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簡凡
「算了!不想了!」
搖搖頭,她決定不再去想,開始大快朵頤,品嚐白居易做的美味炒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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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日子,過得算是風平浪靜,倒霉房東季梅,每一天都在盡力做好奴隸房東繼承豪宅孩做的事。
那些條件,有時候很讓她吃不消,通常這個時候,她都會念萬忍咒——天將降「橫財」於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餓其體膚,苦其心志。
橫財——就是那兩億。
必先勞其筋骨——五天一小掃,十天一大掃,筋骨還不夠勞嗎?
餓其體膚——有時遇著那些男人肚子餓,她這個房東為了完成繼承豪宅的條件,通常都得半含著淚,奉獻自己那份食物。
苦其心志——這個季梅有最深的感受!其餘三名房客還好,唯獨那個姓白名居易的人最會苦她心志!每天至少怒髮衝冠三次:心志還不夠苦嗎?
若遇上萬忍咒也不能平復心情的超級衰事,她就會不住念「一一一一一一一」
白居易覺得奇怪,有天便在她打掃時,問道:
「這七個『一』字有什麼特別含義嗎?難不成你生活、工作壓力太大,一時想不開,聽了帥哥魔鬼傅教士的軟言誘惑,誤入歧途,加入了哪個邪教組織,剛才那個是邪惡教文?」
聽罷,季梅只差沒當場昏厥。
「我什麼時候加入邪教了?」她忍不住大吼一聲。
若真有其事,那也會是因為她有時候太想殺他,希望加入邪教後,能運用邪法,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他。
「不是邪教咒文,那是什麼?」
「那是我用來壓抑自己海扁你、殺死你、生葬你、凌遲你的情緒壓抑咒文,懂嗎?」
「我很想點頭說『我懂』,但我真的不太懂。」他搔搔頭。
其實,那「一一一一一一一」的來源很簡單,就是把這豪宅的市價——兩億,除以一百八十日,亦即半年的時日,最後得出來的數字。
簡單點來說,就是季梅每忍耐一天,她就可得到這些錢,只要她熬過正式繼承豪宅後的半年,兩億到手後,她這半年每天忍耐的報酬,也就全兌現了。
白居易站在一旁看季梅忙進忙出的,那辛勞的摸樣,輕易挑起他的不忍。
若有所思的神色,慢慢染上俊美絕倫的帥哥臉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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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倒霉主人就沒那麼辛苦了,除了是因為她慢慢習慣了這生活模式外,更重要的,是因為她多出了幫手。
無所事事的白居易,總會在她要打掃時,很「恰巧」的沒事可做。
「嗨!」他走到她身邊。
「嗨什麼?你沒看到我在忙嗎?」一想到堆積如山的打掃工作,她的口氣就好不起來。
「我知道你在忙啊!所以專程來問你需不需要幫手。」
「你要幫忙?為什麼?」
「沒有什麼特別原因,想幫就幫嘍!你到底要不要我幫忙?不要我可走了。」
「當然要!」誰會把幫忙的人趕走?
本以為大男人一個,應該不擅長清潔之類的工作,但他打掃起來,可一點也不輸她。
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不但煮得一桌好菜,居然連打掃都有一套。
「說老實話,某程度來說,你也算是個好男人。」季梅拿著雞毛撣子的手稍停。
彷彿聽到天下奇聞,白居易誇張地瞪大眼睛,「你也會稱讚我?我沒聽錯吧!」
「你是陳水嗎?」欠扁啊!
季梅握緊粉拳,裝出要痛毆他一頓的狠辣摸樣。
「我不叫陳水,我的名字有氣質多了。」
「對!你姓混名帳,別名是可惡的混球。」她調侃。
「可惡的人到底是誰?」
白居易佯裝慍怒,一手拋掉手上的掃帚,空出來的一雙大手,迅雷不及掩耳地襲上季梅粉嫩的頸項。
「哇!你做什麼?」知道他在跟她玩,季梅也很合作地裝出很害怕的摸樣,「殺人啊!救人哪!」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亂說話。」他貼近她耳垂,低喃出聲:「禍從口出,知道嗎?」
「不、知、道!」她故意唱反調。
「死不悔改的人,要懲罰!」他鬆開拴住她白皙脖子的鐵臂,在她還沒意識到危險時,抓起她一條玉臂……
「啊——」尖叫聲由季晦口中逸出來。
白居易居然咬她的手!
奮力掙扎,抽回已留有一個清晰牙印的可憐手臂,她瞪著他,「姓白的,你做什麼?」幹嘛突然咬人?
