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撿到神奇阿拉丁

第14頁 文 / 子澄

    「沒人會習慣的。」她搞不懂這個人的思考邏輯,一心掛念著被砍的刁秉威。

    「安啦,那點傷對秉威來說不打緊的,休息個幾天又是一尾活龍。」游宏達只差沒拍胸脯保證了。

    「怎麼會發生那種事?」她沒敢再指望游宏達說什麼安慰人的話了,他越說越教她心驚。

    「好像是他之前幫人處理仙人跳的事,惹得對方不爽,才會砍他幾刀洩憤嘍!」他聳聳肩。「我已經讓幾個小弟去『關照』了,你放心,以後不會再發生一樣的事。」

    劉懿梅差點沒昏倒,約莫猜測到他所說的「關照」是什麼意思。

    陳敘章緩慢的跟在他們身後,他越走越慢,終於看清懿梅身邊再沒預留自己停佇的空間,於是他默默旋身往醫院大門走去,離開這裡。

    雖然得不到她情感上的回應,但基於好友的立場,他仍祝福她未來的日子幸福美滿,快快樂樂的度過每個晨昏——他在心裡默默祝禱。

    劉懿梅沒有發現陳敘章已然離去,緊跟著游宏達的腳步,直到他停在某間病房門口。「他在裡面?」

    「嗯,除了刀傷之外,他還受到撞擊,醫生還在觀察有沒有腦震盪,可能得在這兒住兩、三天。」游宏達推開病房門板,低聲囑咐。「小聲點,醫生幫他打了鎮定劑,八成還在睡。」

    她點點頭,感覺腳步異常沉重。

    游宏達說的沒錯,病床上的人覆蓋著被褥,胸口規律的上下起伏,感覺睡得很熟;她躡手躡腳的靠近病床,見到他的額上纏著白色繃帶,緊閉雙眼、略嫌狼狽的睡顏,感到一陣鼻酸。

    游宏達說的明顯是他為哥處理的那件事,人真的不能犯錯哪!瞧哥犯了一次錯,牽連到多少人?害全家跟著受怕不打緊,大嫂因此自殘,現在連秉威都因那件事而受了傷,教她怎能不埋怨?

    「怎麼哭了?」彷彿聽見她無聲的低泣,刁秉威的指尖動了下,握住她的手後緩緩睜開雙眼。

    「沒啊,我哪有哭。」吸吸鼻子,她用空出來的手抹去眼淚。

    「有,我聽見你的心在哭。」看著她強撐起的笑容,他氣虛的嗓音聽起來極為疲憊。

    她漾起一抹淺笑,很僵硬,但至少嘴角是上揚的。「你還好嗎?」

    「還好,要是該死的醫生沒打鎮定劑,我相信我會更好。」那種東西讓人感到渾身無力,他的眼皮都快黏起來了。

    她輕撫他的臉。「你累了,休息一下,嗯?」還好現在沒抖得那麼厲害了,不然又要害他擔心。

    「你要回去了嗎?」他瞇起眼,緊鎖著她的身影。

    「不,我留在這裡陪你。」就算他趕人她都不走。

    「要不要上來跟我一起睡?我不介意分一半床位給你。」他泛起笑,虛軟的笑。

    「傻瓜。」回握他緊握自己的手,她強撐著不讓眼眶裡的淚落下。「睡吧,我會一直陪著你。」

    第八章

    意外來得突然,但還好刁秉威的身手矯健,大部分傷口僅傷及皮肉,隔天他就嚷著要出院,若不是劉懿梅好勸歹勸,說院方要觀察他的腦袋有沒有腦震盪,他早就溜出院回家了。

    事後證明他的猜測沒錯,劉智松初戀女友的老公不滿自己設好的陰謀被破局,之前才會偷偷摸摸破壞他的車子,就連這次的意外也是出自他的策劃。

    游宏達在得知消息後,派人過去「好好關照」,嚇得對方立刻保證不會再有類似的情況發生,這件烏籠事至此終告終結,不再「餘波蕩漾」。

    令人稍感安慰的是,由於刁秉威受傷一事,劉智松總算看清昔日情人的真面目,斬斷對舊情的不捨,回家向老婆懺悔,請求王念慈再給他一次表現的機會。

    看樣子,他們夫妻倆的幸福指日可待,也算是因禍得福。

    不過這次刁秉威意外住院,劉懿梅倒是因此見到不少他的朋友,個個性格都很豪爽,不愧是會跟他兜在一起的朋友。

    「拜託∼∼我不過是受點皮肉傷,又還沒死,幹麼那麼多人來看我?」像到動物園看猴子的紅屁股似的,刁秉威滿嘴牢騷。

    「喂!不准你亂講話!」那不祥的字眼讓劉懿梅覺得刺耳極了,一邊將剛買來的花束放到寶特瓶削成的DIY花瓶裡,一邊嘟囔的斥責道:「又還沒四十歲,只剩那張嘴;你明知道他們都是好意啊!」

    「是是是,我全身酸痛,就剩一張嘴。」他伸伸懶腰,不意牽動身上的傷口,不禁齜牙咧嘴的低咒一聲,「對了,你昨天不是跟朋友出去嗎?都聊些什麼?」

    這下子換劉懿梅安靜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也沒聊什麼,只是敘章說要跟我重新開始而已。」

    病房裡出現短暫的靜默。

    「你說重新開始是什麼意思?」他以為自己是她的初戀,難道他弄錯了?!

