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玫子
「我想你也聽到不少八卦,不用我再重複了。沒錯,我和哥哥最近為了公事真的是焦頭爛額,但是,不管我們怎麼想辦法,恐怕還是留不住公司。」
「沒想到情況比我想的還糟。那個錢啟信平日就對天南不友善,如今想必是知道你們兄妹的狀況,才敢當眾挑釁。看來,這些日子你實在受了不少委屈。」方志浩感歎不已。
「還好,事情發生了,總是得面對,怨天尤人也於事無補。」陳心蘋淡淡的道。
他憂心的問:「有沒有什麼我可以幫得上忙的地方,你儘管說。」
她搖搖頭,「不,你的情況我也很瞭解。你的錢都掌控在你爸爸手裡,而他對我一直很不諒解,我不能再造成你的麻煩了。」
「胡說,這怎麼會是麻煩?我回去後跟爸爸提一提,也許他肯幫忙也說不定。」
「心浩,你不要自欺欺人了。自從八年前你爸爸知道你的事後,一直不能夠接受,這幾年,你們父子的關係早就降至冰點,你不必為了我再受你爸爸的氣。」陳心蘋抿著唇道:「更何況,你已經幫我夠多了……」
「什麼話,是你幫我才對。」方志浩歎了口氣,語多無奈,「爸爸知道我的事後,對你和小翔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不但逼著我們離婚,還平白讓你受不少委屈,這才是我該感到抱歉的地方。」
「不要緊的,我早料到會有這一天,你不也一樣?」
「唉,說得也是。對了,小翔呢?他最近怎麼樣?」
「他呀,整天念著你呢。」提起兒子,陳心蘋的心情稍微好轉,「之前我決定帶他回台灣時,雖然他嘴上不說,但我看得出來他不太願意,我想,他一定是認為回台灣後就見不到你了吧。」
「呵,這小子可真讓人窩心,也不枉我這麼疼他。」
「是啊,他真的很貼心。昨天我帶他去游泳,他還驕傲的說他的泳技全是你教的呢……」想起昨天接下來發生的事,陳心蘋的臉又變得黯然。
「怎麼了?」方志浩對她的關心之情溢於言表。
「不,沒什麼。」陳心蘋搖頭。志浩自己要煩惱的事情已經太多,她沒理由加重他的負擔。
「小蘋,有事別悶在心裡,你該知道我永遠支持你,就像這一路走來,只有你支持我一般。」他拉著她的手,感慨的說。
「別說這些了。對了,你這次回台灣是為什麼?」
「攤牌。」方志浩抿著唇,「就算爸爸再不願意接受,事實就是事實,我打算這次他若是再不同意,我就永遠離開台灣,不再回來。」
「別這樣,老人家的觀念總是比較難改變,你要有點耐心。」陳心蘋勸道.
「耐心?我都等了十多年,難道還不夠?」方志浩俊秀的臉上浮現一抹堅定,「我已經決定了,如果他不願給我祝福,這個婚我還是得結。小蘋,到時候你一定要到拉斯韋加斯參加我們的婚禮。」
「當然,我一定會去的。」陳心蘋拍了拍他的手。
「小蘋,謝謝你。」
「別這麼說。」陳心蘋將肩上的西裝外套拿下,遞給他。「你先進屋裡去吧,我想一個人在這裡坐坐。」
「也好。外頭風大,你小心著涼。」方志浩接過外套起身,「別胡思亂想,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有辦法解決的。」
「說得也是,所以你也別這麼擔心,你是你爸爸的兒子,總有一天他會想通的。」
「但願如此。」方志浩歎了口氣才離開。
今晚月色並不明亮,但星星比平常還要閃耀。夜涼如水,空氣中飄散著花香、草香,混合著露水的味道,別有清新之感。
「看來你的心情不錯。」一道冷冷的聲音自一旁傳來。
易仲寰自一叢灌木後方走出,高大挺拔的身軀半隱身在黑暗之中,看來像蟄伏已久的黑豹般深具危險氣息。
「是你!」陳心蘋倒抽口氣,猛地站起身。她怎麼也料不到易仲寰居然會在這裡出現。
「怎麼,很意外?」易仲寰緩步上前,瞿眸冷若刀鋒,「說得也是,剛和前夫談情說愛完,就出現我這麼個人物,豈不殺風景?」
「你為什麼在這裡?」陳心蘋的聲音不由自主的有些發顫,「難道你知道我今天會參加這個宴會,所以……」
「我沒這麼多時間。」易仲寰冷哼道:「我才剛回國,當然要和國內各金控銀行打好關係,而今天這場宴會就是最佳機會。只是沒想到會在這兒遇到你,真是冤家路窄,是不?」
他眼中透露出的訊息讓陳心蘋腿軟,想起昨天在健身俱樂部所受的屈辱,她幾乎想轉身逃走。「沒錯,是冤家路窄。你尾隨我到花園來,到底想做什麼?」