「誰教你不肯悔悟!」他說得振振有詞。
咬她是一時興起,沒想到,咬起來的感覺還真不錯耶!
「變態!」她罵一聲。
嘴上雖在罵他,但不知道為什麼,一顆女兒心,在瞥到手臂上的牙印時,竟萌生出幾絲不搭調的親暱感。
「你罵我?我不幹了!」他作勢走人,不再義務幫她。
「等一下!」她馬上拽住他,「你咬傷了我便想逃?門都沒有!」
「我咬傷了你?」
「當然,看!」她舉高罪證給他看。
「沒血,不算傷。」他故意找碴,跟她吵嘴是生活情趣。
「這是內傷,你懂不懂?」她胡扯。「總之不准走!」
她撿起地上的掃帚,硬塞到他手裡去。
「愛負責任的男人,真慘呵!」根本沒想過要走,白居易裝出一副命運坎坷的樣子,一邊重新握好掃帚,一邊「哀怨」地說。
他倆便這樣打打鬧鬧,你一句我一句的做著清掃豪宅的例行工作。
之後,其他三名房客像是被白居易感染了,也陸續加入清潔的行列,讓季梅好生感動。
「這裡的人都很不錯吧!」這天,白居易一邊打掃,一邊跟身旁的季梅聊天。
季梅坦然地點了點頭,「雖然你們都是怪胎,但相處久了,感覺也挺不賴的!以阿四為例,雖然他外貌、身形是長得嚇人了點,但實際上,他是個十分單純善良的人。
記得有一次,我在整理雜物房時,不小心弄倒了放在櫃子上的箱子,眼看就要被它砸中,阿四這時就像童話中的白馬王子般,火速跑過來,讓我免受皮肉之痛。」那種被徹底保護的安全感,相信是每個女孩夢寐以求的。
「阿四會保護你,我也會啊!」心裡泛出一層輕微的醋意,白居易低聲說。
「你在嘟囔什麼?」她聽不清楚。
「阿六呢?你覺得他怎樣?」白居易故意岔開話題。
「嗯……阿六嘛……」季梅側了側頭,「他這個人雖然是高傲了點、對人冷淡了點、比南極的天氣還冷了點……可是,總括來說,他也是個不錯的人。你說過,他是教琴的,通常玩樂器的人,都會很重視自己那雙手,但阿六卻主動來幫我的忙,這份心意是粉難得的哦!」
為保障他阿六那雙謀生的手,季梅都會把最簡單的工作分給他。
「你覺得阿六不錯,其實最大的原因,是他交了五千元的租金吧!」白居易一針見血地說。
冰山美男子是個很有脾氣的人,不是誰都教,要看他那天的心情及那名學生和他有沒有緣分(即他看不看得順眼),所以綜觀來說,他的收入也不是太多,能交出五千元已經很好了。
「哪有這回事!」宛如心事曝露人前,季梅的雪臉瞬間漲紅。
這姓白的傢伙,眼睛怎麼這麼利?討厭!
盯著她的紅蘋果臉看,白居易漾出一抹笑容。
她臉紅的樣子,真的很可愛耶!讓人想一看再看。
欣賞過她的臉蛋,白居易大方轉移話題:「十三呢?你覺得他怎樣?」
「十三啊……」提到他,季梅禁不住打了一個哆嗉,身體像是突然吹來一陣陰風。「呃……雖然他是幫忙最少的人,但依他那三步不出房門的特性,肯挪出修行的時間來幫我,我已經很開心了。」
白居易告訴她,長髮男那一身黑又長髮披面的獨特造型,是因為他正在進行占卜的修行。
「幸好你們來幫忙,不然,我不知道有沒有時間睡覺。」季晦不由自主地感歎起來。
「怎麼這麼說?」白居易追問。
「出版社調低了我的翻譯酬勞。」她嗟歎一聲,「好像是因為不景氣,書賣得不怎麼好的樣子,生活艱難哪!」
「所以,你為了填補回調低了的薪水,多接了幾份稿子回來做嗎?」
「嗯。」
季梅看他一眼,覺得他這人腦筋轉得頗快,她還沒說,他已經憑著一點線索,推敲出事實來。
白居易輕輕抿了抿唇,像在思考什麼。
「對了,從今天開始,我要磨練廚藝!」
「然後?」那和她好像沒什麼關係。
「然後,星期一、三、五依舊由你負責煮飯,至於二、四、六,則由我全權操刀,星期日就雙劍合璧!
季梅直直看著白居易,高材生的腦袋,很快便理解白居易的真正意圖——
他是不想她太操勞,所以,故意巧立名目,分攤她的工作。
雖然沒有證實,但季梅就是覺得,自己的想法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