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容之
啪啪啪啪！
眾人為葉妍希一番剴切激昂的陳詞鼓掌，辛令宇則投去讚賞的一眼，季方鹹亦點頭。「葉秘書說得好，希望公司同仁都能有這樣的體認並朝目標努力。」
看著季方鹹優雅不減的示意會議繼續進行，葉妍希忽然有種被試探了的感覺。
是她……太過於敏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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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不會覺得，那隻狐狸是在試探我？」
在回家的路上，葉妍希問著當時也在現場的辛令宇。
「什麼？」
降下阻隔前後座位的玻璃隔板後，他很專心的解著她的扣子，一句話聽得零零落落。
「你都沒發現嗎？」葉妍希拍掉他的毛手，開始瞪人。
「什麼狐狸不狐狸的？以後別再看動物頻道了……」
他繼續未完的工作，無奈佳人半點配合的意思也無。
「你正經點！前面有司機和錢伯，你以為他們聽不見嗎？老愛動手動腳的，討厭！」
「妍妍，我不相信你捨得討厭我。而且，錢伯重聽很久了……」
他不放棄的繼續努力。
坐在前座的錢伯表情僵了下。
「我講的話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葉妍希繼續拍掉毛手，懊惱著：「我們實在不應該談辦公室戀情。你沒聽過兔子不吃窩邊草嗎？說不定你會因此而消化不良。」
「草算是高纖食物，營養不發胖，請放心。」辛令宇皮皮的說著冷笑話。
葉妍希不理會他無聊至極的話，伸出手指，對著他戳戳戳！戳到他哇哇怪叫。「難道你不怕我是商業間諜嗎？」
「啊？」
「每次你下了決策後都把工作丟給我，你以為我是你的誰？專屬秘書也不是什麼事都能插手的。」害得她不止工作累，還得承受別人懷疑的眼光。
因為被戳得很痛，他悶著臉不說話。
「生氣了？」
「妍妍，你本來就是商業間諜啊。」
辛令宇回應得非常理所當然，而且音量一點都沒有降低，前座的兩人同時豎起耳朵。
「你說什麼……」葉妍希不敢置信的瞪住他！難道說他從一開始就懷疑她，所作所為都是為了試探她？
「妍妍，我手中握有證據的。」
他仍舊心平氣和的溫聲對她說話，眼神專注的凝看著她。
「……所以？」心臟部位傳來的那一陣陣痛，究竟是她的錯覺還是真實的？她想要忽略，卻做不到。
「從認識你到現在，我完全拿你沒轍了。」
啊？聽得她一頭霧水，側過頭才發現，他的眼眸燦若星辰。
「寶貝，從第一次見到你直到現在，你逐步偷走了我的心，這就是證據。」
他抓住她的小手往自己心臟位置貼去，眼底的星光一閃一閃。
「聽見了嗎？」
她深深顫抖了。
「我聽見了……」葉妍希深吸一口氣，努力忍下即將奔騰決堤的情緒。「我真的聽見了……」
「聽見什麼？」他鼓勵的說。
「我聽見某個傢伙在找死的聲音。」
「對嘛……啊？啊！妍妍！」
「什麼寶貝！什麼偷走你的心！這種白爛話，你還是留著對別的女人說吧！有種你就再試試我的忍耐限度啊！」
砰！砰！
「沒關係，你儘管打好了，因為你太在乎我了……」忍著被粉拳擊打的不適，不過，這一點疼痛對皮厚肉粗的男人來說根本是小兒科。
「你、你真的是無藥可救！呀！你幹嘛！誰說你可以偷親我……」她手忙腳亂的想推開手腳老是不規矩的無聊上司。
「親一下也不行？」他無辜的挑眉抗議。
「不行！」義正辭嚴的拒絕。
「好吧，那我明天在全公司的人都看得見的佈告欄上，公佈今年度我打算親你的次數和程度。這樣總可以了吧？」
他露出慣常的笑，立刻決定實施辦法。
「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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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敢公佈了，你不答應也要給我一個理由啊。」他賴皮的笑著。
「辛、令、宇！」欠咬喔他！
「還是你覺得這樣公佈不夠正式？如果那樣還不夠的話，我可以把它放在公司的網頁上，順便開放員工投票，看大家同不同意我的做法。嗯？」
葉妍希徹底被打敗！壓壓隱隱作痛的太陽穴，連他偷偷靠過來的小動作都懶得喝止了。
這個男人，根本說不通！
「你不理我了？」他的黑眸裡透著無辜。「生氣了？」