    「以前唸書時,我曾跟他交往過一段時間。」她沒有隱瞞,大方坦承。

    刁秉威挑高眉尾盯著她。

    「那時候同學瞎起哄,好像也沒經過什麼追求的程序,總之很自然就走在一起;後來也不曉得什麼原因,他提出了分手。當時我覺得分手不分手都無所謂,所以很快就結束了。」她像在背書似的平緩敘述完畢。

    「他先提分手?」刁秉威對這點感到些許驚訝。

    「對啊,我想他可能覺得跟我交往很無趣吧?」她自嘲的下了註解。

    「一點都不無趣。」他不喜歡她這般妄自菲薄。「他不夠用心,沒發現你的好,我才不會像他那麼笨,沒把你藏起來就很過分了,哪有可能提分手。」該死的傢伙,這樣欺負他的寶貝?!下回見到了,絕對給他一頓「粗飽」。

    呆愣的回望他一眼,為他的話而小小感動了下。「你不會是在吃醋吧?」

    「我、我哪可能做這麼膚淺的事!」他僵了僵,挺直腰桿,聲音也沒來由的變大許多。「我是氣他不懂得珍惜你!」

    「是嗎?」笑著坐到床邊,她以指尖勾刮著他冒著短髭的下巴。「他若是懂得珍惜我,你以為你還有機會嗎?」

    欸?那倒是。

    這麼說來,他反倒要感謝那個蠢蛋嘍?他苦惱的蹙起眉心。

    「歐賣尬,沒想到我得到醫院來找你!」病房門霍地被打開,一道熱情的女聲響起。「刁秉威,我簡直不敢相信醫院賺得到你的錢!」

    刁秉威翻翻白眼。「你那張嘴怎麼還是那麼臭?」

    「哇哈哈∼∼」女子不介意的哈哈大笑,在看到坐在他身邊的劉懿梅時,兩顆眼瞠大得快要掉出眼眶。「哇塞!你到哪拐來這麼個美女相隨?」

    「什麼拐?我追來的!」得意的輕捏劉懿梅的臉頰,順道為雙方介紹。「我老婆劉懿梅;那臭嘴的傢伙是我老妹,刁秉萱。」

    「我有說要嫁給你嗎?」沒好氣的將他一軍,懿梅對秉萱露出淺笑。「你好。」

    「哈哈哈!說得好!我欣賞你!」劉秉萱再次放聲大笑,大剌剌湊上去拍著她的肩,態度很是熱絡。「雖然你配我老哥是可惜了點,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但我喜歡你當我大嫂,幸會幸會!」

    劉懿梅感覺肩上一陣熱辣,臉上的笑意變得僵硬。

    刁秉萱的手勁真大,這大概是刁家的遺傳,個個力氣大如牛啊!

    「不會講話就給我閉上嘴!什麼牛糞?一點氣質都沒有。」這樣將來怎麼嫁人?除非有人瞎了眼,不然老妹恐怕會「滯銷」,那他就慘了,得養她一輩子嘍!「輕一點啦!打傷了她我會心疼的。」

    「啊咧∼∼」刁秉萱趕忙收回雙手。「你這個重色輕妹的老哥,看不出來我才出國一趟,你就吃了一嘴糖,甜言蜜語說得這麼溜!」

    刁秉威丟給她一記「那當然」的睥睨眼神。

    「找我幹麼?」

    「嘿嘿,知我者莫若刁秉威也!」刁秉萱由背包裡抽出一疊紙張,不由分說的丟到他面前。「幫我個『小忙』唄!」

    「天啊!又來了?!」瞪著那疊紙,刁秉威都快哭了。「我是病人耶,你不會找別人幫你嗎?」

    「就是沒人才找你嘛!」捲起袖子,刁秉萱準備開始讓他「幫忙」。

    「你們忙,我去裝熱水。」劉懿梅沒打算陪他們一起攪和,起身拿起熱水瓶。

    「別去太久,我會想你。」刁秉威含笑的看著她往外走。

    「我的老天∼∼你能不能別那麼肉麻?」搓搓手臂,刁秉萱的雞皮疙瘩已經掉滿地了。

    輕笑著離開病房,劉懿梅羨慕他們兄妹極好的感情。

    她記得自己跟劉智松似乎不曾像他們這般親熱,加上之前的事件更讓彼此之間產生疙瘩,若不是大夥兒還住在一塊兒,恐怕兄妹倆的感情會降到冰點吧?

    小心的將熱水注入熱水瓶裡,注滿後蓋上瓶蓋,她悠閒的走出茶水間,緩步往病房走去。

    「你打算什麼時候跟她說清楚?難道就這麼瞞著她嗎?」就在她準備推開病房門時,刁秉萱的聲音隱約傳到她耳裡,她一愣,指尖定在門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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