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施玟
她以為花玨下的是媚藥呢!
「這你就不懂了,傻徒兒。「醉一生」與「迷情戀」二者合一可成為天下無雙、絕無僅有的媚藥——「情深似海」。這媚藥可厲害了,只對有心人有用哪!」
見她還是露出不解的眼神,眼睛眨呀眨的,彷彿希望他能為她解惑,花玨非常滿足地繼續道:
「就是呢,在這雙方有意,又獨處一室的情況下,「情深似海」才是無人能解的媚藥。不過,兩人若是無心無情,它也不過就只是普通的小迷藥,隨便一顆解毒丸都能化解。如此一來,既不會被採花大盜拿來辣手催花,又可以讓老不開竅的戀人明白自己的心意,這可是我的得意之作呢。懂了吧?」說到最後,他簡直要佩服起自己的聰明才智了。
「懂!徒兒受教了。」喜容露出終於明白的笑容,接著說:
「就像我對花玨你無心,方纔我下的藥就無關緊要了。」原本天真的笑臉此時變得邪惡無比。
「什麼?!」他心裡一突,一股寒意由背後竄上。
「不過呢,倒楣就倒楣在風熾也在這兒呢!師父大人,您老就收下我的回禮吧!」喜容發揮之前在議事廳逃離少主的迅捷速度,轉眼已到門邊,笑著將門帶上,由外頭反鎖。
「喜容!乖徒兒!快開門!」
「搞什麼?為什麼連我也算上一筆?關我什麼事?」
無視屋裡傳來花玨與風熾的雞貓子鬼叫,喜容開心的拍拂手上的灰塵,輕快的離去。
哼哼,這就叫青出於藍勝於藍!
幾個時辰過後——
柳熙斐與月使、喜容已在議事廳等候多時。
過了好一會兒,花玨與風熾才緩緩步人議事廳——兩人皆步履蹣珊、一拐一拐的。
「哼!年輕人沒個精神樣!」月使舉起執法杖,在兩人身上各敲了一記,兩人有苦說不出,只好用殺人似的目光瞪向喜容。
喜容朝他們扮了個鬼臉。
「花使、風使,二位沒事吧?」柳熙斐問道。
「少主,我們沒事。」兩人忿忿地道。
又看了他們兩人一眼,柳熙斐才道:「哪好,現在分配此次任務。」
「花使,你前往朝露教,與那朝露教主周旋,再伺機殺了他……記得別下毒。」他補充道。
「那個男女通吃的變態老色鬼?不是說暫時不動朝露教嗎?」花玨一聽,臉色一白,對著台上的少主擠眉弄眼的——
少主,喜容那丫頭已經惡整我們一回了,您就不需要再這樣整我了吧?江湖人人知曉,朝露教主男女通吃,仗著武功高強,只要頗具姿色的人皆下手,不論明的暗的都來,且手段之殘令人髮指,他寧願少主下的指示是直接毒死那老色鬼。
之所以要他這般曲折周旋,分明是敵意陷他於困境,他肯定少主是在整他!
反正都要朝露教主死,幹嘛不讓他直接下毒?
「我想花使手段高明,與那朝露教主周旋肯定不是問題的。」柳熙斐笑著回道,眼底亦放出訊息——
那是容兒的份,可不干我的事。
「少主,殺那朝露教主簡單,但為何不能下毒?更何況,之前不是才說暫時不動他的嗎?」
他死也要死得明白,總要知道為什麼自己得犧牲色相去殺那變態老色鬼。
「咱們之前才借朝露教之手除去俠豪堡,若你今日又下毒,豈不是擺明昭告天下這一切是咱們柳莊做的?那朝露教主若是安分守己,我本可讓他多活一些時日,誰知這人竟打算聯合水琶派謀害咱們。」柳熙斐冷冷丟出一封信,「偏他無腦,朝露教與水琶派要聯絡,信鴿肯定需經過咱們上空,那日就讓月使攔到這信。他想死,還怕咱們不依嗎?」
「那……」未料朝露教這麼快就露出狐狸尾巴,花玨難得地說不出話。「我若是當真除去朝露教主,朝露教一查豈不也會牽連柳莊?」
「這不是問題,朝露教早已各分派系,只要你手段夠乾淨,那朝露教主一死,內部肯定亂上一陣子。再說,連害人都會被發現的無能教主都扯不下來,你當他們有那智略能查出這事是咱們幹的嗎?區區一個柔弱的新納男寵趁著教中內訌逃離,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不是嗎?」柳熙斐一派輕鬆的笑道。
「男寵?!」花玨大叫。
連角色都設定好了!少主真這麼整他?!
