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樓采凝
「當然是張容剛,要不你以為還有誰會讓我這麼急著想告訴你。」她壓低嗓,「該不會他想通了,回來看你?」
「算了。」她根本不敢這麼想,只要一想到他就會鼻酸。
「你要想開一點,如果他來找你是很好,如果沒有,也不要太在意。」安喬歎口氣。
「放心,我已練就金剛不壞之身。」受傷太多次,她能不愈挫愈勇嗎?
「厚,最好是喔!」安喬直搖頭。突然,她想到什麼似的又說:「如果他真回來,那他怎麼辦?」
「你能不能說名字,老用代名詞我哪知道你是指誰?」她煩躁地抓抓頭髮,真想大大吐口氣。
「我是指帥哥醫生。」
「他!」
「如果張容剛回來,你跟邵弦的掛名男女朋友關係不就結束了?」安喬瞇起眸說:「不是我愛說,要是我的話,我寧可選擇邵弦。」
「邵弦!」
早就為了他而心慌意亂的晏芸只好迴避道:「掛名的就是掛名的,你不要把這種事和真實的混為一談好不好?」
「難道你都沒有對他動半點心?」安喬很訝異地問。
「你是說我對邵弦動心?」晏芸深吸口氣,告訴自己,她本就不安定的心不能再被安喬這幾句話給弄得更亂。
如果她預估錯誤,邵弦只當她是妹妹一樣疼愛,而不是男女之情,那不就糗大了?
「到底有沒有?」安喬繼續追問。
「你不要亂說,我……我還愛著容剛,就算他真的負我,我還是愛他。」這是晏芸催眠自己的話,卻讓正好回家拿東西的邵弦聽見了!
他雙手抱胸倚在牆邊,聽了這番話之後,緊閉上眼,許久才輕吐口氣,轉身直接走向電梯間,上樓去了。
「你是說真的假的?可剛剛你聽見張容剛回來又一副不屑的樣子。」安喬疑惑地問。
「你不要問了,天色快暗了,我得上樓了。」晏芸急急掛了電話,突然覺得自己好虛偽,明明在意邵弦又為何不敢承認?是怕到時候兩人的遊戲結束了,她會更可憐嗎?
她猛搖頭,勸自己不能再想,收拾起書本就匆匆忙忙上樓去。
才到電梯問,卻驚見邵弦正好搭電梯下來!
「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她震驚地問道。
「剛剛回來拿點東西,你在樓下呀?」邵弦微笑回應,假裝沒聽見她剛剛在電話裡說的那番話。
「嗯,樓下比較涼爽。」
「為什麼不開冷氣?」他微擰眉心。
「因為……」她低頭看著鞋尖,不知道該怎麼說。
「怕電費過高?」邵弦搖頭,「老天!電費的事你不用擔心,你那間屋子的費用是由我的帳戶轉帳的。」
「什麼?」晏芸睜大眼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為什麼,因為我忙,怕忘了替房東繳費,就乾脆自動繳款了。」他聳聳肩,「反正是自己人住,何必跟我客氣。」
「這不一樣,人家說親兄弟明算帳,何況我們……我們……」
「我們是男女朋友不是嗎?別操心了,要唸書記得開冷氣,我得趕去醫院了。」對她笑了笑,他立刻朝前走。
「邵弦!」晏芸情不自禁地喊住他。
「嗯?還有什麼事?」他步回她面前。
「我……我的心有點亂。」她斂下眼,「哪時候有空,陪我聊一聊好不好?」
「嗯,等我晚上回來,大約九點下班……不過人多的話可能要拖到十點。對了,你還要考試就別等我,等你考完再說吧!」他想了想,最後給她一個建議,「先不要想太多,專心考試,嗯?」
「好,我知道。」望著他鼓勵的微笑,晏芸也笑了。
「那我去上班了。」對她點點頭,邵弦快步轉向外頭坐進車裡。
他往椅背上一靠,看著突然轉沉的天色,天空一片灰濛濛的,似乎就像他對她的愛,永遠都無法撥雲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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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考完了!