「呵,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我的獵物試圖作垂死的掙扎,我怎麼能不看緊一點,萬一事情發生變卦,豈不前功盡棄?」易仲寰上前一步,冷然道:「方志浩給了你什麼承諾,說來聽聽。」
「不關你的事!」陳心蘋抿著唇別開臉。
「是嗎?」易仲寰緩緩瞇起眼,「他答應給你金錢援助?告訴我,他插手此事的條件是什麼?期望和你舊情復燃?或許,他只想和你一夜春宵?」
「你太過分了!」陳心蘋陡地抬起頭,瞿眸中儘是痛苦,「心浩不是你!他是正人君子,不管怎麼樣,他都不可能提出這種下三濫的條件!」
「下三濫?你就是這麼看我的?在你眼中,我連方志浩的一根頭髮也比不上?」易仲寰雙眸透著寒意,再上前一步,「當然了,他出身名門,家世良好,而我不過是個工人,連舔你美麗腳指頭的資格都沒有,是不是?」
「沒錯!」陳心蘋眼中再也藏不住羞怒,激憤的道:「對我而言,志浩是我這一生最感謝的人,我愛他!而你,帶給我的只有無盡的羞辱和難堪,我恨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你!」
易仲寰臉一沉,在月光的照射下更顯鋒冷,「你是不是愛他,對他的感情有多深,我根本不在乎。」說話間,他逐漸朝她逼近。
陳心蘋覺得寒冷,他的存在帶來極大的壓迫感,她忍不住顫著手環住自己,「你……你想做什麼?」
「大小姐,我想做什麼,你會不知道?」
「不——」陳心蘋心裡一陣恐懼,驚呼一聲,轉身就想逃,但立刻被易仲寰的大掌掃住。
她豐軟的胸脯直接撞在他厚實的胸膛上,他眼中射出的犀銳光芒讓她雙腿發顫,兩人的臉靠得如此近,她可以感覺到他的呼吸吐在她的臉上。
他沒有吻她,他在等待,或者說,更享受著她的恐懼。想起他的殘忍,陳心蘋連雙唇都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易仲寰垂下黝黑的眼眸,嘲諷的看著她的唇,「你恨我?不,你是怕我,你怕我再次喚起你的慾望?」
他伸出手撫著她的唇,動作輕柔,彷彿她是他珍惜的寶物一般真永遠也不會傷害她,但是,他眼中射出的精光卻完全相反,是如此的冷硬無情。
「不,不對,也許你是怕你自己,你怕自己抵擋不了我帶來的愉悅,擔心自己又會在我的撫觸下顫抖。」
他將食指探入她口中,輕佻她唇內柔嫩的肌膚,感覺著她的濕熱.
易仲寰的聲音沉冷沙啞,「你想要我,大小姐,十年前如此,十年後的今天也一樣。」他將唇貼在她耳邊,「你是我的,只要我不放手,你永遠也逃不掉。」
「不!」耳邊傳來的熱度讓陳心蘋回過神來,驚喘一聲,努力的撇開頭,「不要碰我……你不要想再佔我便宜了,我不可能再任由你予取予求……」
「佔便宜?依昨日在俱樂部的情況看來,得到滿足的似乎不只有我一個人。」易仲寰的唇幾乎貼在她的臉頰上,「記得嗎?是你一再在我身下呻吟。大小姐,從開始到現在,你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呼喚著我,渴求我再多給一些,你能否認嗎?」
「不要說了!求你,放過我……不要這樣對我!」
他的話深深折辱了她。
沒錯,他說得一點也沒錯,只要他一靠近,她就失去了所有抗拒的能力,她渴望他的碰觸,而且比她願意承認的要多得多。
但是,明明是他一再喚起她的慾望,他又怎麼能拿她的反應來嘲笑她?
瞿眸蓄滿了羞辱的淚水,陳心蘋掙開他的鉗制,整個人縮成一團,掩住雙耳,幾乎泣不成聲。
「求你不要說了……你這樣對我,真的能夠得到報復的快戚?你贏了,你已經是個勝利者了!我們陳家對你而言,低賤得就像只隨手可以捏死的螞蟻,你為什麼到現在還是不肯放過我?為什麼?」
「對許多人而言,我是成功了,但並不代表我的心願已了。」
「你心願未了?」陳心蘋微顫的指著屋子裡道:「我哥哥因為你的關係,已經成了眾人嘲笑的對象,為了營救鼎立,他早已失去昔日的尊嚴和地位,而我,再差一步就身敗名裂,你居然說你心願未了?你怎麼能這麼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