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請君入洞房

第26頁 文 / 昕嵐

    「你肯?」

    「只要你敢,我又有何不肯?」反正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還有什麼不肯的呢。

    慕容鄢用力拉她前行,何素卻固執地推開。「我自己會走。」

    她看著何素的背影,一笑傾城。

    不是瞿飛的何素,又走到了什麼樣的地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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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未有名,只提「清苒」二字,不知其義。

    入谷之中,別有洞天,風光無限,卻未有人煙,就是茅屋房舍也沒有一問。

    青青枝頭,微微春風,阡陌之上,偶有嫣然,恣意輕擺,與春色相映。

    在一片青綠之間,有一塊石碑,碑上刻著兩行字——青青素月渠申影,默默紅塵終無雙。立碑之人就是蘇澈。

    「這就是恩師之墓。」

    「這豈不是謊言!」軒轅非點著碑上的姓名。

    「恩師生前就已經刻好了墓碑,這事情雖然少見,卻也不是獨一無二。」難怪軒轅非這樣了,就連他當時看見這塊石碑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

    「有何道理?」

    「因為身未死,而心已死。」

    軒轅非一愣,莫名想到了自己的心事,半時無語。

    「家師說自己身死入土,一切東西都不該留下。」所以才未見房舍。

    他自然心有所悟。「身死入土,所有的東西都帶入土中?」

    「這確實就是家師的意思。好了,我已經帶你來了,也該是你履行諾言的時候了。」

    軒轅非卻說;「既然來了,自然要看看這裡的風光,為何要急著回去呢?」他走到墓室之前,伸手探了過去。

    「家師的安身之所,豈容你這魔頭如此無禮!」白豈舒以手化掌,斷去了他的去路。

    「白豈舒,你到此刻還不說實話嗎?」

    「什麼實話假話的?」他裝不懂。

    軒轅非鳳眼一瞇,立時給人一股無形的壓力。「好,我軒轅非這輩子也不曾怕過什麼人,倒要看看這是在搞什麼鬼?」他大踏步走上前去。

    就在他的左手才碰到石碑時,他所站的地面上就裂了一個大洞,使他直往下墜。雖然憑著他的輕功要上來是極為容易的,不過一來他有心闖一闖這所謂的「地府」,二來他也知道要的東西此刻定然就在這下面,所以乾脆毫不費力地掉了下來。

    也就一會的工夫,雙腳已然著地。

    這下面雖然是個地穴,卻絲毫不見陰暗,周圍都鑲嵌著斗大的明珠,把這暗室照得如同白晝一般。

    入眼就有一門,門上所刻,還是「清苒」二字。

    推門進去,裡面卻是一間房。有桌有椅,桌上更有碗筷,就如同有人才用過飯一樣,左壁上有畫,畫的是一位穿著奇怪的美女,右邊矮几上則點著檀香,幽幽暖暖,飄飄而散。

    忽有腳步響起,他定睛一看,就見那人掀起了竹簾,步履不穩地走了進來。

    「有客從遠方來,真是不亦樂乎。請坐吧,軒轅公子。」他叫出了軒轅非的身份。

    「多謝。」他也不客氣,就坐了下來。「如果在下沒有猜錯,先生應該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卻被人說成死去多時的蘇澈吧?」雖是個問句,但也有了十足的把握。

    蘇澈卻把爐上正在燒的茶壺提了起來,替他倒上茶水。「小徒說我已經死去倒也不假,軒轅公子應該看見那石碑了吧,那石碑七年之前就已經做好,並不是為了欺瞞公子而做的。因為蘇澈確實已經死去,只剩下這個軀殼了,本來這一生都不願意和外人見面,沒有想到軒轅公子卻還是進來了。」