「沒有。」她連生氣都懶得。
「你不理我沒關係，我理你就好了。」
他快樂的抱住她，把頭埋在她如瀑的黑髮裡，任憑香氣沁入他的感官裡，這是他近日來養成的習慣。
「那如果有一天，我走了呢？」
他不解的問；「你想去哪裡？」
「忘了嗎？我們只是短期情人，你跟我約好三不一沒有的。」
男人的記性難道真如金魚一般只有三秒鐘？
「我沒有忘。只是不喜歡提起。」
她垂下眼，心底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不要問「為什麼」。
「只要你去的地方不要太遠，我都會跟上的。」
「什麼樣的地方算遠？」她問著笨笨的問題，問完之後就後悔了。
「大概，嗯……」他揚起眼看她，以一種前所未有的專注。
「只要你不隨便從我心裡面出走，無論你到哪裡，我總有辦法找到你的。」
她低笑出聲，笑裡摻了些難言的滋味。
「你很愛說傻話。」
「這是我認識你以來，最正經不過的一句話，信不信由你。」
他凝看著她：難得的，她無言了。
空間裡流動著難以言說的情感，但兩人誰也不想開口問出：這樣的感情有沒有明天？夜色，悄悄掩映著街道。燈，一盞一盞的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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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悄悄爬過窗欞，往潔白的床上行進，溜呀溜的爬上了那仍緊閉的眼簾，努力地想喚醒貪睡中的一對人兒。
一個晨光透亮的早晨。他先醒來了。
因為晚睡以致於睜不太開的眼睛，整個視界是朦朧一片；接著，她長長的發在他鼻端勾動，刺激著他敏感的神經。
「眼睫毛怎麼這麼長？是跟老天訂做的嗎？」
他無聊的數起睡美人情人那細長捲翹的眼睫，數著數著，又漸漸被困意給拉回夢鄉。
接著，她慢慢醒來，對著即使睡著也很好看的他，發出疑問！
「哪有人鼻子這麼挺的。整型嗎？可是又不像……長成這樣，真可惡。」
她喃喃自語著，沒發現他的眼皮在微微顫動。
「還有，肌膚的保水度比我還好，頭髮也烏黑濃密，保證未來五十年沒有發線退後的禿頭危機，怎麼會這樣惹人生氣啊。」
偷偷戳了一下他的皮膚，同時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的動靜。
真的睡死了，呵。
「沒關係，我等你。」是辛令宇每天必說的一句話。
每天早上起來，當她還在和自己捲翹成一團的長髮奮戰時，他早已經打理好全身，在一邊悠閒看報喝果汁了。真是得天獨厚到令人嫉妒。
「真讓人生氣。」
她仔細觀察著他，努力想發現「缺點」。
「頭髮OK，皮膚OK，眼睫毛、鼻子、鼻孔的形狀、嘴唇閉起來的角度、下巴的形狀，統統完美無缺，哪有人這樣的啦……可惡，哼。」
閉著眼的他，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極輕極淺，讓她無從發現。
「總是有地方是沒做好的吧？嗯……」努力端詳再端詳，終於找到一個稱得上是缺陷的地方了。
「眼角的地方因為常笑，有勉強才能看得見的細紋；而且這傢伙一定沒有常常敷臉，毛細孔看起來比較粗，嘿嘿，仔細一看，其實問題還是有的嘛，呵呵。」
葉妍希得意的笑出聲，忽然一道力量攫住她的手腕，讓她連驚呼都來不及出口，已然被圈在他懷中。
「你，你、你……」一向氣勢凌人的小秘書難得的結巴了。
他、他剛剛沒有睡著……這下糟了，所有的批評都被他聽了去。完了啦！
她絕望的想，身為外貌協會榮譽會員的他，辛大少，會如何對付一個現行犯？
「我怎麼了，嗯？」
「你，你醒了喔……」很鴕鳥式的晨起問候。
「醒了。」
「唔，醒很久了？」
「也沒有多久啦。」
真的嗎？希望的火焰悄悄在她心中點燃。所以說，她對他的所有評論，包括眼角的細紋、毛細孔的粗大，他都沒有聽見哦？
他偏過頭想想，接著對她發出迷死人不償命的笑。
「從我出生到現在，全身上下保證絕沒動過手術。眼睫毛、鼻子、嘴唇、下巴，全都是原裝貨。品質保證的，你可以百分之百放心。」
他笑了笑，繼續補充：「如果我們接吻時有人的鼻子掉下來，那絕對不會是我。」
不理他、不理他、絕對不理他！如果再和他說話，她鐵定會被他活活氣死！那太不划算了，因為今年的年終獎金還沒拿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