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羅詩涵
「已經打擾了啊。」她聳聳肩，「不過沒關係，因為您是我爺爺嘛，被程氏總裁請出來吃飯，這可是小女子我的榮幸。」
「講話還是一如從前的直接。」程震凱突然歎了口氣，「你們這些年輕人比起我們那一代，實在是厲害許多，連我這個老頭子都不得不佩服你們的魄力了。」
「爺爺，您話中有話哦。」喬雨鬆開叼著的吸管，「我想您今天把我叫到這個地方來，應該不會只是吃飯這麼簡單吧？」
程震凱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的孫女，「小雨，從小到大，程家所有的子女中，我最最看好的就是你。在我心中，你比其它任何一位程家子嗣都有份量，知道為什麼嗎？」見她眉頭一挑，程震凱又說：「因為你夠聰明，遇事夠冷靜，雖然年紀輕輕，可是我知道你絕非池中物，所以我有意要栽培你來接管我們程家的事業。」
聽到這裡。喬兩隻是微微一笑。「爺爺，我想您可能還不是很瞭解我的為人，從小到大，我對程家的人或是程家的財產都沒有半點興趣，謝謝您的抬愛。」她吸了一口果汁又道：「如果您今天將我叫出來的目的是為了這件事的話，恕我無禮，我想我們已經沒有再繼續談下去的必要，因為我姓喬，不姓程。」
他不情願地點了點頭，「好吧，也許是你年紀小，還不適合討論這種問題。今天找你出來，當然不只是單純的吃飯而已。」他輕啜了一口杯中的酒，「小雨，現在的程氏集團已經亂成了一片，內部所有的網路系統都遭人破壞，如果再這樣繼續下去的話，恐怕後果會不堪設想。」
「那真是不幸。」坐在一旁的喬雨無動於衷地喝著美味的果汁，好像對方所說的事情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也許是我太過武斷了，可是憑直覺，有這種能力的人除了你，我實在想不出第二個人。告訴我，這件事和你到底有沒有關係？」
正喝著飲料的喬雨突然頓了一下，她緩緩抬起頭，臉上是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何以見得這件事和我有關？」
「我說過這只是我的直覺而已，我並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訴你，程氏是我一手經營出來的，那裡面有我的汗水和心血，如果程氏出了問題，那就好像我的孩子在我面前死掉一樣會讓我難受。」
喬雨將身子靠向椅背，聳了聳肩膀，她無畏地點了點頭。
「程氏內部的網路系統之所以會遭到破壞的確都是我一手造成的，也許您會認為我的作法很過分，不過……」她的臉上閃過一抹殘忍，「這件事您該好好問一問您的寶貝兒子。」
對方因為她的話而不得不皺起眉頭，「這話要從何說起？」
「喬靜亞這個名字的主人在你們程家人的心目中只是一個情婦的角色，可是在我心目中，她是我媽。既然上天讓我們這輩子做了母女，我想我對那個女人就該盡些義務，譬如說我不希望一些不相干的人來打擾她平靜的生活。」
喬雨漫不經心地吃著桌子上被侍者送上來的精緻菜餚。
「爺爺，我想不用我說，您也應該知道我口中這個所謂不相干的人是誰了吧？」
「你是說家偉？」他不解地皺起眉頭，「可他是你的父親哪！」
「那個男人除了賦予我生命之外，我還真找不出他對我有任何意義可言。」
「小雨，無論怎麼說，你的身上還流著他的骨血。」
「我是否該感到萬分榮幸呢？」她不客氣地挑釁道。
見她如此倔強，程震凱知道自己多說無益，「好吧，說出你究竟想要什麼條件。」
「我要他公開向我媽道歉，從此以後不許再干涉我媽的婚嫁自由，並且一次付清我媽這麼多年來浪費在他身上的青春損失費兩千萬！」喬雨笑得有些惡劣，「爺爺，我的條件對於家大業大的程氏來說，應該不算過分吧？」
程震凱沉思了一會兒，才又望向聰明過人的孫女，「能走出這步棋，我想這應該是你預料中的結果吧？先是弄垮程氏的網路，接著又算準我會出面，再來就是提出如此的條件，小雨，你是想透過我來逼迫家偉對不對？」
「看來『薑還是老的辣』這句話果然是一句至理名言。」她不否認地笑道。
「憑什麼你認為我會答應你？」
她聳聳肩。「您如果不答應也無妨，因為只要程氏一垮，我那所謂的父親就會喪失一切財富和權勢，那樣的男人如果在頃刻間變得一無所有，猜一猜他的結局是什麼？」
「你恨他，對嗎？」