    「赫赫有名卻要隱居在此,以死人自居,未免荒唐。」他大為不解。

    蘇澈一聲歎,卻又不言明原因。「軒轅公子來到這裡,定然不是為了老夫吧!」

    「蘇先生又如何知道,在下不是為了仰慕先生而來呢?」軒轅非接過那杯水,毫不在意地喝了起來。

    「蘇澈不在江湖已經多年,軒轅公子又何必在真人面前說假話?」

    「蘇先生都這麼說了,我再不說也說不過去。既然先生已是世外之人,留著玄天寶劍和心法也沒有意義,不如就讓給我吧。」

    蘇澈笑著說;「這東西對公於其實並沒有好處的。」

    「這話倒是說得奇怪,不知道它的壞處在什麼地方?」

    「玄天功加上玄天心法會讓公子性情大變,我想公子練功時一定常常會覺得腹中有所疼痛,有時候更會如火燒對嗎?」

    軒轅非截住他的話,「會這樣是因為我的玄天功尚未大成,又缺少玄天心法的輔勸。」

    「軒轅公子這話說得也有些道理,不過卻還是差了一點。」蘇澈溫和地微笑,他的眼睛非常清澈,就如同透明一樣。

    「差在何處?」

    「因為這心法在一開始確實可以讓公子功力大增,可是在不久之後,我怕公子就會自食惡果了。輕則練功成魔,變成狂人,心中更是不會有情,重則就是一個死子。」

    軒轅非擊掌大笑。

    「公子不相信?」

    「只是想不到蘇先生也喜歡誇大其詞。」他一邊喝水,一邊觀察蘇澈的神色。

    不過對方神態安詳,一點也沒有改變他的溫和。

    「軒轅公子以為在不是開玩笑?」

    「如果蘇先生說怕我練了這玄天功之後危害武林,我還容易信服一點。」他彎眉笑得得意。

    「這話也是沒錯,因為只要練成這個功夫,就沒有不殺人成性的,它所帶來的魔性實在太大了。」

    「江湖人叫我魔頭,魔頭殺人又有什麼奇怪?」他反問。

    「我看公子目光清澈,雖然身上有些殺氣,可是卻並非真的入魔。軒轅公子,你為何一定要執意如此呢?」

    「人各有志,我自少就有心願,一定要出人頭地,要一雪父親之恥,讓所有的江湖人臣服於我的腳下。」軒轅非回憶當年。少年動不動就被人欺負,不就是缺少制伏天下人的本事嗎?「所以,我才會為了這套劍法背叛師門。我知道玄天寶劍天下無敵,只有擁有了它,必能得到我要的尊貴。」

    「天下無敵?這天下怎麼會有無敵的東西呢?」

    軒轅非垂下眼眸,雖是溫和的聲音,卻已經多了一些寒冷。「蘇先生,你也不用多說,這東西我是誓在必得的,如果一定要攔我,我只好與先生鬥上一鬥了,其實我也很想領教一下先生的夕竹劍法。」

    蘇澈坐下,雙手低垂。「公子說笑了,在下內力全無,如何與公子相鬥?」

    「什麼?」

    他左手一翻,扣住了蘇澈的脈門,只覺得他體內氣若游絲,不要說內力,恐怕連性命也只是苦苦撐著而已。

    蘇澈收回了手,卻始終微笑。

    「我當年答應了所有的江湖同道,要保護這兩件魔物直到身死,如今軒轅公子又一定要獲得這件東西,那我只好和公子作一個約定了。」

    他一怔,然後才頗感興趣地問;「什麼樣的約定?」

    他輕輕一擊掌,白豈舒就拿著一把竹劍走了進來。「師父,我來了。」

    「我無法與公子對打,可是我的徒兒卻可以代替我,只要公子願意。」

    「白豈舒?」他聳肩,輕慢地說;「如果你不怕他輸,我倒是無所謂。」

    「我最近悟出了一套劍法,名日清苒,一直都想要交給舒兒,只不過還沒有機會,如今正好口傳予他,讓他用這套劍法與你相比。如果他輸了,這心法和魔劍,我蘇澈雙手奉上,如果他贏了,希望公子能夠成全我,讓這劍陪我共入地府,不再為禍人間。」

    「此刻口傳?」這件事情倒也希奇,「蘇先生此話當真?」

    「當真。」

    「好,我們擊掌為誓。」

    一左一右,擊掌訂約。

    第十章

    清苒劍法講究輕逸飄然,閑雅清雋,白豈舒一身白衣,如同江上輕燕,恣意遊走於方寸之間,雖然是招招攻人要害,卻又姿態優雅,如同樂舞。

    而玄天劍法卻講究快、狠、準三個要領,一招下來往往乾淨利落,無多變化。只不過,一招常常就是萬鈞之力,而其中又兼有陰寒之氣,足以傷人性命。

    正所謂一剛一柔,一黑一白,水火相交,真正奧妙莫測。

    雖然軒轅非內力深厚,而且天姿卓然,一套劍法被他發揮得淋漓盡致,但是,每一個招式耍下來的時候,卻往往被蘇澈一口點破,然後白豈舒就能輕巧地化開。

    而且,這樣的情況越到後面越是明顯。

    你一來我一往,百招下來,軒轅非竟然也漸漸有了下落之勢,雖然有些後悔,但他卻是個不肯服輸的人,一旦認定了一件事,不達目的他是死了也不肯放的,這也是當年他寧可跳崖也不願意廢去武功的道理。

    蘇澈在一邊看了不禁搖了搖頭。這個年輕人比他想的還要固執,對於權勢的追求也超過了他的想像。

    「軒轅公子,我看今日還是到此為止吧。」

    軒轅非聽出他話裡的意思;心裡就更加氣憤。「蘇先生,你的劍法雖然厲害,可是此刻說要停手,未免過於瞧不起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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