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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文 / 施玟

    「唉啊,反正爺爺我和你月婆婆的事情不是這麼簡單的事兒!」他妄想以這一句簡單呼攏帶過。

    「有了肌膚之親的人,不是該一生一世在一塊兒?」明明就很簡單!

    「也是。不過——」

    「啊!我懂了!」突然,喜容一個擊掌開心叫道。

    「你懂?」這麼聰明?連他都不知道自己剛剛說了什麼狗屁不通的話,這小娃娃會懂?敢情他鳥吞日當日撿了這個小沒良心的,竟是個小神童?

    「嗯!」她用力的點點頭。「我只親了少主哥哥一次,所以是一生一世!」

    「所以?」

    「所以鳥爺爺您想生生世世和月婆婆在一塊兒,就得多肌膚之親幾次!」她得意洋洋的大聲道。

    真笨!讓笨笨的鳥爺爺收養的她真倒楣。還好她老膩著少主,沒被鳥爺爺的笨腦袋傳染。

    「……」他不該對丫頭有不切實際的期待的。

    喜容倒是非常滿意自己的結論,同時又看到柳熙斐正往自己這兒走來「少主哥哥!」她開心的叫道。

    「少主。」鳥座使恭敬的喚道。

    「鳥座使,您與容兒之間的事談完了嗎?」

    「呃,是、是呀。」鳥吞曰無限心虛地回道。

    「丫頭,你和鳥座使剛剛在說些什麼,笑得這麼詭異?」一旁的花玨好奇地彎身對喜容問道。

    聞言,鳥吞日暗叫不妙。

    「喔,鳥爺爺想和月婆婆有很多次的肌膚之親!」喜容不疑有他,大聲回道。

    「鳥娃兒你!」嗚嗚,誤會、誤會啊!這下他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嘖嘖!鳥座使大人,原來您對月座使打著這主意哪!」花玨揶揄遣。

    唉呀,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噗!哈哈哈哈哈!」風熾則是毫不留情的哈哈大笑。

    「可惡!你們這群臭小子!」

    「鳥座使,您可還行有餘力?我可從師父那兒取些……呃,你知道的,「強身健體」的藥方,需要的話,我可以……」花玨暖氣地笑道。

    「什、什麼?不用!花小子你這沒大沒小——」

    「強身健體?」一旁的喜容好奇說道:「花玨,我也要!我要像你們一樣身體強壯、高高壯壯的!」省得一天到晚笑她矮冬瓜,哼!

    「真是個笨丫頭,那藥女孩兒吃不得。」花玨回頭又是對她笑得一陣詭異。

    「為什麼?為什麼只有男子可以強身健體?」

    「就是只有男子可以。」

    「什麼嘛,真不公平!那……」她嘟著嘴抱怨,眼兒一轉,再道:「那你分點給少主好了。」一來她希望少主健健康康的;二來,少主哥哥這麼疼她,肯定會讓她吃吃看的,不像這群人,既小氣又吝嗇。哼!

    「噗!」除了柳熙斐,其他三人聞言大笑。

    「容兒,花玨指的不是那樣的藥……」柳熙斐面色緋紅,試著解釋。

    「你們真怪!」一直笑一直笑,有什麼好笑的?「不過就是強身健體的藥嘛!我找花姨說去,哼!」

    「什麼?丫頭你別——我給你就是。」聽見要鬧到師父那兒,花玨這才緊張起來。

    「咳!容兒,你不是想瞧瞧「筵香樓」的廚子與菜餚嗎?」柳熙斐避免在這話題多作打轉,隨口引開喜容的注意力,省得哪天他真得被逼著喝那藥。

    喜容這才對花玨扮個鬼臉,牽著少主哥哥的手跟他走。

    「對對!月婆婆方才說有翡翠丸子呢,少主哥哥有幫容兒留著吧?」她抬頭對柳熙斐道。

    「有呀!不止翡翠丸子,還有珍珠丸子與容兒愛的椒麻炒辣蟹呢,都為你留著呢!」

    「真的?那少主哥哥快點快點!咱們快回去!」筵香樓的廚子做的呢,肯定很好吃很好吃!

    「是呀,快點快點!鳥容兒快去吃,就可從小麻雀變成大胖鳥,到時候咱們再順道請「筵香樓」的師傅烹了吃,肯定也是美味。」

    「哼!臭花玨你的嘴真壞!儘管慢慢走吧,我一定不留你的份兒!」喜容嘟著嘴道。

    眾人又是一陣說說笑笑的走向宴客廳,盈盈笑語迴盪在林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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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兒,聽話,別看!」柳熙斐負傷護著懷中的喜容,即使心中毫無把握,對喜容仍是一貫的溫柔、語調堅定,企圖讓懷裡女娃心裡的驚懼降到最低。「我一定護你離開。」

    風熾、花玨則護著二人突破重圍,奮力殺敵,兩人身上亦是傷痕纍纍;風熾的一條手臂以扭曲的角度歪歪斜斜的掛在身上,饒是三人武藝再怎麼精湛,也無法擋住如潮水般一波一波襲來的敵人。

    「好……嗚!容兒不看!容兒什麼都沒看到!」她已分不出自己淺粉衣裳上的斑斑血跡是敵人的、自己的,還是少主的,更不用說少主身上的白衣,早已染成紅艷刺眼的血衣…

    明明方才才在大廳高高興興的祝賀莊主大壽,怎麼轉眼間水榭門已成屍橫遍野的人間煉獄?

