船進入科比縣城。
唐俊饒有興趣的領著眾人走到了渡口，剛到渡口就見到兩個船夫打扮的中年男子，和渡口旁幾個身著華衣的男子發生口角，那幾個身著華衣的男子站在渡口必經之路上擺放著一張案台後面，在案台旁立著一個渡口管理處的木牌。
從兩個船夫和那幾個華衣男子爭吵的話語中，唐俊聽出那兩個船夫好像是不滿對方加收管理費的做法，而和那幾個華衣男子爭吵起來的，那幾個華衣男子一個個都滿臉橫肉，凶神惡煞的模樣，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說話間儘是粗穢之語，唐俊肯定這幾個穿的人模人樣的傢伙不是流氓就是地痞。
這樣的人竟然是官方的管理人員，這讓唐俊不由的大皺眉頭，轉向身後的沈步陽，沈步陽也疑惑的看著那個寫著渡口管理處的木牌，一臉茫然，唐俊奇道：「這個渡口管理處不是科比縣城的官辦管理機構？」
沈步陽搖了搖頭，道：「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渡口有設管理處，近年因為公務繁忙甚少出城，就算是出城我也是坐的官船，沒有坐過民用渡船，所以這個管理處也不是很瞭解，沈歡，你知道嗎？」
沈歡也滿臉迷茫的搖了搖頭後，唐俊心裡立即有了計較，走向那所謂的渡口管理處，用手輕輕的敲擊了幾下案台，將正在爭吵的兩伙人注意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那幾個華衣男子中一個絡腮鬍的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唐俊，說道：「要是渡河就先一人繳納五十通用貨幣河船稅，然後在到前面去排隊渡河，要是不渡河就給大爺閃一邊去，不要妨礙大爺忙活。」
河船稅！？這是什麼稅？怎麼自己從來沒聽過，難道是新稅種不成？也不對，要是新增稅種的話，耿直沒理由不向自己匯報就進行徵稅啊，唐俊疑惑的看著耿直，耿直那張枯木臉皺了一下，對那個絡腮鬍的男人道：「河船稅？這是什麼稅，怎麼從來沒聽說過，也沒有見內政廳頒布過關於河船稅的徵收，你們是從哪裡聽來的？」
那名絡腮鬍男子和身後的華衣男子一聽耿直的話，頓時樂笑了起來，道：「河船稅你沒聽過是因為這項稅是爺設的，專門針對你們這些想要渡河的人收取的稅費，要你們不交就不要想過河。」
耿直一聽頓時怒道：「私自設立稅目徵稅稅費這是違法的行為，你們竟敢藐視法制制度，難道就不怕受到法制制度的制裁嗎？」
那名絡腮鬍男子嘿嘿一笑，說道：「制裁？爺不怕告訴你，在科比縣城我們曹家就是王法，套句俗話就是我們上面有人，根本不怕那什麼法制制度，你們渡河就乖乖給我交錢，要是想找事，最好還是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惹得起我們曹家。」
曹家？又是曹家，看來這個曹家在格林行省倒是有點一手遮天的味道，要不是自己這次出巡，還真不知道在自己的仁政之下還有這樣的毒瘤存在，唐俊在心中冷笑了一聲，表面上卻對那絡腮鬍男子和善的一笑，道：「這位兄弟，我這位叔叔沒有別的意思，請你見諒！我們這次來科比縣城是聽聞科比縣城的水鄉之名，來進行實地考察的，如果合適的話，我們家族打算在這裡開設分店。」
那絡腮鬍男子聽到唐俊這麼說，並且看唐俊的身著打扮都不凡，頓時對唐俊的話信了三分，唐俊見他不疑有他，用眼神示意了魏忠賢，魏忠賢常在幾大勢力的官方走動，自然懂得官方的那一套事情，立即用袖袍將手遮掩住，伸向那絡腮鬍男子，那絡腮鬍男子也極為懂行，伸出手和魏忠賢握了一下，不著邊際將袖中之物收了過來。