晏芸的成績雖然不甚理想,至少是過了危險邊緣。
「老天,這次的題目好難喔!我們做的實驗還真多,搞得我糊里糊塗……晏芸,你真厲害,一年沒上學,光看我們的筆記居然追得上來,現在應付得又這麼輕鬆。」小菁佩服得哇哇叫。
「我這次也考爛了,只在六十分以上而已。」晏芸搖搖頭,「看來我得更認真一點。」
「你還不夠認真呀?那我們怎麼辦?」安喬也考得不甚理想。
晏芸對她們撇嘴一笑,「這樣吧!我將我每天的讀書計畫表也給你們一張,我們一起努力。」
「好呀好呀!我不懂的話你可要教我喔!」小菁纏著晏芸。
「好,如果我的能力夠的話。」晏芸收拾東西,「我先走了。」
「今天幹嘛這麼急著走?」小菁拉住她。
「這個禮拜為了考試我幾乎沒什麼睡,所以現在好睏,要回去補眠了。」對她們揮揮手,「改天來找我,我再泡麵請你們。」
「又是泡麵,真小氣。」
「哈……我就只有泡麵咩!」晏芸笑了笑,然後走出教室。
安喬見了立刻追出去,「晏芸,張容剛來找過你嗎?」
「張容剛?」她眉一皺,「他又不知道我住哪兒。」
「說的也是。」安喬點點頭,隨即一想又不對,「如果他真有心,總會問得出你住哪兒不是嗎?」
「他來不來都沒關係,來了我有話想對他說清楚,不來我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好好的。」她輕逸出笑,拍拍安喬,「別為我擔心。」
「那就好。」安喬這才安了心。
「那我走嘍!」晏芸遞給她一記溫暖的笑容,「有你們在就夠了。」
快步定出校園,突然她定住身,怔怔看著前面那個對她扯著笑容的男人。
晏芸深吸口氣,一步步走向他,「你怎麼來了?」
「看見我竟然沒有半點開心的樣子,我可是好想你。」張容剛展開雙臂,正想抱住她,卻被晏芸閃過。
「怎麼了?」他皺起眉。
「聽說你已經康復好久了,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她擰眉望著他。
「呵!我怎麼不知道你在美國也有眼線?」他笑意盎然地說。
「是呀!而且還不是普通的眼線。」晏芸繞過他,繼續朝前走,準備到前面的公車站搭車。
「你現在住哪兒?我去你以前住的地方找你,才知道你已經搬家了。」張容剛快步追了過去。
「如果你是來跟我談分手的,那就是多此一舉。」晏芸頭也沒回地說:「因為我們老早就分手了。」
「別這樣,誰要跟你分手了?」他用力抓住她的手臂。
「放手。」晏芸回頭瞪他一眼。
「哇∼∼沒想到你的眼睛還是這麼明亮。」
「怎麼?瞎過的眼就是殘缺嗎?」她微瞇著眸問。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
「不管怎麼說,我還是得跟你說聲抱歉。」晏芸想起在實驗室出事的那一瞬間,心跟著狂跳,「是我沒注意讓你受傷了。」
「你不用自責,其實我只不過是輕傷,還不——」發現自己說錯話,他趕緊住口。
「輕傷?」她蹙起眉,「你只是輕傷,卻要到國外就醫?」
「老天!」他無奈地揉揉眉心,「那是我媽強迫我的,她希望我能到國外去。」
「為了躲開我嗎?」她點點頭,沁出淚,「我能諒解,是我讓你受傷,所以她恨我。」
「別這樣,你看我不是回來了嗎?」
「都過去整整一年了,你卻在這時候才回來?」她搖著腦袋,拚命眨著眼企圖忍住欲滑落的淚水。
「對不起,我只是——」他扶住她的肩。
晏芸拍開他的手,「聽說你在美國交了女友?」
「那……那只是逢場作戲,演給我媽看的。晏芸,我心裡只有你。」他想用三言兩語將她留下。
但是,他失敗了。
「呵!經歷那件事之後我好像長大了,也變聰明了,可以從你的眼裡看見什麼才是真話,你……不用再來找我了。」看了他一眼後,她立刻轉身趕車去了。
張容剛氣得握緊拳,眉心皺得高高的。
「晏芸有男友了。」這時,陳司漢突然走到他身後。
「你是誰?」張容剛轉身睨著他。
「我剛剛開車經過,正好看見你們在談話,所以好奇的湊過來偷聽,哈……吃癟的感覺很不好受吧?」陳司漢像是看了出精采好戲,忍不住大笑出聲。
「你到底是誰?」張容剛揪住他的衣領,瞪著他討人厭的笑臉。
陳司漢揮開他的手,拉拉自己衣領,「我是晏芸的高中同學,你去美國之後她失戀了,所以——」
「王八蛋,誰說她失戀了?」張容剛憤而說道。
「她沒失戀嗎?你一去美國連通電話也沒有,如果這樣還算談戀愛,可能是火星上的戀情。」
「你到底想說什麼?」
「那時候我對她示愛過。」陳司漢笑笑說。
「什麼?」張容剛舉起拳頭直想朝他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