    剛才門主分明英挺的坐在首位,眾人的恭賀不絕於耳,門主夫人對著她親切的笑;月婆婆還為她留了翡翠丸子;花姨知道了花玨拿「強身健體藥」胡鬧,一張艷容笑得璀璨,一隻玉手卻擰著花玨的耳朵,花玨大聲呼痛的樣子,廳裡一夥人知道的與不明白的全笑得開心極了……

    此刻被柳熙斐密密護在懷裡的喜容還是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這一場喜慶會轉眼間成了修羅戰場?

    早上特地來通知她今日筵香樓的廚子會來,讓她快找少主一同瞧去的丫環梅兒,此刻已身首異處,老對她笑得彎彎的眼眸,此時瞠大得驚人,眼底的驚懼仍殘留於一張已無生命的臉上……

    雖然少主已盡力掩住她的視線,不讓她看見這一場腥風血雨,但在混亂間,她仍是瞧見了……她好害怕,卻要克制自己的顫抖與不安,否則會讓少主哥哥更加擔心、更加分心的。

    可是、可是梅兒姐姐不過大她兩歲,手無縛雞之力的,這些人怎忍心下這毒手?還有柳兒、杏兒……想到這群待她極好的奴婢姐姐們,小臉上的淚水流得更急了……

    「容兒?」注意到懷裡的小人兒發顫得厲害,柳熙斐低首安撫,「別怕!少主哥哥會保護你的,所以別哭,嗯?」

    「嗯,容兒不哭……少主哥哥不用擔心,儘管注意其他人就好……容、容兒不怕……不怕……少主哥哥會保護我的!」

    「嗯!」柳熙斐右手一挑,劍尖勾回,原先朝他們劈頭斬下的人已迅速倒下,胸口流出汩汩鮮血。他忍不住問道:「你們究竟是誰?與水榭門有何深仇大眼,竟這般屠殺我水榭門的人?」

    「嘿!小子,你問了何用?橫豎今日你們都得葬身於此。怪只怪你門主家大業大,更有無盡的財寶誘人犯罪。「財不露白」啊,這道理聽過吧?」

    「老三,何必跟他們說這麼多?殺了就是!」

    「大哥、二哥,這群小子像是有點地位的,咱們不如直接問他們秘寶在哪,好搶得先機。」

    「這……」那個叫大哥的聞言不免有些心動,遲疑了一會。

    「好,這位大哥,不如您問一句,我答一句,咱今日就算要命喪於此,也想做個明白鬼,這一來一往必定有問必答,一來省得浪費你們的氣力,二來也好一解咱心中的疑惑,您說可好?」花玨見狀,連忙打蛇隨棍上,企圖為大家拖延一點時間。

    這敵人一波一波的蜂擁而上,他們就要筋疲力盡,此時趕緊把握良機,爭取一點喘息的時間。

    聞言,風熾劈頭就罵:「花玨!你幹什麼!你——」是打到腦袋變笨了嗎?怎麼聽了敵人的話?更何況,哪來什麼秘寶?

    「風熾!」與花玨極有默契的柳熙斐出聲制止了風熾。

    也許是風熾的慌張斥喝,讓那個大哥相信花玨會據實以告,況且他們人數懸殊,這漂亮小子若要反悔,他們也佔盡上風,於是答應道:

    「好,有問必答。我問你,水榭門可真有無盡秘寶?」

    「是!」這什麼問題?原本還打算虛言敷衍的花玨暗笑。若不是他們已深深相信有那什麼見鬼的秘寶,又何需如此大費周章?這問題分明是白問了。就算自己根本沒聽過什麼秘寶,花玨仍是隨口紡了他們願意接受的答案。

    「在哪?」聽到花玨的證實,那個帶頭的大哥喜不自勝地追問。

    就要到手了啊,那無盡的寶物…

    「這位大哥,不說一人一個問題的嗎?該咱們問了。」花玨道。

    「嘖!真麻煩!快說!」

    「今日究竟是誰指使的?人數這麼多肯定不止一門派,有誰?」柳熙斐問道。

    「嘿!今日人可多著了。你們水榭門的面子挺大,咱就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黃竹三君」,另外還有沉雪派、朝露教,連那邊塞著名的妖女姊妹「黃轟兒」與「張吭兒」都來了……總之一堆人,說不完。對了,在來的路上,「俠豪堡」與「朝露教」正聯手對付你們的花座使與風座使,我瞧那風座使血流如注、花座使倒臥在地,多半已傷重不治。連你們四座使都如此,小於我看你們待會也別反抗了,咱讓你們一路好走。」他越說越開心,欲罷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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