他在接過魏忠賢從袖袍中遞過來的一捆通用貨幣後，臉上立即堆上了十分滿意的笑容，唐俊見狀微微一笑，道：「不知道這位兄台怎麼稱呼，剛我聽兄台的意思似乎和科比縣城的達官貴人有些關係，此次小弟奉家父之命首次出門辦事，希望能辦得漂漂亮亮的，好給家父一個滿意的交代，兄台要是方便的話，可否幫小弟引見下那些達官貴人，讓小弟辦起事來方便些。」
「在下曹大，兄弟竟然有心結識縣城裡的達官貴人，找我就算是找對人了，我們二公子在縣城內，說話的份量可比得上縣長，稍後我就將兄弟介紹與我們二公子認識，相信有我們二公子的幫助，你想在這裡辦什麼事都不是難處。」曹大露出一副你懂得的笑容，親切的拍了一下唐俊的肩膀和唐俊稱兄道弟了起來。
唐俊演戲演到底，道謝了一番以後，曹大隨即就讓身後的幾名手下留下，自己親自帶著唐俊等人登上渡口一艘看起來較為嶄新的渡船，喝令船夫擺漿朝科比縣城的城門劃去。當渡船停靠在科比縣城的城門前時，兩名城門守衛剛準備上前盤查渡河之人的身份，但是看到下船的是曹大後，對曹大笑了笑就重新折返回崗位上。
這情形讓唐俊不禁再次皺眉，未來之都所有縣級以上的城市建成之時，都會由中央軍部派遣駐軍前往該城市，進行城防守備，每座縣級以上的城市的城守都是中央軍部直接委任的，城守可以說是未來之都的直屬將領。
現在科比縣城的城防軍和曹大如此熟稔，不是城守被人收買了，那就是這裡的城守原本就是曹家的人，要不然不會有如此情形出現，唐俊此時不得不重新估計曹家在未來之都的影響力，連中央軍部直接委任的城守都能收買，這曹家的手伸的還真夠長的。
唐俊不動聲色的跟著曹大進了科比縣城，曹大將唐俊等人安排在科比縣城最好的酒店內入住了後，就向唐俊說自己去通知二公子有貴客來訪，帶他們二公子過來，引見給唐俊認識，然後就先行告退了。
曹大走後，唐俊幾人在房間中等待時，沈歡有些擔憂的道：「軍公子，那個曹大說去找曹格來見我們，可是曹格已經被軍公子給殺了，要是曹大將你們的樣貌描述給之前軍公子你們放走的那些人聽，我們的行藏不是暴露了？」
唐俊淡定自若的笑了笑說道：「曹家二公子被殺這麼大的事，那幾名曹格的隨從定會第一時間趕回曹家將這個噩耗稟告給曹飛科，不會還在科比縣城停留的，所以曹大回去找人絕對是撲空結果，不需要擔心。」
沈步陽父子聽到唐俊這麼說，都覺得此話有道理，贊同了點了點頭，解了他們的擔憂後，唐俊轉向魏忠賢和耿直兩人，道：「從剛剛進城的情形看，曹家的影響力範圍似乎並不只是僅限格林行省而已，看來我們還是低估了曹家和曹飛科。」
由於有沈步陽父子和湮如花在場，魏忠賢和耿直都不好直言，微微點了一下頭，開始以傳音入密的形式進行交談，對格林行省形式較為瞭解的耿直，率先開口說道：「龍王，曹家在之前就隱隱有超越格林行省三大部族的趨勢，尤其是在未來之都建成後，曹飛科在經濟上的發展速度，可以用驚人來形容，幾乎整個格林行省零配件生產業被曹飛科所壟斷，不過我沒想到曹飛科和曹家的影響力已經發展出了格林行省。」
聽完耿直的話，唐俊心裡一緊，面上不露聲色的端著茶杯喝了一口，說道：「曹家經營的是零配件產業？是那種零配件？」
耿直以傳音入密答道：「曹家是國家指定的零配件經營商之一，所以曹家經營的零配件產業都是國有機械零配件，龍王，有什麼問題嗎？」
唐俊想搖頭，發現現在三人是在傳音入密，將頭一偏掩飾了自己那個搖頭的動作，道了句沒什麼後，魏忠賢傳音給兩人道：「龍王，如果曹家的影響力真的如我們猜測的那樣，那我們要動曹家，就要計劃一下才行，要不然曹家利用自己的影響力和我們來個魚死網破，對我國的經濟可會是一個很大的損失。」