「沒有愛就沒有恨，程家偉這號人物對我來說只不過就是一個名字而已，況且愛是需要雙方面共同付出的，事實上我不認為他有這個資格做我喬雨的父親，我甚至連姓氏都懶得與他沾上半點邊。」
「可是……」
「爺爺，您有時間坐在這裡給我上親情教育課，不如回去好好管教一下您那個寶貝兒子。您可以警告他，如果他再碰我媽一根頭髮的話，下場可就不是弄垮他的公司這麼簡單了！」她傾身向前，「看在他還是我父親的面子上，他行賄、貪污、做假帳的證據我可以暫時保留，加果他再自不量力敢來惹我，就不要怪我不念及血肉親情了。」
聽到這些話，程震凱不禁倒抽了一口氣。雖然他表面上不動聲色，可是骨子裡卻被這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女孩嚇得渾身冷汗直冒。
原來他那個不爭氣的兒子竟然還背著他幹出這麼多丟人現眼的事，真是教子無方啊！
他重重地歎了口氣，「好吧，你提出來的條件我全部都答應，不過我們程氏的網路什麼時候可以恢復正常的運作？」
喬雨的臉上綻出一朵迷死人的笑容，「隨時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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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喬雨一個人來到超市開始瘋狂購物，從她真正懂事後，就沒再花過家裡一分錢。這些年來，她一個人住在外面，幾乎很少再回去那個綁住母親自由的豪華金絲籠。
推著裝有一大堆食品和生活用品的購物車，喬雨來到了收銀台處打算結賬，當收銀台的小姐將她的物品一件一件刷過條碼之後，對方微笑地對她行了個禮。
「一共是兩千七百六十塊！」
喬雨掏出錢包翻了一下，才驚訝的發現裡面的現鈔竟然不到三百塊，她只好取出信用卡交給對方，「刷卡吧。」
「好的，請稍等。」小姐接過卡片刷了一下，可是卻出現卡片有問題的訊息．
「小姐，真對不起，您的卡片似乎有些問題。」
「她一共消費多少錢？」
就在喬雨打算不買的時候，她的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她回頭一看，竟然是唐逍！
服務小姐因為突然出現的這個帥哥而變得有些難為情，「呃，她剛剛一共消費了兩千七百六十塊。」
唐逍酷酷地將放在背包內的名貴皮夾掏出來，裡面裝了厚厚一疊鈔票，還有好幾張看上去都非常頂級的金卡。
他隨手取出三干塊錢丟到收銀台上。
當兩個人提著大袋小袋的物品走出超市的時候，喬雨才向他道了聲謝謝，並問：「你也來購物呀？」
「本來打算過來買些東西。」他隨口說道，然後不屑地看著自己手中提著的幾大袋泡麵，「你平時都是吃這些東西來度日的嗎？」
「偶爾吧。」他的腳步停在一輛跑車前，她忍不住吹了一記口哨，「你的車哦？」
唐逍拎出一串車鑰匙在手中把玩，「顯然你平日並不注意我。」他拉開車門示意她上車，「去哪裡？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坐公車回家。」
「怕我吃了你？」他酷酷地挑釁道。
見他這樣，喬雨無力地搖搖頭，將手中的幾大袋東西丟進跑車的後座，坐進他的車子內。
「看不出你還挺有錢的嘛！」
已經發動引擎的唐逍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難道你不知道我的家世？」
喬雨好笑地挑起唇角斜睨著他，「我該知道嗎？」
被她這樣一反問，唐逍感到胸口一緊。好歹兩個人相識也快兩年了，可是這女人還是一如既往地懶得關心他，這讓他有些難受，但是他又無從反抗。
沉默取代了他的怒氣，一路上很安靜。只憾到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
不知過了多久，再也沉不住氣的唐逍忍不住側頭睨了她一下。
「那天在上課時，突然闖到教室裡把你帶走的是什麼人？」
面對他假裝漫不經心的質問，喬雨輕笑一聲。「你說的是我爺爺的保鏢吧？」
「保鏢？」他一臉不解地蹙起眉頭，對於她的一切也越來越好奇。
「事實上我也不喜歡那種行為，不過我爺爺似乎認為有必要找我敘敘舊、談談心，所以派他的保鏢請我過去吃頓便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