「柔弱的男寵」?!豈不是要他先得任由那死變態上下其手、為所欲為?「而後,你順道趕去與風熾會合,兩人同往水琶派採探那李大正究竟是當真就此順服咱們柳莊,還是陽奉陰違?李大正前幾日捎來五十壽宴的請帖是真心邀請,還是鴻門宴,你們去一探虛實。」
一連串的任務聽下來,花玨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少主真狠……水琶派與朝露教根本是反方向呀,分明是要他來回折騰!
下次他絕對不要玩到少主頭上……
此時,喜容突然往前一步,道:「少主,請准我與風熾一道前往水琶派。」
此話一出,眾人皆為之錯愕。
最先回神過來的柳熙斐深深的注視著風熾,後者只能驚恐瞠目,並對著柳熙斐拚命搖頭。
少主,不干我的事呀!
拜託,他最近走得是什麼楣運哪?先是被一塊下藥,接著又不明不白的被妒意甚濃的少主盯上。
才親眼見著花玨被整得這麼慘,他一點都不想惹到少主啊!
「少主,我不——」他才剛要回拒喜容的要求,藉此對少主投誠示好,卻馬上被喜容打斷。
「少主,請務必讓我一同前往。」她堅持道。
喜容,你就別再害我了!
風熾一臉愁容的瞪著喜容。
然而此時互視對方的兩人無暇顧及其他,柳熙斐瞪著喜容咬牙道:「可以,你說出個原因。」
「水琶派副掌門方器至今始終懷疑柳莊意圖掌控水琶派,眾所皆知柳莊布行的執事為「鳥使」,若風熾帶上我,假借柳莊有意與之交易往來,可減低方器的猜忌之心。加上此行柳莊四使出了三使,面子作足了給方大正,可穩固我莊與水琶派的情誼,不無彌補之前與沉雪派交惡之損,水琶派與沉雪派比鄰而居,咱們此行無疑是宣告與水琶派交好,沉雪派將來若想對柳莊不利,不免投鼠忌器一番。」她有條不紊地壹壹說明。
要說些冠冕堂皇的理由還不簡單,但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她還不知道怎麼面對與少主的新關係,只好藉由任務暫時逃離。
她明白自己不討厭這樣的關係,但需要時間適應。
她相信少主肯定知道自己在躲他,只望他能理解自己複雜的心情。
柳熙斐星眸裡閃耀著憤怒的火光瞪著她。
容兒,你在躲我!為什麼?
她無所畏懼的回視。
少主,對不起,請允我任性一次吧!
「風熾,依你之見?」他怒火轉向風熾,希冀風熾拒絕與喜容同行。
「全憑少主作主。」風熾低首顫顫回道。
真的不關我的事啊!少主您要不滿,儘管阻止喜容啊!
「哼!隨你!」柳熙斐氣道,大手一揮,「水琶派此行就由三使一同前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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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容坐在馬上,皺眉苦思,座下馬兒有一步沒一步的緩緩慢行。
唉唉唉!少主肯定氣壞了!
想也知道,兩人才剛有……嗯……親密關係後,她就躲少主躲得遠遠的,如此避之唯恐不及的舉功,肯定讓他下不了台,更有可能不小心踐踏了他……唔,叫什麼來著?「男性的尊嚴」?花玨是這麼說的吧?
但是她也很慌啊!在自己都還理不清究竟對少主是怎樣的感情時,就被花玨「推入火坑」,打包送給少主了。
這一切都是死花玨害的啦!
想到這裡,喜容忍不住瞪了花玨一眼。
後者正疲憊的蜷於風熾懷裡,無力與她鬥嘴,一雙水漾美眸與那張要命的毒嘴皆難得的合上。
為了躲避少主,喜容與風熾提早約半個月啟程;為了等待被算計而必須來回奔波的花玨,他倆這一路以龜速任由馬兒愛走不走的前往水琶派。
一直到昨日花玨才快馬前來會合,當時花玨與座下的駿馬皆是氣喘吁吁的狼狽樣,只差沒口吐白沫了。
而後風熾讓花玨的馬暫放於驛站,難得不避嫌的與他共乘一騎,藉此讓他稍作休息。
來不及打理好自己就匆忙由朝露教趕來的花玨,雖是一臉倦容,卻依舊難掩為了引誘朝露教主而特地打扮的艷色姿容。那張足以顛倒眾生、禍國殃民的美麗面容,一路上令所有的行人皆看傻了眼——即使美人大部分的時間都沒睜開眼,只是窩在風熾懷裡安心休憩,補充這一路流失的體力。
「若連一臉狼狽都還能引得狂蜂浪蝶前仆後繼,這樣安分的沉睡都還能引來無數的癡迷目光,又何需擔心什麼招搖?引人側目就引人側目吧!」當時風熾是這麼說的。