「嗯，這個我知道，不過即使是這樣，我也一定要盡快將曹家剷除，要不然讓曹家繼續發展下去，那我們很可能就會變得更加的被動。」唐俊微微沉吟了一下，說道：「科比縣城所發生的事，你這個監察處的監察長竟然一無所知，不用說這裡的監察處也必定是曹家的人，所以你才會對這裡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不過我有一點想不通，既然城防軍和監察處，甚至縣官都在曹家的控制之中，為什麼偏偏治安部卻不受其控制呢？」對於唐俊的疑惑，耿直很快就給出了答案，道：「龍王，治安部不屬於軍部直管，而是屬於內政廳直管，治安部人員招募和任命都是由內政廳經手的，我想曹家目前的主要滲透和收買對象都放在軍部，所以歸內政廳直管的治安部還沒有被收買和滲透。」
對於這個解釋，唐俊和魏忠賢都表示贊同，唐俊冷笑了一下道：「看來之前我們還是大意了，沒想到除了那十幾個部落長老外，既然還有對於未來之都懷有覬覦之心的人，這次微服出巡的決定果然沒錯。」
魏忠賢這時突然有些擔憂，道：「龍王，我突然有種感覺，覺得這次您出行沒有帶酷兒大人有些不妥。」
他的話讓唐俊怔了一下，旋即哈哈一笑道：「一個小小的曹家我還不放在心上，最多是讓我有些頭疼而已，不能把我怎麼樣的，你想得太多了。」
魏忠賢道了句希望是吧後，房間的門被人敲響，沈歡看了唐俊一眼，唐俊點了下頭，沈歡才起身去給門外的人開門，一開門就見到曹大一人站在外面，沈歡帶著曹大進了房間後，曹大就一臉不好意思的道：「軍公子，實在是不巧！今日我們二公子剛好有要事出城了，目前不在城內，無法引見給您認識了，要是軍公子不急的話，就在城內等兩日如何？」
唐俊故作失望的說道：「這樣啊，那真是可惜了，這次我奉家父之命來考察，時間上有些緊，在科比縣城停留的時間也就是一天而已，錯過了這個時間，恐怕我就要轉往其他城市了。」
魏忠賢此時適時的站了起來，又給曹大塞了筆錢，道：「曹兄弟，我想你在科比縣城也是相當吃得開的人，雖然我家公子不能有幸結識你們二公子，但是還請您多多幫忙，幫忙引見一下縣長給我們認識，事後我家公子必定會好好感謝曹兄弟的。」
曹大見對方出手又是一筆不菲的錢財，斟酌了一下後，點頭答應道：「好吧，既然軍公子有要事需要我幫忙，那我曹大就呈軍公子這份情，將你們引見給縣長大人好了，我先去打點一下，晚上我們在酒店的宴會廳見。」
魏忠賢連忙感謝了一番，又多送了兩捆大約兩萬之數的通用貨幣給曹大，這可把曹大樂壞了，心想這下遇到財神爺了，每次出手都這麼大方，聽到自己說要去打點，又給了這麼多錢，事成之後，自己的賞錢絕對不少。
曹大樂呵呵和唐俊等人告別後，就興沖沖的離開了房間，手裡掂著三捆未來之都的通用貨幣，那個樣子美得不知人間幾何，但是卻不知道這些錢是閻王給他的買命錢，要是知道的話，估計就算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收這些錢，俗話說得好：鳥為食亡，人為財死！
現在這句話就是曹大僅剩不多生命的最好的寫照，除了他以外，還有城內還有一個不知道死亡已經降臨的人，正在溫床暖枕上抱自己的小情人調笑著，而這個人就是科比縣城，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馬基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